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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1章 别学长辈


今日的晋阳依然特别有活力,裹着个毯子缩在车厢角落跟陆弘文说话。
她说:“你别担心陆家的祖宗不认我,大不了我们到了古县立即就成亲。
古县是陆家老宅所在,是你们的祖籍,我们在古县成婚是合礼数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好,“就这么定了吧弘文哥哥,等到了古县我们就成婚,让老宅那边的长辈见证我们的婚典。回头婚书带回京城,再进宫去给皇上谢恩。”
她想着这个事儿,越想越觉得靠谱,想着想着就高兴起来。
可还没等高兴多一会儿呢,马车忽然停了,然后就听到车夫说话:“四小姐有事吗?”
陆芳华的声音就传了来:“我给大哥哥拿点东西,说两句话就走。”说完,车厢帘子一掀,陆芳华半趴着探过头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大哥哥,这是件披风,蓉蓉托我给你带来的。是她亲手缝的,说是送给你,感谢你多次救助之恩。行了,东西我带到了,走了。”
她来得快,走得也快,马车很快就又恢复前行。
陆弘文手里捧着披风,因为陆芳华在外面拿过,披风冰冰凉凉的。
他也不怎么想的,竟把披风抱进怀里,像是怕披风被冻着,要给暖和暖和。
晋阳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她问陆弘文:“你是喜欢莫蓉冰的对吧?那天在点心铺门前,你是骗我的,就是为了不让我在街上闹,所以才说你不喜欢她。对吧?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喜欢她哪儿了?她长得平平常常的,跟我比差远了,甚至都没你那几个妹妹好看。她父亲虽是个正三品,但家中也没什么背景,她自己也不是那种在皇上跟前很有脸面的人。
不像我,我们家跟丽妃娘娘是亲戚,我还是县主,从小就经常进宫,皇上都是抱过我的。
我父亲还救过皇上的命,我管三殿下叫表哥。
我的家世是莫家怎么都比不上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莫家的姑娘?
还有,既然你喜欢她,那当初为什么她们家去提亲,你又不娶?”
陆弘文看了她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答了她的话:“不是我不娶,是她并不想嫁给我。那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解除了,亲事就也没有了。”
“那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几个意思?”晋阳特别不高兴,“莫蓉冰也真是逗,明明知道我们都已经被皇上赐婚了,居然还送你东西,她就不知道避嫌吗?她这是坏你名声呢还是坏她自己名声呢?你昨日还总说我不顾及名声什么的,那莫蓉冰这又算什么事?未出阁的姑娘给外男缝披风,瞅瞅这料子,还挺好呢,得花不少银子吧?她爹娘知道她给男人花钱吗?这叫什么?这就叫不检点,叫不矜持,叫勾搭人!她还不如我呢,她……”
“住口!”陆弘文急眼了,“你要是不能保持安静,就换一辆马车。”
晋阳气呼呼地问他:“那如果今日坐进来的是莫蓉冰呢?我送你一样东西,莫蓉冰看到了她会说什么?或者我送十一殿下亲手缝的衣裳,你那二妹妹她又会说什么?这事儿本来就是我有理,凭什么我不能说?”
陆弘文闭上眼睛,不想跟她说话。但那披风却是搂得更紧了些,心里难受得不行。
晋阳的声音带了哭腔,“弘文哥哥,我到底哪里不如莫蓉冰?”
陆弘文道:“你不懂,她不一样,我若不……我怕她被人欺负。”
“那我呢?你就不怕我被人欺负吗?我从小就喜欢你,皇上还给我们赐了婚,除了嫁给你,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所以我也没有抗旨拒婚。”陆弘文睁开眼睛看向她,“所以,晋阳,你还想要我怎样?
我父亲当年去江南,对我母亲一见钟情,陆家的聘礼都抬到了去江南的船上。可是皇上一纸赐婚,把裴夫人从北地嫁了过来。
我母亲好好一个正妻沦为了妾,她不甘,她开始跟裴夫人针锋相对,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这么多悲剧就摆在眼前,你怎么就看不见呢?你就不想想许多年以后,会不会还会有同样的悲剧发生?晋阳,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一个并不爱你的人?你看看现在的陆家,看看这副样子的陆家,它到底哪里值得你死心塌地?我又到底哪里值得你爱慕多年?”
晋阳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这就够了。你要是怕发生上一辈的悲剧,那你别再纳妾就行了。你把心里的人放下,不让她进门,那我跟她之间就不会发生实际的矛盾。等过些年,你淡忘了,她也嫁人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至于陆家现状不好的事,我觉得也是暂时的。
皇上不可能让陆家一直这么不好下去,不然十一殿下会没面子。
我都分析过了,就算是冲着陆辞秋,皇上也会让陆家体体面面的。
退一万步讲,陆家真的不行了,那也没关系。银子我有,宅子我也有,不只有送给老夫人那一座,还有另外的宅子,足够我们生活了。
我看中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家世。别说你是左相的儿子,你就算是看相的儿子,我也是一定要嫁给你的。
所以弘文哥哥,你心里若真的有莫蓉冰,你就别学你父亲。
我与她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这样以后碰了面,至少还能维持个表面的和睦。
但如果你要学你父亲,把她纳进府来,后面的事可就说不定了。
我这人是没什么脑子,但我从小学骑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
我不屑于背后阴人,但我能当面打她。
当然,这些都是不会发生的事,因为莫蓉冰虽然哪都不好,但她也绝对不会甘心上门来给你做妾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跟我过日子吧!”
晋阳说完,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风,轻哼一声,“有人上赶子给我男人做披风,我也没什么可生气。毕竟她做了我就不用做了,省事。”
陆弘文心里特别难受,他突然开始无比的憎恨自己这个家族,他开始想,如果自己不是陆家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莫府提亲,把莫蓉冰给娶回家?
他不在乎在莫蓉冰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就想好好的保护她,不让这个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他想跟莫蓉冰好好过日子,他觉得有莫蓉冰在身边,以后的生活就有无限美好。
可惜这一切,都因为陆家,不能够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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