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灵钟预言
都梦山归虚派前殿,此刻安静得可怕,归虚派掌门司空完正面色阴沉地坐在大殿主座上,一言不发。
“还活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肉体凡胎,不可能承受得住幽灵珠的冥火。”
司空完看向一旁的瞿南国特使,“你什么意思。”
“司空掌门,本特使并非质疑令徒,只是此事的严重性你我都清楚。本特使是怕某些人串通一气,随便编个把戏蒙骗我家尊主。”巫衣特使端坐于司空完右侧,凝视手里晃来晃去的金色酒杯。
司空完正满腹怒火,强忍着冷冷回道:“特使注意言辞,蒙不蒙骗,查查就知道。”
“静候佳音。还有,尊主已经很不耐烦了”巫衣特使扔下酒杯,拂袖而去,酒杯顺着檀木台阶滚落而下。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坐下弟子一面打量司空完神情,一面以目光交流,皆愤愤然:“这什么态度!到底是他有求我们,还是我们有求于他们。如今出了变故,还对咱们耍脾气。”
“就是,咱掌门为了他们,不惜与神音门和神机为敌……”
司空完闻言,面色越发阴沉,执杯之手青筋暴裂,冷冷地盯着坐下弟子,厉声喝道:“住口。”
众弟子立即梗住脖子低下头。
“确是唐延之的女儿无疑?”司空完转头询问银男子。
银面男子卸下面具,恭敬笃定,“确定,今日若不是鸣曲和萧定宸,徒儿定将其带回。”
“鸣曲和萧定宸?他两竟也参合进来。”司空完怒而拍桌。
归虚首席大弟子腾一下站起身来:“他萧定宸当年固然骁勇善战,战功卓著,可早已成为过去。如今量他也不是师傅的对手。弟子愿跟师傅前往,夺回幽灵珠,顺道报当年……”
“够了。”司空完被说中心事,虎目一瞪,怒瞪着大弟子,怒火之下险些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那弟子只得讪讪闭上嘴,眼中尽是不服。
“师傅喜息怒,大师兄素来心直口快,但他对归虚,对师傅绝对忠心耿耿。”底下弟子争相求情。
司空完沉吟片刻,“此事我自有安排,都下去吧。”
殿中再次沉浸在寂静之中。
梁洲城有名的十离街,又称土市子,茶坊每五更点灯,博易买卖,古董灵器,鬼怪话本,图画花环,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
鹿儿滔滔不绝地给唐觅介绍,意图唤起她些许记忆。
鸣曲君将唐觅掉在莲花池经过,以及且将此行目的告知萧定宸,又询问事情的起因。
“说来话长,鸣曲君知道幽灵钟吗?”
“略有耳闻,只知道是卜算国运的神钟,据说每次梁洲有变,钟面都会预示。”
“不错,幽灵钟原属瞿南国,灵渠山大战后,鸢雀国主特意派人运来梁洲,由国师掌管看守。”
“这与唐姑娘遭劫与它有关?”
“是啊,四天前国主昭见都尉大人进宫,说是幽灵钟有异像,小姐非要去看幽灵钟,大人拗不过,就让小姐扮成侍卫跟在后面。谁知道那天夜里有人盗幽灵钟,众人都忙着保护钟,突然天降一道白光,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待白光散尽,盗贼和小姐都不见了,幽灵钟也碎了。”
“可查清那些贼人身份。”
“多半是瞿南余孽。”
唐觅背着双手走在鸣曲前面,听着鹿儿的絮叨张望四周琳琅满目,但此时已毫无兴致。心里不禁喟然,“穿越也不带穿这么离谱的,一会儿青鸢上神,一会儿又是都尉千金,老天啊,我到底是谁。若不是为了鸣曲君,我打死也不承认,什么都尉府,高门深院的勾心斗角想想都可怕,更何况这身份到底属不属实还两说。”
“小姐在想什么?”
唐姑娘瞥过头看向鹿儿,洋装轻快的语气道:“你倒是机灵。”
“到了。”萧定宸率先走上前去。
都尉府可谓林泉清幽、绿意盎然,所入眼之一花一木绝非凡俗,西有花圃百花齐放,东有猎场纵横驰骋,湖光山色相得益彰,让人不禁感叹都城繁华之地绝非其它俗流可比。
唐延之担任这梁洲尉已有二十九年,内修军政,外御诸戎,轻苛杂役,在朝中以及百姓心中颇有威望。
他不光尚武,还特别喜爱音律乐器,往往请他帮忙的,只要寻得一件稀世乐器带上,无论什么事,十有八九能成,当然,在一些事上还是原则的。
“觅儿!”
两名女子迎了出来,最先跑出来的是个少女,二十岁上下年纪,白衫飘飘,腰间悬块紫苏环佩,脸色微黑,相貌俏丽。
跟后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容颜甚美。
“夫人,玲珑姑娘。”鹿儿拉着唐觅快速迎上去。
中年女子扑在唐觅肩上,泣不成声,“觅儿,我的女儿……”
“嫂嫂,觅儿回来是喜事,见泪不好,先请客人进屋吧。”
“好,好,进屋。”中年女子一只手边擦泪边点头,一只手拉着唐觅的手。
“鸣曲君请!”萧定宸向鸣曲作一揖。
唐觅看着眼前妇人,只觉全身麻痒痒的,难言难喻。受宠若惊的感觉,颇不自在,对人和周围的环境说不出的熟悉,又觉特别陌生。
白衣女子上前挽上唐觅手腕,“觅儿,怎的连小姑都不理。”
“小……姑?”
鹿儿连忙解释,“玲珑姑娘,小姐貌似……这儿受创,连萧将军都不记得了。”抬手指向指指自己脑袋。
“怎么会这样。萧将军,你们是怎么找到觅儿的?”
“这还得感谢鸣曲君。”
“是啊是啊……”又是鹿儿抢过话头,喋喋不休,将所有经过丝毫不差说了一遍。
一番寒暄道谢后得知,唐延之清早进宫,至今未归,于是萧定宸安排鸣曲下去休息,诸事等都尉回来再行商榷。
唐夫人和唐玲珑执意要请大夫来给唐觅诊断。既来之则安之吧,唐觅也只得任其折腾。
“小姐身体康健,并无任何异样。”老大夫抚着两缕黄须缓缓道。
唐夫人身体瘫软,跌坐椅子里,叹气责怪道:“从小就爱胡闹,十岁时跌在火盆烧着脸,幸亏有神人相助,这次又胡闹,非得去看什么幽灵钟,这下倒好,连娘都不认识了!”说着便呜咽起来。
唐觅看在眼里,心底莫名刺痛,在现代,她只有五叔一个亲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情,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勉强找点话安慰道:“母亲,以前的事虽然不记得了,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记啊,一点一滴都是新的开始,总之我都是你女儿,对不对?您就别难过啦!”
唐夫人擦干眼泪,转悲为笑,“对,对,平安无事就好,以前的事不记得又何妨,咱们重新记,重头记。”
简单两句安慰之言,竟有如此强大效果,胜过他人劝解的千言万语。母亲对儿女的爱,大概要自己做了母亲才会明白。
这时小白突然袖中滚出来,眨巴那双幽蓝圆眼睛,雀跃着蹦向唐觅。
唐觅抱起小白,手指戳它脑袋,“你个懒狗子,又饿了,早上才吃五个包子呢。”
“这狗怎生这般模样,还,还从你袖中出来。”唐夫人一脸惊愕。
“这是我的灵宠,那天我醒来时它就在我身边了,可有灵性了,来你抱抱。”隧将小白递过去,还未递到半程,它就自己跳过去了。
唐夫人接过小白,又是摸摸头,又是捏捏耳朵,欢喜得很。“嘿呀,第一次见头上生着角的狗,这额上还有花纹,真招稀罕。”
唐玲珑送大夫出去,半晌,稍回来一捆糖葫芦,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串。
“觅儿,看,欢不欢喜!”说着把整捆糖葫芦举在面前。
“哇,这,都是给我的?”唐觅指着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昂啊,咱家除了你爹和你,没人喜欢甜食。”
唐觅抽下根吮了一口,“唔,真甜,谢谢姑姑!”这才是正宗糖葫芦嘛,白瞎曾经吃的那些,糖少不说,还腻。
唐夫人满脸笑意道:“喜欢也不能多吃,留下一半,分一半下去吧。”
“我来。”鹿儿接过糖葫芦,厨房,侍卫,家丁挨个去分。
唐玲珑看向小白,“誒……这什么狗,怎么还长角啊,真稀奇,来我抱抱……”
看来宠物每个时期都挺受欢迎啊,真好,让小白替自己省去许多找话题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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