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选
“卷倒不至于，就是多花了点时间。”
哦，多花了点时间？
指一个半小时？
哒~~咔
张冰钰没能夹稳的笔掉落在了办公桌上。
她是一个不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感动、激动、以及恐惧反复出现在了她的脸庞上。
这般优秀的作词说给就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林枫这般随意。
并且她深知林枫本身的歌唱水平并不低，那超高水准的《领悟》，就连华夏音乐学院的老师都不一定能够匹敌。
就这样还用得到她来帮？
抱着怀疑的态度，她眯着眼滑到了林枫的岗位旁。
在林枫手上，是一张被填满的五线谱，亦如她最初看到《领悟》的手稿一样，音符依旧画得跟小动物聚会差不多，歪歪扭扭，不像个音乐生。
只是看着看着，林枫手上那曲谱就愈发让她感到不对劲。
让她郁闷的并非是曲谱的优秀，而是因为从曲谱的所描绘的音律来看。
这首歌男歌手同样可以驾驭！
也就是说林枫自己就能唱。
“好，我可以试试。”
在把曲谱反复的看了几遍后，张冰钰没有一丝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从风格上来看，这首歌并不符合她的音域，但歌手，最不惧怕的就是挑战。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林枫跟张冰钰的身影也逐渐淡出了15楼。
两人把大多数时间都安排在了16楼的各种录音室里。
由于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大部分工作也只能他们俩一起去操办。
这也正合了林枫的意。
四大件他跟张冰钰都熟，单位里的人对他不感冒，他还懒得让人挂名，倒也省却了欠人一份人情。
几天后。
demo发送的日期昨夜就已经截止，今天要做的就是等甲方给答复。
“你这作曲系真是选修的吗？”
张冰钰坐在林枫旁边，脸上哪有一点喜色，更多的是无奈与落寞。
震惊一次可以说是巧合。
两次呢？
那就得跟天分挂钩了。
张冰钰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煎饼摊什么都加的憨憨会让自己生出挫败感。
这段时间她跟林枫形影不离，两人基本都是共用一张办公桌，方便省时还好交流。
林枫那抬手就来的灵感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啊，你在跟我说话吗？”林枫发着呆，冷不丁的回了张冰钰一句。
表面上他对自己选择的曲目是挺有把握的。
可转念一想，公司不同于学校，他要面对的是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前辈。
整个作曲部共计发了二十多个demo过去给甲方。
这其中可是不乏专攻词曲的大佬，更何况还有林慧这个大牛在，指不定人超然发挥一下他就被刷下去了，万一有人灵感爆炸，真就做出了符合甲方爸爸胃口的作品，那他翻车的概率也会随之大大的提升。
我
张冰钰猛的拍了下林枫的肩头，罕见的喷了句没那么脏的脏话。
“你在紧张？大哥！该慌的是他们才对，论实力你的歌比他们好太多。
非要挑刺，美中不足的地方就只有我了，这歌我实在是唱不出那味。
呐，到时候你别怪我啊，我有说过让你找艺人来唱的。”
“张冰啊张冰，你被实习生同化了。”
在一旁看戏的李呈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进来，他坐在走廊旁的办公桌上，眼里满是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加上整个部门也不只林枫一个实习生，他不点也不道姓，完美的避开了要害，属实阴阳大师。
“不对，应该是堕落了。”
“你才堕落，老男人！”张冰钰回怼道。
这时连林慧也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这些天林枫跟张冰钰两人用设备就跟做贼似的，基本没人知道他们两录了个什么曲子。
全程还是两人合作，连十六楼的同事都很少能参与到其中。
李呈冷哼了一声，“无药可救。”
老男人、老李，这都是他在华海的爆点，一点就燃，成功率高达999。
林枫大致也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李呈跟林慧年纪相仿。
入职时间甚至比林慧还早一些，但大家伙都喊林慧林老师，熟络点的叫慧姐。
可偏偏就是没人喊他李老师，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直呼其名，就连李哥这个称呼都听不到几回。
“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
张冰钰也不客气，一口气说了几句，摆出一副硬钢的姿态。
李呈那握拳的手印出清晰的骨节，他强压着怒火，冷冷的说道。
“江城音乐学院从我那届开始水平就一直在降，你个华音的高材生不往高处走就算了，还把自己送回新手村发育，愚蠢至极，天大的笑话。”
“喂喂喂，老李头，闹归闹吵归吵咱别拿母校开玩笑好吗？放古代你这是要浸猪笼的。
还有你多久没回去了？
是没有脸回去吗？
知道现在江音有多牛掰吗？
也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毕业十几年了，百度都找不到名字。”
林枫直视着李呈的双目，眼神里透着凌厉。
拿他口嗨一下他可以无所谓，技不如人，不太过分也就当没听见。
真要干架他还不一定是李呈对手，毕竟因为失恋把发育弄蹦了。
可拿学校来开玩笑他就不乐意了，再怎么说他也还没毕业，骨子里热血少年的占比还是不少的。
张冰钰搓了搓手，对林枫比了一对大拇指。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组合技，整的李呈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林枫会跳起来与他对抗。
偏偏林枫说的还有理有据，戳到了他的心窝子上，疼的说不出话来。
随着林枫的加入，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就变得奇怪起来。
毕竟办公区里本就对李呈倚老卖老不太待见，眼下看到他被怼也没人打算帮。
明面上不关注这件事情，私下里却在微信里聊得贼欢乐。
“老李这家伙，哪有人这样黑自己母校的。”
“该，本事没多少，牛逼最爱装。”
“咱别说，李呈功力虽然不咋滴，但贵在有单子啊，做全不做精，深得总监喜爱。”
“干嘛呢！干嘛呢？李呈回你座位去！”
曹震在办公室旁的怒吼打破了这场没有结果的闹剧。
在曹震之前有两人率先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分别站在了他的左右侧。
居左的是负责曲库运营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版权法务这块的工作。
那居右的，则是宣传部的同事，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中年女子。
看到曹震这边的阵仗，在座的也都清楚，甲方有结果了。
果然，在喝退了李呈后，曹震拿着一张a4纸来到了办公区走廊上的c位。
正常甲方爸爸不满意曹震不会带着一张a4纸，而是直接黑着脸出来大骂一顿，眼下，结局已经很明了。
“大家停一下手上的工作。”
众人转头看向曹震，关注度最高的还要属林枫所在的这块办公区，毕竟这一嗓子决定了谁的作品会被录用。
“影视公司那边出结果了，被选上的歌曲是”
顺着曹震的目光，众人也将脑袋看向了靠窗的位置。
李呈难掩心中的激动，曹震正关注的位置毫无疑问正是他所在的方位。
“《不值得》林慧。
《缺憾》李呈。回头你们把demo做的精一些，再发一遍。”
“好的总监。”
李呈得意的朝着林枫投去一个眼神，反观林慧，听到曹震的宣布后则继续盯着电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突然间，一道惊呼声打破了办公区里的低声议论。
一名胆肥的员工借着身高的优势偷瞄着曹震a4纸上的内容，震惊的说道。
“卧槽！老李竟然请来了曾姐，藏得有点深啊！”
“呀~~！你这小家伙，就你皮是吧！”曹震对着那名偷窥员工的脑袋一阵搓，恨不得薅下几根来。
一时间，办公区里议论声更甚，比之先前有过之而不及。
“曾姐！啧啧啧，这是她跟我们公司的首次合作吧，可以啊李哥，感谢你给我创造了一个要签名的机会。”
曾怀柔？
林枫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名艺人，华夏二线艺人里的顶流。
李呈在圈子里并没有什么名气，就这他竟然请到了她？
一旁，张冰钰的关注点并不在什么大明星身上，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林枫，说道，“我们竟然没被选上？”
“你问我我问谁？”
是蓝星人的品味有问题？还是林慧李呈超常发挥了？对此林枫同样感到困惑。
本能的他把目光转向林慧，此刻的她依旧置身事外，在听完曹震的宣布后便戴上了耳机，并没有因为李呈找来的人而表现出异样。
同时他对李呈也有了新的认知。
能写出让二线顶流动容的词曲，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林慧。”
总监刻意加大了自己的音量，等林慧摘下耳机，他补充道。
“来一下我办公室，还有你们俩。”说完曹震冲着林枫张冰钰给了个眼色。
我们？
林枫看向张冰钰，两人相视一笑，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爆个猛料！爆个猛料！”
先前那名因为偷窥被曹震薅了几根头发的男子从位置上站起。
他神神秘秘的说道，“刚刚我在a4纸上看到了，上边的歌曲不止有两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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