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个中翘楚
几十只金餮缓慢爬行而入,它们眼窝深陷,眼睛暗哑无光,死死盯着众人,还龇着一口尖利的牙嘶叫着,其中一只金餮看着地上冒血的尸体,显得有些狂躁。
众人哪里见过此等邪物,本欲朝陵祺发怒,此刻也只顾着他们压抑着对金餮的恐惧,“这、这是何物?”
陵祺抚摸着那只金餮的头皮,点了点头,金餮喉咙发出渴望的叫吼,撕扯着尸体,啃食得满面是血。
陵祺看着呆愣的众人,好心解释道:“它们叫金餮,最爱食人骨血。”
场面过于残忍血腥,一人实在忍不住骂道:“他娘的,柒墟教净养些妖怪!快放我等出去!”他话音未落,已被身前的金餮瞬间咬住了咽喉,还没挣扎几下,脖子已被啃食干净,只剩一颗脑袋在地上滚动,眼神愕然可怖。
见再无一人敢造次,陵祺道:“在你们面前的桌上放置的金珠,用内力将其震碎,服下后,便算正式为我柒墟教的教徒。”
众人闻言不由大惊,皆面面相觑,这药丸,便算不会要了命,却也定是日后用来牵制他们之物,但在那金餮空洞瘆人的目光下,这一劫,避无可避。
众人踌躇间,陵祺出手如电,竟将身侧一人的天灵盖震碎,他将惨白手指上的血舔干净,狞笑道:“柒墟教的规矩,破不得。”
此刻无人在将此人看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如同黑暗中的恶魔,邪恶残忍。他穿过金餮,坐上了欲融殿顶座,适才饱食的金餮紧随其后,显得极为乖顺。
陵祺舔舐鲜血的一幕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极重的阴影,他们接二连三地震碎金珠,认命般服下药丸,有人服中毒药,几乎是在吞下药的瞬间七窍流血,浑身僵硬而死,而每死一个人,金餮便会蜂拥而上地啃食,殿内被尸体撕裂声与厚重的咀嚼声覆盖,让人作呕。
顾陆二人对这些毒物,自然是无所惧,直接便将药丸往嘴里送。
见顾衍无甚异常,陆珂溟问:“可是毒药?”
顾衍道:“这不是致死的,但亦是如罂粟一般让人上瘾之毒,长期服用定是对身体与心智有所折损。”
陆珂溟哂道:“难怪这柒墟教的众燎,一个比一个疯。”
待所有人都将药丸服下,陵祺起身,面容满是笑意与热情,“诸位,日后,我们便都是柒墟教众燎,”他显得有些兴奋,“恶为人心所向,恶为万物之源,在这里,强者为尊,只要有手段,你们大可随心所欲。”
陆陆续续有人将佳肴酒水奉上,仿佛适才那地狱般的死亡感从未存在。
“现下,百燎宴才是真正的开始,”陵祺笑着,“诸位尽情享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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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黑漆漆的石穴中,暗红星火忽明忽暗,四周一片寂静,有两道身影紧随着那道红光穿梭。
行至石洞前,壹暮敛翅停留在洞口,似乎在感受石壁的震动,以判断是否有危险,片刻,又继续往暗处飞去,直至眼前出现了一片错综复杂的梅树林。
这梅林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穴中骤然而现,端的是诡异无比。
梅林看似杂乱无章,然却在黑暗中隐隐移位,阵眼处看似无风,实则最是凶险,壹暮扑棱着翅膀,陆珂溟无奈,“怎地又是阵法。”
顾衍没回话,只是定定瞧着梅树,而后随意拾起颗石子,朝最中央的梅枝尖飞去,就见那石头顺着枝旋绕滑落,撞击在梅树的数处后落在地上,这一击打的方位极准,石尖仿佛在指路一般,而后,顾衍又拾起数颗石子朝不同梅树的枝头击去,地上很快就有了一条由石子连成的路。
陆珂溟微讶,“这?”
顾衍微扬起嘴角,“梅林阵,以枝为首,以梅引路,来玄霄宗的途中补的课。”
回忆起这一路上顾衍废寝忘食地看书的身影,陆珂溟惊叹:“合着你在马车那会是在看这些?”不单看了,竟还能在短时间内运用自如,果然有些人是比不得的。
其实顾衍便算再天赋过人,倒也不可能短短数十日便将旁人琢磨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功夫融会贯通,只是他寻的书,自然也是极好的,里面所记载的皆是精华,且不谈原理及铸造,只谈解法,如此自然能短时间内学会破解,但若深究起来,顾衍依旧算是此道门外汉。
但顾衍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凉凉道:“还不是怕某位勇士哪天想不开又去硬闯。”
陆珂溟:“……”
他发现顾衍这人很记仇,总会在他以为事情揭过之后又暗戳戳地讽刺一番。
两人上了那石路,石路蜿蜒至极深的洞内,在尽头有一座装横精致的屋子,两人潜到了屋墙前,听到屋内的声音,陆珂溟却瞬间僵直了身子。
屋内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深夜足以被听得清清楚楚,无端给这诡谲之处添了一丝旖旎。
暧昧之声浮动,屋外的两人:“”
陆珂溟算是头一回近距离感受闺房之乐,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对这一道毫无经验亦毫无深入的兴趣,正待抬眼欲与顾衍商讨一二,却见顾衍在盯着他。
顾衍的双眸的黑沉远胜平日,瞧见陆珂溟微愕的神色,顾衍喘了口气,错开视线。
片刻,顾衍传音入密道:“这些事,阿溟可曾接触过?”
陆珂溟没想到这时候他还有闲情逸致问这些,他已从最开始的不适缓过神来,正把心思放在屋中二人身上,若未猜错,这二人中定有一个是乐道赤燎,秽易,他不想擅器乐之人竟也如此浪荡不羁。
分神着,陆珂溟便也没认真回答:“自然,我可是个中翘楚。”
顾衍神色瞬间冷了,“个中翘楚?”
顾衍又将目光放在陆珂溟身上,像是能烧出一个洞,“哦,我忆起在清越派时,曾闻到你身上的脂粉味,那夜便是去寻欢作乐了?”
陆珂溟思忖着先让壹暮给屋内忘情舞动的两位来点意外之喜,也没听清顾衍问什么,便敷衍答道,“是是是。”
“……”
而后,停在陆珂溟肩上的壹暮,又耀武扬威地朝顾衍抖了抖触角。
“…………”
山峰之底,梅林之上,梅花或仰或倾,颇有韵味。
顾衍有种冲动,现在就将这人办了。
而就在这时,从屋□□出一支金簪,直指梅林深处,两人在暗处无声对视——
有人触动了梅林中的机关。
虽适才顾衍已将阵法破了,但若不熟悉步法路数,仍是会极易触到遍布林子的机关。
很快,屋中跃出一俊秀青年,他长发披散,衣衫微敞,身上还残留些情|欲之气,青年目光紧紧逼视着梅林暗处,带着煞气。
梅林中的人慢慢现于月华之下,他身着灰袍,带着顶纱帽,黑纱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他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在距青年三尺之时,他停下脚步。
明明看不清面容,青年的凌厉之气却尽数尽敛,他笑问:“公子是何人?夜闯我梅薏阁所为何事?”
灰衣人侧首道:“公子可是秽易?”
青年丹凤眼微微上挑,“不想公子倒知道秽易的名字”青年缓步上前,劲瘦的腰像是要扭出水来,“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见男子不语,青年突然伸出一只手,“不若让我替公子揭开纱帽如何?”
灰衣人不找边际地躲开青年的手,颇为有礼道:“在下生得丑陋,怕污了姑娘的眼。”
青年看一手落空,眸间的杀意一闪而过,他转而抬手掩面,身子轻微一颤,衣襟半敞“倒是个会说话的,却不知公子的功夫又当如何?屋中尚有位小娘子,公子倒可与我们一同玩上片刻。”
陆珂溟看着他的言行举止不由叹为观止,原来此人竟是个男女不忌的。
灰衣人像个木头,“公子说笑了,在下不感兴趣。”
青年将头靠近灰衣人的耳旁,“既要做柳下惠,死了,也无甚可惜!”语气在一瞬间变得毒辣,男子猛的朝侧一翻,从青年嘴中吐出的三根毒针尽数刺入树干,直至没根,可见其内力深厚。
灰衣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公子又何必如此,在下不过是想向公子讨教句诗罢了。”
青年挑了挑眉,“哦?”
灰衣人微一屈身,“敢问公子,池塘水暖鸳鸯起,是为何故?”
青年那一霎目光变得有些晦涩,像是一下失了光彩,他低笑着,目光复又变得狠辣,他直直看着灰衣人,“看来,你已是非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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