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遇暗巷

慕瑾回府后，小荷正在院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一见慕瑾出现，忙快步至慕瑾身边。

        “小姐，你今日去哪里了啊，我在家里担心了一日，你没出什么事吧？”说着还拉着慕瑾把人转了一圈，确定人是否完好，还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的。慕瑾自知理亏，也就任人揉捏，为了让小荷安心，她也只能任其检查。

        待她检查完，慕瑾才出声：“小荷，你先跟我进屋，我有事与你商量。”说罢便拉着小荷的手进了屋子。

        “小荷，我想给咱俩找个武师傅，教咱们习武，毕竟咱们家除了给咱们看门的赵亮和王虎，就没别的人能保护咱们了，再说那二人也不能时时跟着我俩，而且，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学武的话会很乏味的，也会没有那么多动力，如果你跟我一起的话，就不一样了，咱们可以做个伴，互相鼓励，互相监督。这样才能够共同进步。再者，我要是有事出门，你一人在家，我在外办事也会不放心，但是如果你能够自保的话，咱们就能各自做好自己的事了，你保护了好自己，就是为我省心省事。毕竟现在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了，诚弟还不知道能不能按时接出来。”怕小荷会觉得和我一起学武有什么心理压力，我就事先想好了所有说辞，确保做到有理有据，让人无法拒绝。小荷这个姑娘，别的都好说，就是有时太轻贱自己，总把自己奴婢的身份记得太牢。觉得作为奴婢的人不能和主子一起吃住、学习，但是她不知道，我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妹了。

        小荷见我一下说了这么多，也不敢立马就拒绝，而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慕瑾的撒娇卖萌之下，才勉强同意了，还说如果两个人学，师傅要价太贵，就不学了。慕瑾当然是满口答应，心下却是铁了心要和小荷一起学习武艺。

        学知识文化、琴棋书画固然重要，但是在此之前，要先有保命的本事才行，没了命，要那么多才华又有何用。就是因为想通了这点，她才在这要赚钱的紧要关头，决定去学武艺。她还没有接诚弟出府，才十二岁，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所以她要先保护好自己和小荷，等待和弟弟、茹姑姑团圆的时候。

        事情定下后，在宅子里住的三皇子得知此事后，便给这主仆俩找了人，此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年轻时可是震惊大朝国的胡家军里退下来的老将士，曾经也是为大朝国上过战场的，是在战场上撒过热血的铁血汉子，虽然如今因伤退下，但是教两个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能说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是三皇子对慕瑾说了，既然要找师傅，就找个真正厉害的，不然学了些不入流的功夫不也是浪费钱财嘛，这一句话算是拿住了慕瑾的死穴，眼下她什么都能不在乎，就是不能接受乱花钱。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三天后，师傅就上门了，学费在当时见过陈师傅时就已经付清了，但是是三皇子代付的，说是等他们俩全部学完再把钱给他就行，算是让她俩先体验了。

        “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虽说不是什么郑重的拜师礼，但是既然跟人家学艺了，慕瑾想着还是拉着小荷给陈师傅行了跪拜礼，算是简单走个过场。陈师傅喊起了二人后爽朗笑道：“我一个武将出身，姑娘们就不用那么些礼了，老夫是个粗人，你们好好学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说完又是一阵震得人险些耳聋的爽朗笑声。这师傅还真是个直性子的实在人啊，这样挺好的，要是个架子大的，二人还不一定消受得起。

        之后的日子，二人便每日学半日的武艺，慕瑾下午就继续随着老乞丐去行医。

        一日，慕瑾下午出门的时候，在路上却遇上了一个受了伤的年轻男子，因着这阵子都要出门行医，慕瑾便都带着医药箱，正是那日从自家药铺里拿来的，这药箱明着是给老乞丐的，暗里其实是慕瑾给自己用的。慕瑾日日带着，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慕瑾觉得很是庆幸。

        这里是城中的一处人流稀少的街道，男子就这么隐匿在昏暗的巷子里，要不是她经过时，不经意间往里看了一眼，也不会发现这儿有人。

        这年轻男子双目紧闭，盘腿靠在墙边，慕瑾查看了一下，所幸他受的伤并不重，只是皮外伤。伤在胳膊，慕瑾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破了他胳膊上的衣服，之后用水壶里的清水清洗了伤口，随后用药箱里的三七粉敷在伤处，最后用干净的棉布包住了他的伤口，虽说用纱布自是更好。可好巧不巧，药箱里的纱布用完了，只能用棉布代替了。待一切做完，慕瑾一抬眼，却见这男子竟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被一个年轻男子盯着看，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慕瑾有些面热。“你盯着我看干嘛？”随即不好意思的发问。心下却说这男子生的倒是好看的紧，浓黑有型的眉，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嘴唇却是削薄，不过组在一起却甚是好看。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慕瑾现下没什么文化，只能想出好看这两个字来，不，是很好看，后来她才知道形容一个人好看原来可以用那么多词汇，芝兰玉树，玉树临风，陌上人如玉等等等等。

        “我途径此处，被强盗给劫了，幸得姑娘出手相助，在下甚是感激。”男子低声道，声音却也不意外的好听，只是似乎透露出一丝无力。

        “没关系，我学医本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你不用介怀。”慕瑾心虚的说，其实她是为了钱，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这男子的面前，她就不自觉的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市侩，世俗。

        “姑娘今日之恩，在下来日定当报还，在下就先告退了，家父还在家等着。”语毕，便起身朝着慕瑾施了一个抱拳礼，随即潇洒转身，大步朝前走去。只是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步子略有些凌乱。

        慕瑾见人走远，也转身离开，因为这件突发的事件，她还迟到了。

        定远侯府

        世子房内

        盘腿坐在床上的亓桀才运功逼出体内余毒，其额上密布的一层汗珠却向人透露着这毒的不简单。说来也是难以启齿，这毒虽不是简单的毒，却是秦楼楚馆内常见的，没错，就是那种不入流的药。亓桀想到这就一阵气恼。因着家父和吏部尚书在公务上有些接触，所以前几日尚书府上门递拜帖的时候，他才同意了今日的邀约。谁知去了却发现要见他的人根本不是慕府老尚书，却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慕府嫡出大姑娘慕瑶静。而他一见不是自己要见的人，就虚与委蛇的应付了两句，谁知正当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那慕家大姑娘竟不知廉耻的朝他扑来，还好常年习武的他反应灵敏，躲了过去，那大姑娘见人躲了过去，却又想扑过来。他见状立马想离开这间屋子，只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觉一股热流直冲下身，不仅如此，还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任是他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当下就知道自己中毒了，还是那种下作的毒。心下一阵恼怒，却叫那毒在体内走的更快。最后他凭着仅剩的力气逃离了那间屋子，离开了慕府。至于胳膊上的伤口并不是被什么盗匪给伤的，而是他自己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得，那毒甚是阴损，发作的太快，要不是凭着那伤口勉强保持理智，只怕现下自己已经被慕府给捉婿了，心下对慕府又是一层厌恶。这慕尚书家的内宅，管理的真是好啊，竟然纵容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陷害自己，真是胆大包天。想到这，亓桀又是一阵气闷，感觉自己气都不顺了几分。转念一想，今日之事又有些有趣，慕府夫人带着闺女给自己下毒，庶出的二姑娘却又给自己包扎了伤口，虽然那伤口处不处理，亓桀都无所谓，但是想起那小姑娘给自己处理伤口时那认真的模样，却是就在眼前一般。这些年他见过的姑娘就没有小丫头那样的，时而装作大人的模样，时而又透露出孩子的娇憨来，还真是有趣的紧。他没想到仅仅是一面，他就能清晰地在脑子中记下那丫头的面容，甚是清晰，甚至还带着生动的表情。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世间大多的心动往往都是从注意开始。

        慕瑾今日却是去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由于二人是在街上挂幡行医，所以虽说来往的人多，问诊的却少，老乞丐见她心急，就给她出了个主意。老乞丐跟她说像他们这样做营生，只能赚得很少的银两，因为大户人家定不会找他们这种游街郎中，而能来找他们的都是没有多少钱的平头百姓，有的甚至付不出诊金。但是有一种人他们手中有银子，一般的郎中却不会给他们看病。老乞丐的话点到这里，慕瑾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了，秦楼楚馆的窑姐儿因为从事的营生特殊，总会沾染些脏病，而一般的郎中又自恃身分，不会接受他们的问诊。想到这，慕瑾便同意了他的意见，两人一拍即合就决定以后就找这城里的大小楚馆，替那些可怜又可叹的窑姐儿看病。

        这头的慕瑾正为接弟弟出府所需要的银两而努力，那头慕府里的茹姑姑却出了事，此时的慕瑾还不知道茹姑姑为了护住她的诚弟，付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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