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援兵
书桌左端,有焚烧过的痕迹。书桌右端,铺着几张纸,是今日新收集的线索。
重山安静的站着,眼睛盯着那几张纸,眼神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萧青曜低头沉默着,屋内寂静无声。
忽然,一人影,出现在院内。他一身黑衣,手中握剑,脚步轻轻,慢慢靠近书房。
重山迅速做出提醒,轻轻地唤了声“爷”。他一手握着剑梢,一手握着剑柄,神情有些凝重,身体挡在萧青曜前面。
黑衣人走到窗外,停住了脚步,轻轻地唤了声“六殿下,安寝了吗?”
重山闻言,看了一眼萧青曜,爷脸色镇定自若。他保持警惕,剑已拔了出来。
这时,窗外的黑衣人,又一次开口: “六殿下,卑职张驰,奉太子令,前来保护六殿下。”
重山闻言,将剑放入剑梢。之前太子密信,提及到张驰。太子的人,算是自己人。
“进。”萧青曜语气平静。
重山将门打开,引黑衣人进来。黑衣人向他抱拳致谢,重山回敬对方。重山在前引路,黑衣人跟在身后。
黑衣人进入书房,恭敬的屈膝抱拳,开口说:“卑职张驰,叩见六殿下。”
黑衣人自报家门,他就是张驰,太子派来的暗卫头领。张驰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呈给萧青曜。
“太子托卑职交于六殿下,此物乃还魂丹,共有两粒。它可解百毒,命危时可续命。”
萧青曜接过锦盒,语气带着感激之情:“皇兄之情,铭感五内。”
这时,张驰再次开口;“卑职等人,任凭六殿下差遣。”
萧青曜面带喜悦之色看着张驰,回应着:“有张护卫等人相助,本殿也安心了。”
张驰恭敬的站着。他看起来约二十七八岁,眉如墨画,鼻梁高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虽是暗卫身份,行的是杀人,收集情报,阴暗之事,他身上却有一股正气凛然之气。
张驰落入院内时,院内外空无一人,防卫实在是太松懈。张驰神色有些犹豫。
“六殿下,东宫暗卫探得,这次暗杀涉及多方势力,亦有江湖杀手参与其中,防卫不能掉以轻心。”
萧青曜明白,张驰此话的用意。他这里防卫松懈,安全有隐患。
“本殿,日后定加强防卫。张护卫一路辛苦,大家先好好安顿。”萧青曜回应。
从京都到汉阳城的路程,他们今夜赶到复命,一切不言而喻。萧青曜心中甚是感动,他体恤大家的辛苦,今夜没有安排任务。
张驰心领神会,恭敬的说:“殿下,卑职告退。”
“重山,送下张护卫。”萧青曜吩咐。
重山面向张驰,作出请的姿势。张驰面容平静,重山面色冷清,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书房。
两人走到院内,只见张驰一跃而出,身影瞬间消失。重山心中蓦然涌起,一丝丝的紧张感,他感觉张驰的武功不低于他。
重山站立未动,神情若有所思。太子来信只提暗卫张驰,未言明其他,重山觉得张驰身份应不一般。
之前,重山心里对太子颇有微词。太子这次不仅派武功高的人,而且还赠送还魂丹,太子的种种行为,还是有些真情实意的。
重山欲回书房。忽然,又有一身影,悄无声息落在园内。那人一身夜行衣,手中拿着剑,在向重山走来。
重山心头一紧,暗叹不好。只见,重山瞬间拔出剑,飞身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躲过重山的刺杀。黑衣人一手握着重山的手臂,一手按着重山的剑梢,迅速低语,“是我,陆思明。”
重山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停止搏斗,将剑放入剑梢。原来是自己人,虚惊一场。
他心里庆幸,幸亏是自己人。目前防卫情况,若刺客真的突袭,定会吃大亏。
重山感叹着问:“来的如此快?”
“出京不久,遇到一波人,担心爷的安危,片刻不敢停歇。那波人行事匆忙,也是冲汉阳城而来。”陆思明解释着。
他接着又问:“我刚要进来时,看到有人抢先我一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人是谁?”
“是太子的人,他叫张驰。”重山回答。
这时,两人勾肩搭背,走向书房。重山轻轻地叩了下门,说:“爷,陆大哥来了。”
萧青曜闻言,快速应声“进。”他绕过书桌,走向客厅。
重山推开门,两人踏进屋内。 陆思明看到萧青曜,即刻朝他屈膝抱拳,说:“爷,属下来了。”
萧青曜向前一步,单手扶起陆思明。他看着陆思明,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他的笑容是那么温暖。
京城到汉阳城的路程,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他们今夜赶到增援,一切不言而喻,定是马不停蹄,披星斩月,风餐露宿。
萧青曜看着陆思明,眼神里满满的心疼之色。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陆思明,“喝口茶,润润嗓子。”
陆思明看到爷亲自斟茶,主动向前迈了一步 ,俯身双手并拢,接住萧青曜递来的茶,“谢爷,赏赐。”
“思明,你作为我的暗卫长,是我的眼睛,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不离不弃,一直忠心耿耿,是我谢你才对。”萧青曜解释着。
萧青曜自称我,而非本殿,这里面的涵义,不言而喻。他不喜操纵权术,内心是真把陆思明当朋友。
陆思明双手呈前接过茶,秉承主子赐不可辞。他端着茶杯,一口饮尽,他是真的渴了,顾不上饮茶的礼仪。
重山看着陆思明豪饮之态,无任何嘲讽之色。他走过去拿起茶壶,为陆思明又添了一杯茶。
陆思明面带羞涩的笑,端着茶杯,又是一饮而尽。饮完茶,他开口说:“爷,属下先去安顿兄弟们,稍后回来。”
话落,他转身离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从房间内消失了。萧青曜望着陆思明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收回视线。
此行凶险万分,或许再无归期,他们还是来了。千里迢迢,披星戴月,风雨兼程赶路,只为护他无虞。
如今朝堂风云诡谲,众皇子觊觎太子之位。太子倡导仁政,于皇帝厉政相对,皇帝明知众皇子,心怀不轨之心,却放任自流,不管不问。
太子皇兄宏愿,未来的大雍盛世太平,朝堂政治清明,人人安居乐业,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这样的太平盛世,也是萧青曜心中所盼。
为了实现这样的宏愿,他甘愿成为太子手中的刀。 他从小不受父皇喜欢,更不得父皇重视,为了自保唯有愚钝守拙,久而久之此举便是引得父皇嫌弃,成为父皇口中“竖子不可教也”。
京中人人皆知,六皇子天生愚笨,不学无术,性格孤僻,性情冷淡,只爱四处游玩。人人叹惜,他空有一副好皮囊。
这些风言风语,萧青曜从未理会。这次外出游历,已半年有余,期间他办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又将自己摘出来,功劳送给当地清洁廉政官员。
萧青曜思绪神游之间,重山开口提醒:“爷,轻舟回来了。”
此时,轻舟正大步流星,向书房走来。轻舟踏入书房,看到爷正等候中,便向萧青曜俯身抱拳,“爷,属下回来了。”
萧青曜看了一眼轻舟, 他从茶盘里拿出三个茶杯,斟了三杯茶。一杯茶推向轻舟,另一杯推向重山。
他端起一茶杯,吩咐着:“坐。”
“好嘞,爷。”轻舟欢快的回应着。
他坐到凳子上,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他瞧爷这架势,是准备听禀告了。
“爷,今日…”轻舟刚开口,被萧青曜打断了“晚些再说,先等等 。”
轻舟心里寻思,爷这个先等等,是什么意思。轻舟看向重山,希望得到一些暗示,只见重山冷清着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爷,是等陆大哥吗?”轻舟疑惑的问。
萧青曜应了声“是”,端着茶继续喝着。他的脸色平静,神情有些轻快。
轻舟闻言,脸上瞬间露出灿烂的笑,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很久没见到陆思明了,此时的心情全映在脸上。
某无人院落,陆思明同一众人来到此处。他同几位一群黑衣人,贴耳私语着。只见那几位黑衣人,换了便装,便离开了。
不久,离开的人回来了,他们怀里抱着大竹筐。陆思明伸手示意,众黑衣人迅速围过来。
原来,离开的人去了夜市,他们采购了一些吃食。陆思明将包子,烧鸡,分给众兄弟们。大家拿着食物,躲在角落,安静的吃着。
陆思明拿着包子吃着,将烧鸡分给了其他人食用。众人吃过食物,一路风雨兼程,人马困乏,很快打起了呼噜声。
陆思明又拿了一个包子,跟守夜的黑衣人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开。他一路奔跑,终于到了前院。
此时,轻舟双手叉腰站在院中。忽然,一黑衣人,落入园内。轻舟即刻放下双手,眼神中带着警惕,斥问“谁?”
黑衣人没有回应,大步向他走过去。越来越近,黑衣人展开双臂,朝轻舟走来。
这时,轻舟脸上的警惕没有了,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他急促奔跑而去,轻轻地唤了声“陆大哥”。
两人肩膀,碰撞着彼此的身体。这个动作结束后,两人勾肩搭背,朝客厅走去。
踏进客厅时,客厅餐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轻舟指着面,催促着:“陆大哥,快吃吧,爷特意让我给你做的。”
陆思明听后,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眼神里有一些感动。他知爷面冷心热,不喜多言,他也不扭捏,端着面碗,大口吃起来。
这是一碗面,也是一碗情谊,他吃的满是欢喜。房间内无人说话,都默默的看着他吃面。很快,面碗见底了,干干净净。
陆思明刚推开碗,忽然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向来沉稳的重山,在旁憋着笑。轻舟直接笑出了声。
萧青曜脸色一如继续平静,眼神里不见任何嫌弃之色。这一刻,他们像家人一般,围坐一起,享受着简单的欢乐。
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偶有蝉儿夜啼,声音低沉又短促。
萧青曜起身,走向书房,三人紧跟其后。萧青曜坐下,三人站在他对面,正安静的看着他。
陆思明开口汇报这几日新获得的情报:
“京城几位忠臣,最近都有意闭门谢客,他们立场不明。”
“镇守边关的几位大将军,唯江家最安分,其他几家有小动作,但不伤国本。”
“您及冠之日,太子请封时,也欲请皇上赐婚,是礼部尚书次女李芊羽,太子妃的胞妹。”
“江南外祖家,蚕丝库房突发大火,损失惨重,幸好无人员伤亡。太子得信已派人,向知府递口风,务必严查起火原因。”
“我们安插在邻国的眼线,唯在北戎的暗卫,失去了联系。已派人去查明原因。”
陆思明神情严肃,将情报一件件禀告给萧青曜。萧青曜安静的听着。当他听到外祖家大火时,他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有浓浓的怒气和杀气。
萧青曜脸色凝重,沉默不语。外祖家无权无势,仅是小小商人,一直低调行事,谨小慎微的做着生意。
他们处处谨小慎微,生怕给他惹来麻烦。如今他人已对外祖动手,他心中忍无可忍。
当下,他的势力微弱,只有暗卫势力。萧青曜想要尽力一搏,护外祖家安全。
太子对他和外家多有照拂,但太子立朝堂内,也有他的难处。他被父皇打压,被其他诸王虎视眈眈盯着储位。萧青曜不想麻烦太子,靠人不如靠己。
“思明,将监视那几位重臣的人手,全部撤回。那些老狐狸,自有更狡猾的老狐狸盯着。你派人去江南,暗中保护外祖家。”萧青曜开口吩咐。
“是,属下遵命。”陆思明回应。
陆思明面带惭愧之色,说:“爷,汉阳城内,敌国奸细,官府腐败之事,属下无能,尚未获得线索。”
“另外,查玉坠之事,尚未有消息,还在继续查中。”陆思明继续补充着。
萧青曜抬头看着着陆思明,脸上无任何不悦,也无任何责备之意。他语气柔和,说:“思明,无须自责,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肯定了陆思明的付出,他们势力弱小,人员有限,探得这些情报已不易。陆思明羞愧的脸色,逐渐舒展开。
轻舟看到陆思明脸色的变化,他心里也高兴着。今日获得的线索,他要报给爷听。
“爷,那些人整日未出。入夜后,怡春院花轿,从后门而出,去了都指挥使的别院。因离的远,对方穿着斗篷,不知是谁。”
轻舟禀告完,萧青曜沉默的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张思索着。这几日暗访和监视,收获了一些新的线索。
“这是入汉阳城以来,获得的线索,你们先看下。”萧青曜将手中的纸张,推到了他们三人面前。
三人拿起纸张仔细看着,看完一张接着看另外一张,这个动作重复几次,他们拿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可疑目标,地点。
凡事皆有蛛丝马迹,又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有了一些方向,接下来就是重点布控。
书房内四人,秘密商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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