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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搭救


蒙千寒心下一凉,这可如何是好,被老太监认出来了。

        这一吼竟是让在场的人都齐唰唰地怔愣了片刻,百里斩白眼一番,心道了声“冤家”,便豁出去了。

        “哼,蒙爷爷来了,还有你百里祖宗呢!”言罢,便扯下了面纱,冲着薛公公阴森一笑。

        “师弟不可……”蒙千寒最知百里斩性子,可妖郎任性起来,是谁也拦不住的。

        他手腕几下翻转,将银针拨到指尖,一连串的动作堪称优美,再配上风华绝代又妖里妖气的笑容,薛公公之流几乎是用迷醉的眼光迎接死神的来访。

        等他们再回过神来,银针纷飞,有如雨下,却又似长了眼睛般极有准头儿,百里斩潇洒地一甩手,便有四五个人惨叫倒地。

        蒙千寒愣愣地看着这妖郎出招后,忙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用刀背打退两个扑上来的太监,也索性将面纱撤下,喊道:“你发什么疯?自暴行藏,又杀人灭口!”

        百里斩此时明晃晃的大眼睛里蒙了一层嗜杀的狠戾,斩云剑所向披靡,撂倒了几个后,他兴奋地应道:“谁叫你蠢!”

        你让那老太监认出来了,我岂能令你陷入险境?

        师哥啊师哥,你真是蠢啊!

        百里斩越杀越狂癫,那些被蒙千寒打伤打晕的,都被他毫不留情地一一结果了。蒙千寒无耐,也罢,这些人作恶多端,也是死有余辜。

        只不过,在薛公公宅子里杀了人,天亮之后该如何交代?太子殿下又怎不会受牵连?

        正自盘算着,留下薛公公这条狗命,要挟他编个瞎话儿,说是悍匪入宅大开杀戒云云。

        可他当真低估了他的师弟。

        但见百里斩杀光了所有人,便笑吟吟走到薛公公面前,那老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哆哆嗦嗦瞪着眼睛连呼饶命。

        百里斩笑得极好看,薛公公从未见过,如此亲善的笑容,与如此嗜杀的眼神,竟能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百里斩悠悠道:“薛公公,您猜怎么着,我百里斩与那坤华君,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呢,这一剑哪,是我代那位苦命的美人儿斩的呢。”

        那语气竟似代他人问好般温润,蒙千寒一时都怀疑百里斩是在闹着玩,可下一瞬,斩云剑便如一道闪电般劈下。

        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百里斩没事人似的将斩云剑在死去的薛公公衣服上抹了抹,擦净污血,还剑入鞘。

        再一回头,便撞上蒙千寒怨愤的瞪视。

        百里斩被他一瞪,不觉心虚反而有些羞涩,忙移开了视线。

        看看瑟缩在墙角的十来个娈童,再看看瘫在刑床上半昏的小凡,干笑几声,顾左右而言他:“大蒙蒙,你别凶巴巴的,当心吓坏小朋友,来,笑一个。”

        说着便不客气地伸手去捏蒙千寒的脸,却被蒙千寒一掌打开了手。

        “哼,妖郎!嗜杀成性,可别连累了别人!”说完便将小凡扛上了肩,飞上房梁走了。

        留下百里斩,千言万语的谩骂和百转千回的委屈都憋在了腔子里。

        “好你个蒙千寒,我百里斩是怕你日后遭罪,才替你灭口,我自己都不怕,你倒怕受我连累!”

        这一吼吓坏了那十来个娈童,一个个的都小声嘤嘤起来,百里斩冷眼瞧着,本不想多管闲事,却不知怎的心生了怜悯。

        他从袖袋里取出随身带的银子,交给那些娈童中最大的一个。

        “这些钱够你们用上几日了,快快分了,各奔前程吧。不过我可得给你们提个醒儿,以后可别贪图一时富贵,白白卖了自己,更别再想着攀附皇室权贵过活,懂吗?”

        十来个娈童刚从皇室权贵的火坑里跳出来,怎会不懂呢,他们纷纷向百里斩磕头,连呼“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百里斩未曾想今夜大开杀戒,反而被人当活菩萨一般地拜,忽而觉得极可笑,可笑得令他心痛。

        他一个万人唾弃的妖郎,连自己的师哥都不齿的人,竟成了这些可怜虫儿的救世主,极可笑呢。

        百里斩心头一酸,忙止住孩子们的千恩万谢,又交代了几句,护送他们沿密道逃出了薛宅,便纵身上房,翩翩飞走。

        身子轻盈的起落间,忽而一个念头转上心来:师哥不是那种人,他所说的“连累了别人”,怕的该是连累了太子和坤华吧?

        继而自嘲一笑,他百里斩在蒙千寒心中早已是妖邪不赦的嘴脸,奈何被蒙千寒深深地误会,他却回回把蒙千寒往好的地方想呢?

        天将亮时,蒙千寒潜入白朗寝宫。轩窗外三声叩击,便是暗号。

        白朗本就一直和衣浅睡,听到声响后便立刻睁开眼,看了看身侧,坤华正睡得香甜,便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引蒙千寒进来。

        二人在书桌前低语,蒙千寒禀报了救人始末,在述说薛宅已被百里斩灭门之时,他愧疚难当,半跪谢罪。

        白朗忙将他扶起,不见责备,反而大呼痛快:“百里斩妖里妖气的,这桀骜不驯的性子本王倒真是喜欢。”

        蒙千寒嘴角一阵抽搐,心道:若论任性,殿下与他倒真是半斤八两。

        白朗又问:“那个少年怎样安置的?”

        蒙千寒回道:“暂安置在一家郊野驿站里,末将已托付几位江湖上的朋友帮忙照料。”

        白朗才要夸奖蒙千寒办事周全,身后床帐忽而掀起,二人回头,见是坤华从榻上撑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殿下,快将那孩子送去我那里,那孩子命苦,不可令他再受委屈!”

        蒙千寒瞬间僵化,只因坤华情急之下用力过猛,起身时裹身的锦被滑下,露出大半个肩来。

        他一情急不打紧,白朗下腹一紧,差点喷出鼻血来,回头一看爱将,忠厚耿直的大蒙蒙此时业已羞成了红柿子。

        “呃,末将不知……末将鲁莽……末将叨扰……末将、末将什么都没看见。”

        白朗苦笑,欲哭无泪,喊冤无门,他在别人眼里不知宠幸过坤华多少次了,可事实呢……

        哎,上哪儿说理去呢。

        白朗忙起身向寝榻走去,一边暗忖,将小凡藏进凝月轩,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可面上不敢做半点忤逆。

        他走到榻边坐下,安慰了坤华几句,又许诺会尽快差人将小凡接去坤华那里,再为他掖好被子,哄他睡了。

        再一转身,蒙千寒已识趣地走进隔壁暖阁等候。

        一进暖阁,白朗为掩饰适才的尴尬,忙聊了些正经的:“将军,本王一事不解。”

        蒙千寒顿了一顿,应道:“殿下不解的,可是百里斩?”

        白朗点了点头。

        蒙千寒叹气道:“末将也不明白,百里斩妖戾性子,将坤华殿下折磨得不成人形,为何此番又对小凡生了恻隐。”

        白朗道:“可是他身上妖毒已解?”

        蒙千寒一惊,遂又想起百里斩杀人时的阴狠眼神,沉重地摇了摇头。

        遂又想起了什么,忙道:“殿下,百里斩在斩杀薛公公之前,曾说他与坤华殿下不打不相识,这一剑是代坤华殿下斩的!”

        白朗惊诧,进而爽然一笑:“这百里斩当真的性情中人,想来是我家坤华……”

        见蒙千寒一窘,忙改口,“呃,想来是坤华殿下在牢中颇有气节,令百里斩折服,惺惺相惜起来,便爱屋及乌,出手搭救小凡。”

        蒙千寒敷衍点头,兀自沉思。

        白朗看他心事重重,便又想起一节,迟疑着不知当不当讲,却终是忍不住道:“蒙将军,百里斩他可还念你当年同门情谊?”

        蒙千寒一惊,心道殿下您当真是问对人了,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呢。

        见蒙千寒木讷地摇了摇头,不知是表示不念旧情,还是说他不知道人家念不念旧情,白朗暗想,左不过劝和不劝解,撮合一对是一对,遂胡沁道:“依本王看,百里斩当是念旧情的。”

        蒙千寒果然来了精神,一副愿听其详的模样。

        白朗续道:“蒙将军为人太过耿直,不识郎情妾意那一套,百里斩定是念在当年同门情谊,见你在薛老奴面前败露行藏,便将当事者悉数灭口。

        “他还特意使出他百里斩独门的银针杀人,仵作一见那银针,还会不知道是谁人所为吗?他这是将杀人罪名引向自身,为的是保你周全啊!”

        “啊……”蒙千寒大惊,这才领会师弟苦心,继而担忧百里斩安危。

        白朗安慰道:“无妨,百里斩算是拿捏到我父皇心思了,当年他暗杀了前任诏狱总督,证据确凿,我父皇都未治他的罪,如今也定不会动他。我父皇啊,太看重百里斩的妖术邪方,舍不得杀他,百里斩就吃定了这一点。”

        蒙千寒细一思量深感有理,便放下心来,再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咦?”蒙千寒醒过闷来,问向白朗,“殿下何言‘不识郎情妾意那一套’?谁是郎情?谁又是妾意?”

        白朗干巴巴裂嘴一笑道:“是了是了,蒙将军最无邪了,守着那么个妖艳的师弟,还不知龙阳之好为何物呢。”

        一句话说得蒙千寒好不心虚。

        白朗收起讪笑,正经道:“蒙将军你一心向我,可那句‘连累了别人’,怕是令百里斩寒透了心。”

        蒙千寒一怔,还尚未纳过闷来。

        白朗微嗔道:“你说话也太爱惜口水了,也不讲明白了,你是怕百里斩灭门薛宅,给本王我惹来麻烦,可百里斩怕是误会你了!”

        蒙千寒恍然,复又想起斥责百里斩的那几句,还有那过去种种罅隙误会,追悔莫及,便只有苦笑了。

        坤华自母亲去世后生无可恋,然小凡一事倒成了他精神上的一个支柱。

        他对小凡同病生怜,心头时时挂念,白朗虽觉不妥,但拗不过他,便真的差人将小凡送进了凝月轩。

        坤华的侍卫婢女们一见小凡,免不了一阵惊诧议论,好在小凡与坤华只有七八分相像,尚不至于给人认错。

        坤华自个儿的身子还没调养大好,却事必躬亲地照顾起小凡。白朗这回可得了机会,忙拿小凡激他:“坤华啊坤华,小凡的心伤也着实不浅,如若他醒来,同你这般不吃也不喝,不哭也不闹,木僵僵冷邦邦的,你说说,你这么关怀他,看在眼里,会不会心疼?”

        坤华茫茫然看向白朗,稍作思量便明白了白朗的意思。他前阵子只知道自己神伤,却未曾想过,关怀他的人看他那副样子,该是何其忧挂。

        而最忧挂他的,就是这表面上吊儿郎当的痴情太子。

        想到此出,坤华顿感白朗看向他的目光似有灼人温度,他感到双颊滚烫,忙移开了眼,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自此,坤华似是将吃饭疗伤当作了义务,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小凡昏迷了两天,搬到凝月轩的第二天晚上才悠悠醒转,彼时坤华正守在他的榻边,单手支颐打瞌睡。

        小凡醒来看看周遭,一时以为自己是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可是一见那幽暗烛光下与自己相像的大哥哥,又笃定阴间绝不会有这么美的人,这才惊觉自己是被人救了。

        他喜极而泣,嘤嘤的哭声惊醒了坤华。

        “啊,小兄弟,你总算是醒了!”坤华的声音很轻,却含着无限温柔,给人安心的力量。

        小凡挣扎着起身,在榻上跪坐着,连连给坤华磕头:“大哥哥,多谢你救我活命,多谢……多谢……”小凡哽咽到无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坤华忙上前搀扶,劝他身子还不大好,莫要太过伤神,一边唤来婢女,将吃食和汤药拿来。

        坤华亲自侍奉,喂小凡吃了些清粥,又服过了药,便扶他安躺下来休息。

        小凡自始至终都诚惶诚恐,嘴上一闲着便连声道谢,几次说着“小奴惶恐”、“小奴受不起”之类的自轻话儿。

        坤华或是微嗔或是劝慰地指正过他几次,叫他不要再将自己当作奴隶,可小凡被奴役得太久,一时想改口都难,坤华心里难过,却也不得不暂且由他。

        安顿好小凡,坤华转身欲走,却闻小凡在身后轻唤他。

        “殿下……”

        坤华转身,温柔地凝视:“何事?”

        小凡怯生生道:“殿下,小奴……还会不会被人抓了去?”

        坤华心中一痛,深知这孩子心里毫无安全感,便安慰他道:“小兄弟尽管放心,有我坤华在,就不会再叫你受苦。但你也要警觉些,莫要走出这凝月轩,除了我和萱儿姐姐他们,其余人也不要见,明白吗?”

        小凡用力地点了点头,遂又泣道:“大哥哥……殿下,太好了……小奴终于是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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