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酸楚苦涩的情绪霎时间涌上心头,林予舒没办法很好地控制情绪,幼稚地像个故意说反话的孩子。
“说不定很快我也要和乔清禾结婚了呢,到时候请你做我的伴娘。”
白念:“真的假的?你不要为了故意气纪铖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
林予舒冷酷地像个渣女,“他早就不值得我故意做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了。”
在白念的惊呼中,她挂断了电话。
实在是太反常了。
林予舒的情绪起伏很久没有这么大。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由于体内肾上腺素分泌增多,心率和血压陡增,就连心脏的收缩力都反常地增强。
这是机体呈现出应激状态的生理反应,也是在意的最佳证据。
纪铖因为有飞行恐惧症,从不参加海外的音乐节,国内跨省市的行程也只依靠高铁出行。
国内的娱乐记者因为他,多了蹲守高铁站的习惯。
好在纪铖是个大方的老板,从不强人所难。
虽然自己坐着高铁,但每次都给一起参加行程的幕后工作人员订头等舱的机票。
平日只有高狄陪他坐高铁,但因为即将要在《rapking》节目带来战队秀,时间紧迫,他不得已和evan在前往安城的高铁上讨论舞美效果。
电视竞技节目不像undergroundbattle比赛那样只关注实力。快餐时代要想在观众心中留下过目不忘作品,rapper就必须做到与伴舞、布景、灯光等完全契合。
evan从dancer的角度,为纪铖贡献了不少舞台设计的建议。
北城四季鲜明,在这个季节已有不少人穿上了毛呢大衣,围上厚厚的围巾,满心欢喜地迎接冬日的来临。
但总有人别具一格。
evan为了在记者的镜头中留下眼前一亮的穿搭美照,今天就穿了一件oversize的卫衣和牛仔短裤,走下衣失踪的穿搭路线。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aka(又名)时尚弄潮儿们最喜欢搞反季穿搭。
夏天穿羽绒背心戴毛线帽,冬天定会反骨地穿短袖,以此彰显他们跑赢了季节,拥有与众不同的审美理念。
纪铖看evan的膝盖冻得青紫,想起以前林予舒告诉他不穿秋裤膝关节容易受伤。
就像歌手们平日很注意保养嗓子,dancer们也应该有保护膝盖的自觉。
纪铖大方地脱下外套递给她。
瑟瑟发抖的evan坚持嘴硬,“不用,真的不用,我一点也不冷。阿嚏~”
“穿着吧”,纪铖戴上了降噪耳机,准备休息放空一会儿,“不要感冒影响了演出效果。”
“我还以为你关心我呢”,evan撇嘴,不情不愿地披上了还带有余温的外套,“难道舞台在你眼里就这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不知是降噪耳机的效果太好,还是懒得回答。
纪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没了狗子,林予舒也不好意思赖在纪铖的公寓不走,这几天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伺机搬走。
她原本打算和乔清禾一起在医院附近租一个小房子作为过渡,但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彻底打破了这个两全其美的设想。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找房搬出去的事情终于有时间重新提上日程。
她刚打开租房app,就被林启东一个电话打断。
“舒儿你今天忙吗?”
“不太忙。”
“不忙就来你乔叔叔家吃饭吧,他家有厨师,可以做大餐。”
林予舒花了一秒钟意识到林启东说的乔叔叔是谁,立即改口,“今天我要值班,挺忙的。”
林启东笑里藏刀,“少给我来这一套,乔清禾说你这周休息。”
林予舒无声地叹气,“他怎么还给您打小报告呀。”
真是卑鄙!
“这是在乎你、关心你,怎么能算是打小报告呢。”
乖乖女林予舒久违地叛逆,“您爱去他家吃饭就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知女莫如父,林启东早就预料到了林予舒的反应,给她下最后通牒,“我和你妈早就到了,乔清禾也刚出门去接你。你今天要是不来,以后就别喊我一声‘爸’了。”
“嘟嘟嘟——”
纵使林予舒再气愤,还是乖乖地换衣服准备出门。
最近手术多,她没有刻意疏远,就轻易避开了乔清禾。
如果今天不去,她真怕乔清禾偷偷给父母告状。
“予舒,我到了。”
乔清禾下车为林予舒打开副驾驶的门,颇有绅士气度地将手扶在车框上沿。
待林予舒坐进车,他没急着发动车,而是侧身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如果你觉得尴尬不用躲着我,最近我会自觉离开你的视线。”
林予舒轻嗯一声,若无其事地点头以表同意。
看她不悦,乔清禾竭力为自己辩解,“你父母最近经常来我家做客,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今天好像不上班,我父母就非要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哦”,林予舒兴致怏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继续听他讲。
“我父亲是一个很偏执的人,早年间在全世界游荡创造桥梁作品,老了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陪他说说话,其实挺可怜的。”
乔清禾平稳地开着车继续说:“他把你父亲当一见如故的挚友,两人经常去钓鱼、喝茶、写生,好不自在。予舒,我很感谢你父亲愿意做我父亲的朋友。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不希望长辈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们出现间隙。”
林予舒微怔,这些事情她竟是第一次听说。
她自责工作后就没关心过父母的社交生活,甚至嫌弃他们插手自己的生活,一意孤行地送他们去了老年大学。
老两口做了一辈子的老师,突然转变身份做了学生,不知道他们是否适应,有没有和同学搞好关系,会不会埋怨自己的女儿不够孝顺?
“学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谢谢你让我意识到作为他们的女儿,我还有很多不足。
乔清禾暼她一眼,笑着说:“先别谢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林予舒不解地问他:“什么私心?”
他坦坦荡荡,“我也很想你来我家做客,最好能看看我童年时期的相册,听我父母讲关于我的事情。”
乔清禾趁着红绿灯扭头看她,“予舒,我想让你多了解我一点。”
哪怕一点也好。
乔清禾一家住在城郊的江景苑。这片地方是开放式的别墅区,别墅依江而建,住户在家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凌江的浩渺。
林予舒看着奔腾的江水,不禁打趣,“我合理怀疑我爸和乔叔叔做朋友是为了在江边钓鱼,但我没有证据。”
“不用怀疑,他们已经钓了好几天了。”
林予舒知道林启东人菜瘾大,钓鱼技术不怎么样,但很舍得在钓鱼装备上下血本。
“钓到了吗?”
乔清禾浅笑,“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有。”
他故作玄虚的凑近她耳朵,“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父亲怕你父亲没钓到鱼备受挫折,一气之下就不来我家做客和他玩了,他今早特意在江边放生了几十条上好的鲤鱼和鲫鱼。”
林予舒扑哧一笑,“真的吗?没想到乔叔叔这种有风骨的艺术家为了维持友谊也会做世故的事情。”
乔清禾笑着附和,“恐怕他当年追我妈的时候都没做到这种地步。”
很多长辈们都希望上一代的交情延续到晚辈身上。
席间,四位家长都不停给对方的孩子夹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当初在医院抱错了孩子呢。
见林予舒乖乖来乔清禾家吃饭,心情好像还不错,林启东得寸进尺,故意提起了那茬。
“原来清禾就是我们家舒儿常提起的学长啊。”
乔至简从不过问儿子的隐私,不知道这件事,好奇地问林启东,“什么学长?”
林启东喜笑颜开地说:“予舒刚去美国人生地不熟,幸好遇到了一个经常照顾他的学长。好巧不巧,他们回国后去了一家医院工作,关系还特别好。那个好学长呀,就是你家的清禾。”
乔至简爱屋及乌,看着林予舒乖巧的模样越看越喜欢,笑着问她:“予舒觉得我们家清禾怎么样?做你的男朋友够不够格?”
林予舒还没说话呢,就听到舒华说:“当然够格了。我和老林还担心予舒配不上你们家清禾呢。”
金曼捏着旁边林予舒的手,满目笑容,“予舒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了,你要是能做我家的媳妇,阿姨愿意把所有贵重首饰都留给你。”
面对长辈过度的关心,林予舒牵强地面带微笑,好在乔清禾及时出面替她解围。
但是解围的效果并不尽人意,只因他说:“妈!我还在追予舒,您不要吓到她。”
林予舒坐在乔清禾的车里,脸颊泛红,意识渐渐飘离。
乔至简对红酒颇有研究,刚拿出了不少珍藏的红酒让众人品尝。
林予舒作为小辈,自然不好驳长辈的面子,也跟着尝了尝。
她看着帮她系安全带的乔清禾,大胆地问他:“为什么是我?”
乔清禾顿了一下,“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你都不行吗?林予舒,你好霸道。”
见乔清禾不回答,林予舒换了个问题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乔清禾收起了不正经,认真回答,“看到你简历照片的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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