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陵墓中学1
江明这个网瘾少年率先找到了退出游戏的按钮，教苏辰学了一遍之后，二人一起退出了游戏。
苏辰睁开眼，看到自家熟悉的天花板，仍旧无法判断自己是否真的离开了游戏世界。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两点四十八分。
他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口，撩开窗帘向外望了一眼。
不知谁家的监控开了夜间灯，那白光亮的刺眼，让苏辰下意识眯了下眼，他听到楼下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正在和门卫争吵。
醉酒的男人想进来，却没带门禁卡，门卫不放他进来。
苏辰倚在窗口听了一会，直到自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才走回床边坐下。
生活最真实的一面，能让人彻底安静下来。
即便那真实是两个人的争吵，却也让苏辰心中感到无比的安稳。
苏辰重新摸出手机，翻出江明的号码，发出通话请求。
他本以为江明会先打给他的，却没想到自己猜错了。
很快，电话接通了。
江明的声音里带着慵懒的睡意，“喂？哪位？”
苏辰:“我是苏辰。”
电话另一边的江明应该是反应了几秒，苏辰甚至在听筒里听到了他的抽气声。
“苏辰？你不是一向都早睡早起的吗？现在才两点多，你干嘛打电话给我？”
苏辰觉得江明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我们刚玩过游戏，你不记得了吗？”
江明疑惑得头都快掉了:“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玩过游戏了？不对啊，你不是不玩游戏吗？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昨天晚上刚问你要完身份证号，就被我爸发现了，我爸把我游戏卸载了，所以我十点就睡了，一直睡到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我不可能和你一起玩游戏啊！”
苏辰也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但是。
“你游戏昵称是不是叫黄金苦茶籽？”
江明下巴差点被惊掉:“卧槽，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没有告诉过你啊？”
苏辰抿着唇，想了想，又问道:“你玩《于无间处》手游的时候，是不是参加过一个线上精英赛？”
江明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你都知道？你不会在我家装监控了吧？”
苏辰皱着眉头，又问了他一遍:“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江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不是，我到底该记得些什么呀？我感觉我快疯了，我明明没对你说过这些，因为我知道你对游戏不感兴趣，但你现在好像对我了如指掌。你这样我真的有点害怕啊，爸爸，你该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吧，难道你是个隐藏的黑客高手，然后黑了我的手机盗取我的个人信息？”
苏辰不明白，为什么江明在短短一分钟内能脑补出这么多，而且中间甚至没换过一口气。
江明呜咽了一声:“爸爸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说话我更害怕了！”
江明好像真的没在开玩笑，他应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他现在问什么都没用。
苏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他说:“我就是刚刚做梦梦到了一些东西，想找人说说话，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江明还是没办法相信这事真的就这么简单，“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苏辰想了想，然后现编了一个谎:“我看过你朋友圈分享的截图，刚才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去。”江明似乎是想说脏话，但是又觉得不妥，所以憋了回去，他翻了翻朋友圈，忽然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你这种不怎么开玩笑的人，一开起玩笑来，可真是够吓人的。”
“抱歉，吓到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道歉，我其实是想说……算了，你愿意跟我开玩笑，我挺高兴的，说明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看了。”
苏辰嗯了一声:“那晚安吧。”
江明:“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苏辰彻底睡不着了。
他不认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但是为什么江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可疑的还是那款游戏。
苏辰打开手机，找到了《于无间处》的官网。
这是一款恐怖游戏，官网主页主要以灰色调为主，用血渍来渲染恐怖氛围，游戏资讯以破旧便签的形式不规则地贴在主页的各个地方。
苏辰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有关线上精英赛的部分。
【危机四伏的无间城落入了神的陷阱，需要智慧与实力并存的义士相助。特此，无间城主向各界发出精英召集令，期待各位的到来。注:线上精英赛于3月11日开启报名通道，帮助无间城度过危机的玩家可获得丰厚奖励。】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奖励详情，根本没玩过这款游戏的苏辰看不懂那些游戏道具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条资讯对于苏辰来说，唯一有用的一点就是时间。
今天是3月12日，11日开启报名通道，说明江明应该是昨天点进去的。
苏辰也试着戳进了报名通道，结果因为没有账号而失败了。
于是苏辰点进了主页的下载链接，他需要先了解一下这款游戏。
游戏的资源包很大，预计需要三小时二十二分，进度条走的相当缓慢。
苏辰等得无聊，就在主页里随便逛。
忽然，他注意到了一句血色的标语——人类如何证明自己是人类。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但苏辰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问题的提出者，是一个人类吗？
苏辰盯着灰暗的主页快半个小时，进度条才走了百分之三十。
明早还有课，不能继续熬下去了。
他把手机屏幕扣在桌子上，遮住了一部分光，让手机自己下载，自己先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
第二日一早，苏辰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捞起手机，看看游戏下载完了没。
结果手机因为没电，已经关机很久了。
苏辰只能赶紧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银色的光标闪了几下后，手机跳出锁屏画面。
他用指纹解开锁屏，发现游戏根本没下载成功，但他现在没有时间了，只能等放学之后再继续下载。
苏辰今年十八，还在上高二，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休过一年学，所以他比班上其他同学都要大一些。
他刚回到校园不到一个月，班上同学一个都不认识，唯一的朋友江明是隔壁班的。
江明是苏辰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因为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所以和他成为了好朋友。
苏辰在校门口的小摊买了份早点，进教室之前全部吃完，卡在最后一声铃响进入教室，成功被班主任抓包，被罚站走廊。
不是第一次被罚了，苏辰熟练地走到班主任看不到的地方，动作慵懒地靠在了墙上。这样能舒服不少。
苏辰靠在墙上，脑子里还在想游戏的事。
忽然，走廊里又来了一个迟到的人，这人梳着一头狼尾，但是好像很久都没打理过了，刘海长的能盖住眼睛。而且，他的下嘴唇还高调地戴了个唇钉，看起来很不良。
苏辰想了半天，没想起他的名字。
这位同学不紧不慢地走到教室门口，礼貌地敲了两下门，看起来态度很诚恳，但实则漫不经心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啊，老师，我来晚了。”
苏辰十分惊讶地看到他在说话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唇钉就忽然不见了。
于是教室里的班主任没有看到他的唇钉，见怪不怪地打发他去站走廊，就继续改卷子去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看了苏辰一眼，笑着舔了下嘴唇。
那枚唇钉奇迹般的又出现了。
苏辰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是一想到有人在嘴唇上打洞，他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那一定很疼吧。
唇钉同学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口香糖，剥开包装，把糖放进嘴里之后，拿出笔在包装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将纸条扔进了教室里。
做完这一切，他回过头，正好看到苏辰在盯着他看，他的眉毛下意识上扬了一下，但嘴角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他问苏辰:“你在看什么？”
苏辰移开视线，弱弱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这种敢在自己嘴唇上打洞的人，一看就不好惹。
没过一会，教室的门缝里递出来一个作业本。
离苏辰比较近。
唇钉同学朝苏辰吹了个口哨，“麻烦递一下。”
苏辰蹲下去，从地上的门缝里捡起作业本，刚站起来打算递过去，教室门忽然开了。
班主任出现在了门口，瞪着苏辰，“你在做什么？”
苏辰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班主任从苏辰手里抢过作业本，看到姓名那栏写着——吴语慧。
没过一会，名字叫做吴语慧的女孩子被班主任叫了出来。
班主任用手拍着作业本，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语慧垂着头，不敢说话。
苏辰觉得他有必要为无辜的自己辩解一句，他指着唇钉同学对班主任说:“我看到门缝里伸出来一个作业本，他让我帮他递过去。”
唇钉男脸上带着不经意的浅笑，撒起谎来跟真的一样:“老师，明明是他想抄作业，还要怪在我头上。”
老师看向吴语慧，“到底是谁找你借的作业？”
吴语慧看了看舔唇的少年，又看了看苏辰，最后把手指向了苏辰，小声地说:“是他。”
苏辰:……
唇钉同学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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