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就这么耗着吧

莫家老宅今天热闹非凡，最高兴的当属莫可柔。

莫政国助她收购程氏股份，现在在程家，程亦泽是最大的股东，程新建第二，这母子俩背靠莫氏把程新建赶下了董事长的位置。

郑晚晚怀孕了，程亦泽跟程新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父子俩这次都没有好脸，莫可柔仗着没离婚直接一纸诉状把郑晚晚告了，要求追回夫妻共有财产，别的不说，郑晚晚算是彻底回不去娱乐圈了。

这两年程亦泽可谓是心力交瘁，改了一身的浪荡习性，开始认真搞事业，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了，可能程新建这事让他着实犯了恶心，觉得没意思了。

莫政国老奸巨猾，最擅长制衡之术，看似他助女儿外孙反收购程家，实际上程家以后也是莫家的垫脚石，做生意此消彼长，利益牵扯太深不是好事。

跨年夜，今年时怡安排了家宴，莫氏的一众股东董事都邀请来家里吃饭，老一辈的围着莫政国聊聊天喝喝茶，新一辈的基本都三十岁左右，大家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

莫家老宅面积够大，提前张罗了很久，莫昊霖觉得意兴阑珊，全是虚无，无聊透顶。

自从许愿去了英国后，莫昊霖其实跟往常并无太大差别，在公司还是那张扑克脸，但烟抽得比以前凶多了。以前从不爱去会所酒吧这种地方，现在偶尔也去，人家是边玩边喝，他常常就是闷头喝。

张兴宇喜欢玩车，看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尔也拉他出去玩玩赛车解压，他没想到莫昊霖玩车也玩得很好，钱鸣在一边打趣，昊霖以前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叛逆着呢，你这些都是当年他玩剩下的。

莫昊霖也不吭声，以前许愿吵着要来玩赛车他都答应了，一直也没机会教她，有些遗憾，他们好像在一起一年，除了带她去了趟北海道，好像真的也没多少时间陪她。

项目该做做，莫昊霖拿了七八十个亿出来跟老爷子玩，在家在公司该干嘛干嘛，莫政国和时怡知道许愿从江南一品搬走了，也就不再逼儿子，很多事情逼急了怕起反效果。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十月份的时候独自飞了一趟英国。

那天是许愿的生日，他心烦意乱，想见她的心思压都压不住。想知道她住在哪儿并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不该打扰她，可实在是想她，晚上回到江南一品哪儿都是她的影子，泳池边、酒窖里、影音室甚至衣帽间，到处都是他们之间亲昵的回忆。

许愿的书、衣服、她的画布画笔，她没拼完的乐高，还有她的那些个布袋子都还在各栋房子的各个角落，她带走的东西并不多，然后把这些带不走的全部留下给他添堵。

这狠心的姑娘，真的就再也不联系他，他在公寓楼下的车里蹲了两个多小时，结果看到她那个师兄尹策送她回公寓。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许愿的脸上哪里有半点不开心？

人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开始新的生活，他还跟个神经病一样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就想看她一眼。莫昊霖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回来了，江南一品也不想回，一个人在酒店住了两天，又拉着钱鸣去出差，折腾了个把月才消停。

钱鸣一开始觉得莫昊霖每天跟一潭死水一样沉寂，也劝他：“要不飞过去看看，指不定许愿就等着你过去找她呢？”结果不知道莫昊霖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又开始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耗在办公室也不回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的休息室窝一晚，脾气是越来越差，以前是话少脸色臭，现在不光是脸臭，说话阴阳怪气的，连张兴宇都觉得不对劲。

林倩有一次想约他一起吃个饭，结果笑着进去哭着出来的。她接了林董的班负责监管财务和部分采购，本来也是边学边做，硬是被莫昊霖因为几个失误骂到崩溃，一点情面不留。

张兴宇晚上一起喝酒的时候问钱鸣：“他那心尖子真掰了？人去英国追过去哄一哄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当天晚上被莫昊霖差点灌到去医院打点滴，至此，谁也不敢在莫昊霖面前提许愿。

权当没有这个人，谁提谁倒霉。

这会大家都在里面喝酒打牌，程亦泽觉得无聊，跑到院子里躲清净，看见莫昊霖一个人在外面抽烟，他过去喊了一声：“小舅舅，借个火。”

这一年多，他们其实很少有交流，莫昊霖回老宅的日子很少，程亦泽也在忙着程家那边的糟心事，眼下难得两人心平气和地站着聊聊天。

程亦泽知道许愿去英国读书了，有向冉这个大嘴巴，他或多或少也得到了些消息，刚刚知道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庆幸。

他对许愿那点执念早就淡了，但那张他们在音乐节上的拍立得他还一直保存得好好的。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当时自己有多混蛋。玩了这么多年，有几个真心是喜欢他的，无非是他那点钱，他跟许愿是回不去了，但他也不愿意许愿跟着莫昊霖。

莫家比程家更难进，许愿压根不适合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说他嫉妒也好，说他阴暗也罢，他就是不希望许愿跟莫昊霖在一起。

莫昊霖看程亦泽站在旁边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嗤了一声：“有事说事，没事进去招待客人，杵这儿干嘛？”

“林倩刚还在找你呢，今天跨年怎么一个人站外面。”程亦泽属于没话找话，他也不想进去，她妈刚消停两天现在又开始活泛了，钟兰那边掰了，又在想别的心思。

“听说最近长进了？少在外面招猫逗狗的，你妈为了你也不容易，天天蹲在这边讨好老爷子，无非就是为了多给你争取点利益，阿泽，她一心是为了你，你也争点气。”

莫昊霖懒得跟他扯这些闲篇，莫可柔一直拿他当眼中钉，事实上莫昊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并没有什么意见，她的那些心眼在他看来无非都是为了程亦泽这个儿子。

两人都没再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说，程亦泽真是娇生惯养被莫可柔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无论在程家还是在莫家，莫可柔所有的私心都是为了他。婚姻再不顺她从来没迁怒于程亦泽，这也是莫昊霖有时候羡慕程亦泽的地方。

而他自己呢？莫昊霖抬头长长舒了一口气。

日子过得一点意思没有，就这么耗着吧。

耗到最后，兴许随便娶一个，谁都行，随便吧，莫昊霖冷笑了一声，只觉得今年的跨年夜真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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