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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一直只有设定,当成是必要背景板的系统第一次上线。

        系统:……

        其实,系统并不喜欢裴彬这位宿主。

        当初被投放到这里,寻找宿主候选人时,有两种情况是最利于系统的。

        一种便是宿主已经独当一面,从事刑案工作的朝廷命官,诸如,在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或各行政地方的官吏,这样的宿主好沟通,也能有更好的理解力来执行任务,基本上启动后就能飞快的进行任务。

        另一种就是找孩童期的宿主,虽然要经过一段时间才有成熟期,但宿主等于是一张白纸,有利于系统灌输知识,塑造人格,从而将宿主培养(划掉,洗脑)成为合格的收集者。

        而系统发现裴彬时,裴彬已经十岁了,既没有即时执行任务的能力,又没办法很好的进行洗脑。

        但在系统寻找到的宿主候选人中,裴彬的弱点比其他任何人都来得大,因为系统要启动,必须征得宿主同意,而有不少人在交涉时,因为系统超过他们的认知而难以理解及接受,会拒绝启动系统。

        裴彬当时病得严重,对活下去的渴求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愿意做任何事情,当时看起来非常容易控制,何况,裴彬本身也自带一个经典要案,让系统很想收集,于是,裴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优宿主候选人,随即也如预料那般很快启动了系统。

        一开始,系统与裴彬配合甚佳,可等裴彬的病治愈后,不愉快的事情来了。

        系统想要更多实践的案例,尤其越曲折离奇的大案奇案,就越有收藏价值,也越能达到系统完成最终任务的目的,而兑换的积分也越多。

        所以系统不仅想要裴彬成为主动破案人员,进入经查办案的官吏机构,还想要他专门去收集、最好是亲身侦破那些大案要案。但越是大案要案,性质越是严重,面对的罪犯凶徒也就越丧心病狂,自是凶险万分,性命堪虞。

        裴彬惜命,不干。

        好不容易拣回来的一条命,当然不能再随随便便地丢了。

        再说,他出生在国公府,锦衣玉食,应有尽有,若不是因为患病,压根儿就不需要赚取什么积分兑换什么奖励。

        这就是为什么系统倾向于要不找有一腔热情投身刑律事业的破案奇才,或力图海清河晏为国为民的忠臣,或者是家贫四壁欲出人头地的野心白丁,等等。这几种人才容易为了不同的动机不断破案获取积分兑换奖励,而不是像裴彬这种病愈后就想做咸鱼的富贵郎君。

        最后,系统跟裴彬讨价还价的结果,便是系统给他安装自救的自主基因修复启动键,一次自动基因修复不仅能救命,还能痊愈全身伤势。

        基因修复在那个开发出系统的那个时代,是普遍的医疗手段,很平常,但在裴彬这个时代,是过于超前的技术,原本是该本禁止的。

        因为考虑到可能会对系统投放的时空造成紊乱,一般不允许宿主获得超出本朝太过的科技技术,防止滋生宿主利欲熏心而造成祸患。

        但系统若不赋予裴彬这个福利,裴彬选择罢工,而系统在启动后,任务进度若是有一年的空白记录,宿主被判定还活着,那么系统会被认为宿主已经被遗弃或故障,而被销毁。

        除非宿主死亡,系统是没办法换新宿主的,同时系统也没有权限谋杀现任宿主。

        为了自身的继续存活,系统不得不应允了裴彬的条件,而后将裴彬完成任务的风险度夸大到极致,并贿赂了评估安装基因修复启动键的系统,暗搓搓的通过了给裴彬的特定奖励申请。

        当然,吃了这么大的亏,系统给这项奖励制定严格的积分兑换条件,十亿积分兑换一次修复。

        可系统还是低估了裴彬,在增加这个特定奖励后,裴彬就进入了刑部,在短短两年内积累了三十多亿的积分。之前他可是从来没获取过超过一亿的积分,连一千万都难,原来却是在这儿等着呢!

        tm它哪里是找了个宿主,分明是找了个难伺候的大爷。

        那个时候起,系统就知道这宿主是个不好惹的,跟他交涉更是心累,之后便很少主动理会裴彬了,只要还有案例信息输入,任务进度维持稳定,系统便不做干预,懒得跟他打交道,于是就在本故事展开之后就成为默然不语的背景板了。

        当然系统就是系统,专业素质还是有的,第一次被迫上线,也非常pro的开始营业:

        【请宿主说出或输入需要的药物名称】

        “治愈这等病症的药物。”裴彬将那张医案纸笺用拇指捏着,输入进了系统!

        【兑换治愈对应病症的药剂需要五万积分,是否进行兑换?】

        “兑换!”

        【宿主目前积分为二十亿二万四千八百六十六,扣除后剩余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七万四千八百六十六积分】

        【兑换完毕,请宿主注意及时获取积分】

        裴彬手上多了一管药剂,还有一份药方跟使用说明,那药方是用本朝的纸笺写的,字迹便与先前大夫写的医案相似。

        根据使用说明,要将药剂分三次溶于药方熬出来的汤药里,给病患服用。

        裴彬将药方递给了李信,李信疑惑:“那大夫不是说……”

        “你照煎就是了!”

        汤药熬出来后,送到了厢房,裴彬挥退了房里的奴婢,将药剂的三分之一融入汤药里后,将躺在榻上的安知珺扶了起来:“二娘,喝药!”

        安知珺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置身在熔炉之中,又热又渴,却出口,找不到她想醒过来,却始终睁不开眼睛,虽然难受,可似乎直接继续睡过去会比较舒服。

        但她总是不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吵着她无法安睡,这次也是,而后,她感觉脸上有什么触了上来,有点痛,但传到肌肤的凉意让她觉得很舒服。

        而后,她觉得有道口子被打开了,有温温热热的东西黏了上来,而后,一股暖流涌了进来,丝丝凉意开始蔓延,不由得喟叹了一声。

        “二娘!”裴彬听到她的轻叹,又唤了一声,看她不应,端起药汤又喝了一口,捏着她的下颌压上她的唇,将药汤渡了下去。

        如是再三,待药汤全部喂完时,裴彬将空碗扔到一边,看着她气色渐渐好转,松了口气,再见她唇边残余的药渍,忍不住把头凑了过去。

        当鼻尖碰到她的琼鼻,那朵樱花便在唇下,任其采撷时,他犹豫一下,最终退了回去,改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了那渍痕。

        安知珺醒来,已经是次日晌午的事儿了。

        她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觉得腹中空空,饿得慌。

        而见她醒过来的奴婢们却是欣喜:“安姑娘您终于醒过来了?”

        “感觉好点了么?”肖妈妈也问。

        看看天时,自己竟然睡到下晌这时候,安知珺觉得羞愧。“就是,饿!”她居然如此贪睡?

        “那姑娘想吃点什么?”

        “龙凤糕,虾饺,蒸糟鸡,清炒玉笋,燕窝汤……”安知珺杂乱无章地一口气报了十几道菜跟糕点的名字。

        “好好好,奴婢叫厨房马上去做。”肖妈妈一边叫人记下姑娘要吃的菜肴,一边让厨房那头先上现有的吃食,省得姑娘饿肚子还得等。

        听说她醒过来的裴彬,赶到西厢来的时候,便见案几上摆得满满的糕点小吃,那让他牵挂的人儿正一口一口吃着芝麻酥饼,两颊塞得鼓鼓的,像极了进食的松鼠,那芝麻酥饼的外层煎得焦黄,每一口咬下去,都发出轻微的咔滋声,听得甚是让人愉悦。

        于是裴彬也坐到了她身边,伸手随手拈起一口绿豆糕,放进了嘴里。

        安知珺已经知道时间过去一天,自己昏睡了一天两夜,见到裴彬,等咽下嘴里的吃食,便说:“我要回去。”

        裴彬瞥了她一眼,不回话,慢慢嚼着嘴里的绿豆糕。刚醒来就只想着回去,小没良心的!

        “三爷,你答应了的。”安知珺怯怯地提醒。他不会言而无信吧?

        “是,我答应了!”裴彬蹙了一下眉,用帕子擦干净拈过糕点的手指,淡淡道:“我送你回去!”早知道,便不给她用疗效这般快的药了!

        西厢里忙了起来,肖妈妈将安知珺用过的钗子,衣物,胭脂水粉等等都装进了箱笼,装了满满的两辆马车,而裴彬也另外购置了两车的物件给安知珺带回安府。

        上马车时,见安知珺好奇地瞥了一眼后头的马车,裴彬退后一步让她大大方方地看,解释:“时间急,下次再给你多买一点。”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多买,省得她在安府住得太舒服。

        她是他要带走的,若在安府日子过得太好,届时她不愿意离开可怎么得了?

        安知珺上了马车,见着裴彬也坐了进来,不得不往车壁里头靠了靠。

        他身段高大,一进来就把车内的空间都占了泰半,一下让人觉得压抑。

        看安知珺眉头一蹙,裴彬便嘴角一抿,“怎么?我亲自送你回去,你还不满意?”

        说着还是把大长腿往案几外伸出去,晾着翘了起来,给她腾了些许空间,再觑见她白皙的侧脸时,注意到她耳朵上戴着一只圆圆的红玉坠子。

        他记得,他救她的那一日,将昏迷的她抱在怀里在马上奔驰时,垂下去的螓首露出的小耳朵上,戴着的便是这对红玉坠子。

        他忽而抬手,伸出两只手指将那个红玉耳坠子摘了下来。

        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觉得有点酥麻的安知珺一下捂住了耳朵,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摘了自己的坠子,在手里抛了抛,而后五指一合,拢进了袖中。

        “你,还给我。”眼见自己的私人物件被他把玩,安知珺脸烧得通红。

        裴彬不理会,看着她,视线往下,落到了她的那截细腰上。

        她只觉得腰处一烫,赶紧拢了拢氅衣,遮得严实。

        呵!裴彬促狭地浅浅一笑。藏什么藏?以后不还得全是爷的!

        他伸手去摘腰上佩戴的玉佩,想了想,还是掏出一条帕子,七里丝勾的,用手捏着放在两根修长的手指之间,灵活地翻飞缠绕,而后边拧,边不时看看她,眸深几许。

        她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满头雾水,懵的。他是在干什么?

        很快,那帕子便拧成了一根细绳,他摘下了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将细绳其中一端捏起,塞到扳指管内,而后用修如节竹的手指一戳,便在另一头捏着拉了过去,这时,他才将她的手捉了过去,把这东西缠到她手腕上。

        她看着他将两端结了起来,于是,她右手手腕上除了一只银镯子,多了一只墨玉扳指手环。这是,送她?

        他看看她,凑得更近一些,俯身垂头附到她耳边,低低道:“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别丢了!”

        安知珺愣了一瞬,刚想说什么,耳边却传来又湿又热的一口,羞得她差点没喊出口。

        “爷,咱到安府了!”马车外,李信叫了起来。

        安知珺红着脸再次捂住了右边耳朵,指着车帘子结巴道:“下,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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