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来来来，我表哥送的这个果酒，度数低，适合咱们喝。”dj抬着一件五颜六色的果酒，一脚踹开门走了进来，先是看了陈暂一眼。
“能喝么？”dj问。
“开玩笑，我暂哥对瓶吹。”方安宇拿着起子起酒。
“吓他妈老子一跳，说了多少遍，你这逼能不能有点素质。”这次是赵行星说的。
dj把酒取出来放到桌子上：“你少腆着一张逼脸说我，五十步笑百步说的就是你这小王八犊子。”
赵行星去踹他：“没大没小，总有儿子想当爹。”
罗妖，赵眠和安迪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交流，在旁边吃干果。
“来来来，每个人挑一个。”
dj拿着起子起开一瓶递给罗妖：“特地给你拿的粉色。”
罗妖笑了笑：“谢了啊。”
陈暂进来的时候把手机开了静音，这会手机在兜里震了震，他拿出来看了一眼，ktv的光线比较暗，他还没来得及调整手机的亮度，忽的一明刺得他下意识地眯眼。
等他把亮度调暗就见罗妖手里拿着酒，盯着他看，眼神有点看戏的意思，两人之间的对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了酒的缘故，有些尴尬。
罗妖抿着嘴笑了笑，陈暂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慌也有点不知所措，她的笑容中带着点寒意，他还没见她这样笑过。
罗妖冲他的手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手机，两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陈暂的手机上，恰好陈暂又来了消息，那个备注为黎恩宁的聊天框旁边有个红色的圈，里面有个四，黎恩宁是半个多月前晚自习放学拦着陈暂表白的那个文科班的妹妹。
罗妖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状似不在意的样子，她扭身还跟dj干了一杯。
陈暂低头回了个消息，再抬眼时已经没有罗妖的身影了。
王子印一直观察着两人的情况，罗妖起身的时候，他本来想告诉陈暂的，结果不小心瞥到他跟黎恩宁的聊天记录，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这一个多月来，罗妖对陈暂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每天接，连晚自习下课都要贴身护送，她一个女孩子自己都不见得能照顾好自己，他们晚上下课出去吃夜宵的时候，也没见罗妖的家长打电话来催。
真放心啊，这么漂亮一大姑娘敢让她在外边瞎晃。
但是黎恩宁在学校课间也经常去找陈暂，不知道两个人在干嘛，但是陈暂对黎恩宁的态度说不上来，好像是比罗妖要疏远，又好像比罗妖温柔。
但是陈暂这会的脸色也不太好，王子印随着安迪他们叫，大概猜到什么了：“妖姐出去接电话了。”
包厢里的灯光怪陆离，光线还暗，空气也不流通，刚刚他们抽了两支烟弄得整个包厢乌烟瘴气的。
包厢里闷得要死，陈暂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圆领卫衣，他出了包厢门，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有种灵魂净化的感觉，这家ktv环境其实不差，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花香，只不过就包厢里空气差了点。
罗妖出来其实是因为她确实吃醋了，但是又不想让陈暂知道，毕竟是她在追他，她生气吃醋又怎么样，他又不会来哄她。
他往右走了两步，发现有个天台，罗妖就坐在天台椅子上，她拿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聊天，时不时还笑一下，他第一次在罗妖的脸上看到了羞涩。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她眉头又皱起来，陈暂走近便听到了她说的话：“你别这样说，我们都是自由的，不要彼此干涉，你也不用揪着不放，不用道歉，好吗？”
罗妖索性把电话挂了，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一阵风刮过，从陈暂的衣服下摆钻进去，罗妖走到他面前：“跟你的追求者聊完了？陈暂，你真的让我好不放心啊，我以为我已经黏你黏的很紧了，为什么还是有人能抓到空子？难道非要我转到你们学校不可？”
说到最后，陈暂竟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些无奈。
陈暂看着那张美艳的脸竟然哑口无言，ktv是在五楼，不算高，但是能看到好多抚市的景象了，他们能看到路边的柳树，现在已经变得稀少了，还有路上的行人。
红绿灯在十字路口不停的跳动着变换颜色，柳树的藤条被风吹的簌簌作响，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个不停，夕阳化作金光镀在两人身上。
罗妖扭头看他了一眼，男生五官立体锋利，不带一丝娘气，罗妖看见他下颌处有一个指甲盖那么长的小疤，陈暂许久没惹过事了，差点让罗妖以为他就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了。
要不是在十分钟后陈暂在这跟人打了一架，所有人都以为陈暂洗心革面了。
两人在天台上干吹了会儿风，罗妖的毛衣透风，吹的她鸡皮疙瘩起一身，就先回去了。
陈暂站了一会，也回去了，经过洗手间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在讨论什么。
这层楼都是这个ktv包了的，地方大得很，隔音也很好，唯一一个美中不足的地方见就是包厢里面没有卫生间，都得来外边上。
今天应该是哪一伙出来庆祝生日来的，听声音有几分耳熟，但是脑海想了一圈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陈暂路过卫生间，卫生间门没关好，他听见里面两个男生在讨论女生，他们口中的女生应该是他们包厢里谁的女朋友。
各种侮辱性词汇从他们嘴里吐出来，听起来污秽不堪，陈暂面不改色准备回包厢，结果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你刚刚看见天台那女的没？”
“看见了，罗妖。”
“她不是看上了那谁，陈暂吗？”
“这女的差劲的一批，也就他妈的背景牛逼，家里有钱了一点，别的方面，那就是个废物，人都瞧不上她。”
“看似是校队的，不行，花架子一个，打比赛永远是替补，学习成绩还差劲，但是……”
“嘿嘿，身材脸蛋都蛮好，平时穿着校服不显，刚刚见到才发现这女的身材那么好，腿长腰细胸还大，啧啧啧。”
“……”
两人正聊着，厕所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陈暂站在两人旁边，那两人一看来人是陈暂，心里慌了一阵，想着万一刚刚那话他没听见呢？
两人裤子都还没提上去，人也没反应过来，陈暂没多说，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上去就是一脚，干脆利落。
……
陈暂回到包厢的时候，他们在玩酒桌游戏，罗妖先扭头，随后起身到他面前：“你刚刚又去哪了，这么大一会儿。”
陈暂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
两人往沙发那里去，陈暂原本的位子被罗妖霸占着，罗妖旁边又是赵眠，他自然不好意思再进去，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
他们不知道在玩什么，嗨的很，又开了好几瓶酒，方安宇也恍然想起来：“哎对，程许今儿怎么没来？”
罗妖喝了一口果汁：“他今天老家有事，回去看奶奶了。”
“你跟程许这么熟？”
赵眠坐在罗妖旁边的沙发沿上，嘎嘣嘎嘣地嗑瓜子儿，听见这话笑了一声：“他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时候冲奶粉都跟对方捎一瓶，一张床的交情。”
罗妖听见这话瞥了一眼陈暂，作势踹她：“一边玩儿去，想死直说。”
陈暂在一边看了一会才发现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简单好上手，关键可以了解到很多八卦，尤其是刚刚赵行星大冒险给隋月打电话，罗妖和赵眠摁着他又给打了一顿。
“我现在看见你都觉得你不算人。”
气的大气儿差点喘不上来。
这一轮陈暂也加入了进去，陈暂刚参与，第一轮罗妖就输了，她毫不犹豫：“大冒险。”
赵行星：“换个游戏名吧你每次邀请我我都怕我爸看见。”
“不行，换一个，我那游戏名不能改。”罗妖可喜欢自己那个游戏名了。
陈暂想起她的游戏名不禁眉心一跳，果然是她的风格，想起她0-2-10的战绩是还不错。
王子印回忆了一下：“所以上午那个‘你的渣爹''是罗妖？”
赵行星点点头。
“拽不拽？”赵行星问。
罗妖撇他，又看陈暂，对方没啥反应。
最后赵行星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惩罚，还是罚了杯酒。
第二轮输的是陈暂，他选了大冒险，罗妖挑了挑眉，摸了摸耳垂，往后面一考，像只慵懒的波斯猫，狡黠伶俐，她就没打算放过陈暂：“□□里置顶的第一个人，念一下你们最近的一次聊天记录。”
上一个跟他聊天的人是黎恩宁，罗妖知道这一点才说的这个，而陈暂也是想起来了，他拿出来手机递给方安宇，丝毫不扭捏，大家伙儿都急着看戏，陈暂输得时候，他们都默契的把问题丢给罗妖。
方安宇接过手机：“你的书落在图书馆了，我帮你带到学校还是一会送到你家，你在哪？陈暂，你看见这消息了吗？”
罗妖扬了扬下巴，让他继续念，方安宇：“剩下就是暂哥说让她把书带学校，没事别烦他。”
最后一句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显然罗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还想继续问，但是已经没机会了，只能等下一轮他输，可惜陈暂到后面运气好的不行，竟一次都没有再输过。
下午六点多左右，一行人散场，天有点蒙蒙灰，罗妖拦着陈暂，她眼带笑意：“我送你。”
陈暂皱眉：“不用。”
罗妖权当没听到，她一个女孩子干嘛送他一个大男人，他又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法治社会能有什么危险？
罗妖跟陈暂齐平走，路上车辆来来往往，陈暂拉了她一把，让她走里面，霓虹灯一盏一盏接连亮起，万家灯火也都慢慢点燃，本来陈暂今天还以为她心情不好，感觉她今天没有那么烦，但是这一路上她那张嘴又开始一个劲儿说个不停，他就知道那是他的错觉。
“陈暂，你跟黎恩宁关系很好吗？”
“她是不是比我好？”
“也是，人家学习好长得也漂亮，还听话又温柔，脸皮还薄，又瘦又小，连dj都说她好看。”
“我脾气大，说脏话，打架，学习又不好，这么一对比，我好像是差点儿。”
“如果是我，我也会选她诶。”。
陈暂脚步一顿，没说话也没继续走，过了好一会，罗妖发现人没跟上：“怎么了？”
“你真的很烦。”
罗妖到他面前站定：“那你答应跟我在一起，这样我就不烦你了。”
“真的。”
他信她就怪了。
陈暂没说什么，任由她跟着他，罗妖没再吭声了，她静静地跟在他身后，陈暂也发觉自己这样说可能不合适，她跟在他后面到底还是不安全。
罗妖跟着陈暂知道了他家在府琛花园，府琛花园都是独栋，陈暂家是二号房，罗妖看到他家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女人的欢笑声，那一刻，说不羡慕是假的，不羡慕他家独栋，只羡慕他家有烟火气，羡慕有人等他回家吃饭。
两个人僵持着谁都没动，天黑的差不多了，他看不清罗妖的神情，但是心里有点堵，这样的安静持续了一分钟，最后被陈暂的手机铃声打破。
陈暂接通，那边说了两句，他说：“快到家了。”撒谎，明明都到家门口了。
陈暂的电话还没挂，罗妖的手机又响了，她脸上带了点笑意，陈暂却在她脸上看到了自嘲，陈暂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扭过身慢慢往回走，陈暂清楚地听到她说：“我去随便买点吃的。”
“我又不是傻子，饿了自己会去买饭，我这次不买零食了。”
“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陈暂没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有些丝丝泛疼，他想起之前方安宇说她没妈妈，也怪不得她有超乎一般女生的韧性。
抚市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大，她就穿了个短款毛衣，胳膊稍微一抬凉风顺着就进去了，何况天已经黑了，她穿的不安全，长的又漂亮，多少有点危险。
“罗妖。”鬼使神差地，陈暂叫住了她。
罗妖回头，她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从她的头顶映下，今天嗨了一天，她的丸子头也有点凌乱，额前的碎发像是小动物的绒毛，眼睛里有水光，眼圈有点泛红，看起来像森林里找不到父母的小鹿，有些招人怜爱。
“吃完饭再走。”
罗妖笑了，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眼角泛着晶莹的水光，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她不似平时那样乖张，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罗妖在路灯下站了一会，舌尖顶了顶脸颊，往他的方向去，到他面前站定，踮脚对着他的耳朵，用气声说：“谢谢暂暂的收留。”说完，还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陈暂又闻到了她身上清新的的洗衣液味，和梦里的味道一样，陈暂许久没有想起过那个梦了，现在梦里的主角就站在他面前。
陈暂一点也不绅士地推了罗妖一把，他脸上有些泛红，趁着室外黑不想让她看到。
陈暂先进门，罗妖跟在后面，他给她拿了一双拖鞋，罗妖换完拖鞋一抬头，看见个年轻的女人双手合十在胸前，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她，脸上笑盈盈的。
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甚至不到二十五岁，满脸的胶原蛋白，她目光一直在陈暂和罗妖的脸上流转，表情逐渐兴奋，陈暂大抵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搂着女人的脖子去了二楼。
主人一走客人就有点不知所措了，纵使罗妖脸皮再厚也总不会把这当成自己的家，而且她本来就不习惯室内有灯，在陈暂家反而更加拘束，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他家。
好在没一会就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让她先坐在沙发上，或者她可以先吃，罗妖作为客人，肯定是要等主人的，毕竟客随主便。
二楼书房里，陈暂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女人她显然是知道什么的：“你就这么直接把人带回来了，你爸问起来怎么说？”
陈暂言简意赅：“同学。”
“你放屁！方安宇都很少来咱们家，这个不就是上次晚上去接你的时候跟着你那个女生吗？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行了，别问了，吃饭了。”
“不行，你得说清楚！陈暂你变了，你开始有秘密了。”
陈暂置若罔闻，转身就走，两人下楼，罗妖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走到沙发边喊她吃饭，罗妖这才起身跟着陈暂到餐桌边。
餐桌是圆形的，罗妖坐在陈暂身边，那个年轻的女人没坐下，她又看了看罗妖，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越看越满意，然后看这俩人坐一起真的很配，露出姨母笑。
女人去楼上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说：“你们俩好好吃，陈暂，今晚我和你爸有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们在家随意啊。”
说完就笑呵呵地出门了，罗妖看到了她满脸的微笑，跟平时赵眠磕cp的表情不能说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罗妖今天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一言不发，可能是心情不好，本来吃东西就不多的她，吃了没两口就放下筷子了，室内越来越安静，甚至气氛都变得有点诡异。
陈暂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她整个人好像都变得很低落，下午回来的路上是故作坚强，经他那么一嫌弃，她索性连装都不想装了。
陈暂看她吧唧吧唧好半天咽不下一口饭就感觉她应该是吃饱了，但是米饭看上去没下几口。
陈暂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她下午喝了不少酒，应该是有点不清醒的，罗妖酒量算不上很大，下午的就也确实让她有点懵懵的，经晚风那么一吹，更有点晕了。
安静地过分，陈暂终于开口：“快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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