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保全小哑巴
毕竟当时荣太后被关进大牢时，是锦芳在外调查真相，她抓到的那个替死鬼也是荣太后身边的人。
如果皇帝想拖着司祈年下水的话，势必得经过荣太后这一层，稍微处理不慎，只怕还没等天朝人调查到司祈年头上的时候，荣太后便先沦陷了。
月朝的荣太后居然对天朝大皇子下手，有这个理由在，两国之间想不开战都难。
就月朝现在的实力，如同一盘散沙，天朝若真是动真格的，月朝根本无法抵挡。
这样一块大肥肉，谁不想吃呢？
现在的月朝可真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要把面子包住，一旦被人发现月朝的实力大不如从前，盯紧他们的可不仅仅只是天朝了。
这其中涉及的事情太多，司祈年不怕，皇帝却不能没有顾忌。
他来回踱步，暗自思量，许久后才点头，“司大人说的不错，东厂的存在便是为朕分忧的，既然明日天朝人到访，势必会调查大皇子一事，朕还请司大人为朕好好周旋，可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本督主谨遵皇上之命，必定为皇上分忧，办好此事。”
司祈年俯身行了一礼。
这事，二人便算是谈妥了，司祈年正要走，皇帝又叫住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朕得到消息，天朝这次来人据说不仅仅是为了调查司怀瑾死亡的真相，也是冲着二皇子来的，司大人可知道此事？”
哦哟，这是在试探他么？
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司祈年一挑眉头，随后否认。
“本督主到目前为止还未听说此事。”
皇帝的表情并未放松，又继续道：“司怀瑾身为天朝的大皇子，本身被寄予厚望，一朝暴毙，储君之位空悬，天朝皇帝必定另立储君，按照长幼之序来说，自然会轮到二皇子，可是……”
皇帝顿了顿，轻轻抬头，“二皇子在我朝待了十余年，司大人觉得，若天朝人问朕要人，朕是否放行？”
不知不觉间，皇帝很多事情都会参考司祈年的意见。
虽说司祈年功高震主，也处处拿捏皇帝，但不得不说，在处理国家大事上，皇帝确实要逊色很多。
与其说司祈年压他一头，倒还不如说皇帝想借司祈年的手好好处理国家大事。
在朝局稳定之后，便是除去司祈年的时候了，现在正是部署的时间。
司祈年心知肚明，皇帝没有动作，他也只能假装不知罢了。
皇帝等着司祈年的答案呢，他却盯着地面，不声不语，似乎在思考此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说的是小哑巴，司祈年脑海里却略过锦元的身影。
天朝若真要人，皇帝也没法阻拦，况且小哑巴在月朝待的时间太长了，也确实该回天朝。
可是锦元已经把小哑巴当成了朋友，若是小哑巴真的回去，这一别只怕以后他们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在这深宫之中，人人勾心斗角，处处充满了尔虞我诈，也只有锦元内心还藏着最后一片净土，而那座孤独寂寥的栖月宫，也成了她心里最后一座象牙塔。
小哑巴若是走了，这座象牙塔便会轰然倒塌，不知锦元会作何感想。
“司大人，朕在跟你说话呢。”
皇帝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司祈年的答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即使知道司祈年能力在自己之上，又有专属于他的势力，但当着皇帝的面走神，也着实太过分了些。
司祈年连忙回了神，瞳孔回归色彩。
他想了想，轻轻摇头，“依本督主之见，二皇子在月朝已待了十余年，实在没必要回去，虽说大皇子已死，但天朝皇子众多，一定还有更贤能者，天朝大可以再推选出一位储君，实在不必召二皇子回天朝。”
“再者，二皇子一直待在月朝，对天朝之事尚不熟悉，若天朝人当真提出这样的要求，本督主认为只怕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番话很合皇帝的胃口，出于私心，皇帝也不想放小哑巴回去。
月朝实力大不如前，小哑巴就成了皇帝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也是唯一能够威胁天朝的棋子。
若是真把小哑巴放回去，月朝和天朝便失去了最后一丝联系，即使以后真的开战也没有任何影响，月朝可就岌岌可危了。
很难得的，二人达成了共识。
“司大人说的不错，朕会采纳你的意见。”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司祈年这才离开。
已经下午了，阳光也不再像中午那样热烈，离开了御书房，司祈年在宫门口停了一会儿。
他转过身，看向景安宫的方向，眼里的神采逐渐暗淡，像是一颗即将陨落的星辰一般，只散发着最后的一点光辉，直到消失殆尽。
不知道自己这样做，锦元是否能高兴一些。
司祈年猛然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心有戚戚焉。
那会儿先帝还健在，司祈年奉先帝之命出宫办事，偶然碰到了锦元。
她应该是悄悄溜出家门出来玩的，当时身边跟着的就是莺灵，主仆二人兴奋不已，孩子特有的天真神色在锦元面庞上跳跃。
那样纯净的笑容，司祈年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甚至也包括他自己。
从有记忆以来，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便超乎于旁人，身份特殊，注定要走一条不同的路，最后成功或失败，至今仍未得知。
他从来没有过喘息的机会，直到看见锦元的那一刻，那样的笑容，纯真且美好，干净的就像是天山上仅存的一池清泉，不受半点杂质污染。
司祈年骑着高头大马从锦元身边路过，并未惊动她。
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司祈年的大名，所过之处百姓纷纷低头让路，锦元也在其中。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只一个照面，便不再忘怀。
这也是司祈年为何会在锦元为先帝殉葬时拼死阻拦的缘故。
那张圣旨，是假的。
这个秘密注定要掩埋于历史长河中，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可是现在，自从锦元入宫以后，他便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那样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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