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为什么不问？

回去的路上收到莫昊霖的微信，说晚上有应酬，让她回家早点休息。

她靠在车窗边，看着浮光掠影从眼前闪过，其实中午回去的时候钱鸣的玩笑话她听见了，所以下午程亦泽跟他说起莫昊霖的事情，她并不意外。

原本只是想互相陪伴走一段路，一开始就没有太多期待，也谈不上有多失望，这段路她也收获了很多，不算亏。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在情感上好像没有其他女孩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亲情也是，可对于朋友和病人她却有非常强烈的共情能力，可能就真的没有期待了，这也是另一种可悲，能为了爱飞蛾扑火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莫昊霖晚上回来的时候阿姨说许愿已经到家了，可能在书房。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许愿只开了一盏台灯，光影打在她的侧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她左手以指作梳藏在发间，手肘撑在桌面上，右手在看电脑，时不时地敲两下，认真且专注。

听到他进来的声音甚至头都没抬，只淡淡地说了一声：“回来了。”

“在干什么呢？”他绕到她后面，俯身看她。

电脑上显示的是都是些临床专业文献，应该在做作业。

“下午展览成功吗？”

“还不错，挺成功的，对于孩子以后社交及自信心培养和兴趣坚持都有助益。”

她的表情始终没有变，眼睛也一直盯着电脑，偶尔标注不大明白的地方，写写划划，他站在旁边好像隐形了一样。

莫昊霖晚上有应酬，喝了点酒，凑过去看她，脸上的妆卸了，这会儿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皮肤白皙透亮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他忍不住蹭了蹭问道：“怎么了这是，又不理人。”

一下被许愿无情地扒拉开。嘴里还嫌弃地说：“没有，别碍事，还没看完呢。”

“行行行，不打扰你，我去洗澡，你别太晚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别熬夜。”

莫昊霖靠在床头看书看了好一会了，一看十一点半了，许愿还没回房间，作业这么多吗？他起身过去书房一看，许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真不够操心的，他把人拢在臂弯里横抱起，许愿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莫昊霖有着很多男人不具备的特质：清俊、干净，还有独属于他的温柔，日日的耳鬓厮磨中竟也生出了些眷念。

“看着我干嘛？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莫昊霖笑得缱绻，许愿想她在他心里多少有一些特别吧，以后他对别的女人也会这样吗？管着她，有时候霸道得不可理喻，有时候又温柔得让人无法抵御。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头就被她压了下去。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以为自己是那个特例。

她在程亦泽那儿不是，在莫昊霖这儿又怎么可能是。

这段日子许愿总喊累，莫昊霖好几天没碰她，今天又喝了点酒，他鼻息间已有了热气，唇在许愿脖颈间流连。

“好香~”声音低哑性感，去寻她的唇，手指在腰间拂过一阵滑腻绵软。

许愿躲了一下：“我明天还要上课，我累了，想睡觉。”

“怎么了，今天好像不怎么高兴？”莫昊霖掰过她的脸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许愿只是淡淡地说：“没有，就是累了。”

“中午钱鸣说的那句话其实你听到了是吗？”莫昊霖就这么俯身看着她，他的手还在她的腰间，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僵硬，可纵使这样，她面上仍是无悲无喜，也没吭声。

“明明听见了，为什么不问？”

他晚上应酬的时候钱鸣说许愿可能听见了那句玩笑话，让他晚上回家哄哄，免得造成什么误会。

林倩的身份只要不挑明就只能是股东或一个部门经理，挑明了自然还有其他的对策，眼下还没到那一步，双方都在接触试探。林董在试探走这一步是不是正确之选，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如果不能保障林家的利益最大化，这一步不如不走；莫政国也在试探儿子的想法，万一弄巧成拙反而让两家关系僵化，还不如维持现状。

包括莫昊霖自己，每一步都至关重要，12%的股份不是小数目，林家卖出去会产生新的格局，收了他不愿意拿自己的婚姻当祭品，就是便宜了程亦泽也是下下策，只要不挑明就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回来前还在想，钱鸣那个破锣嗓子一句玩笑话许愿会不会当真，会不会吃醋，以为她会闹闹脾气，没曾想她连问都不问一句。

“还是在你看来没有必要问，反正你也不在意？”莫昊霖看着许愿，多少有点期待她能有点反应。他逼着她开口：“回答我。”

“要是，要是你新交女朋友或者要结婚了，还是要跟我说一声。”许愿想了半天，硬生生地挤出了这一句。

“然后呢？”莫昊霖的心此刻不是热，是凉，冰凉。

他又加了一句：“然后你祝福我是吗？许愿，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我要是准备订婚了你就给她腾地是吗？你可真大方。”

好像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这姑娘真是冷心冷肺，比他还沉得住气，他都不免有些佩服她，这么些日子的浓情蜜意，都换不到她一句质问，就这么难开口，主动问一句能脏了她的嘴？就一点不怕他真的会联姻找别的女人吗？

莫昊霖起身出去了，门砰地一声甩得震天响。

许愿嘟嘟囔囔回了一句：“不然呢？”

她也不明白他气什么？他的事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吗？他家里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是她能阻止的吗？她巴巴地去问这个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她为什么要问？不给人腾地难道他还想两个都要？

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莫昊霖在次卧缓了一个多小时翻来覆去气得睡不着，心里憋着一股火，觉得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姑娘，一点不知道好歹。

想了想又回了主卧，结果看见许愿抱着个枕头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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