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还得再谈谈
在戴丽丝校长不善的注视下,父女俩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奥古丝塔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兴奋的劲头一过,年幼的奥古丝塔开始抵不住睡意的侵袭,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打了个哈欠提出了告辞:“看样子我得回去睡觉了。晚安,阿不思。”
邓布利多这才恍然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体贴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奥古丝塔有点心动,但看了看邓布利多雪白的胡子她还是忍痛拒绝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都快忙了一天了。”
邓布利多不禁感到心里熨贴,这样细致的关怀,他已经很多年都没体会到了。上一次在什么时候呢?或许是父母健在的时候吧,回想起来已经很遥远了。
“就当陪我走走吧,我实在是吃得太饱了,不消消食可睡不着喽。”邓布利多拍拍肚子,做出个为难的表情。他微微地低着头,湛蓝地眼睛从半耷拉着的眼镜上方看了过来。那总是冷静镇定的眼睛里现在满是笑意,一下子就充满了快活的气息,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奥古丝塔真想好好抱抱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话都说这份上了,奥古丝塔也不好再推拒。她晃晃够了半天也没够着地的小腿,打算等邓布利多走开一些后自己飘下来。
邓布利多往外走了两步,没感觉背后有什么动静。他回过头有点疑惑地看看奥古丝塔,她此时正好端端地在凳子上坐着呢。
哦~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有点明白了,他忍着笑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奥古丝塔开始还有点茫然,这是要做什么呀?等反应过来后,她顿时脸涨得通红。
只见邓布利多的手掌坦然地摊在她眼前,她望望邓布利多堆满笑容的脸,那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柔和地鼓励和期待。
奥古丝塔不自觉伸出一只手捂了捂发烫的脸,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搭了上去,借力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奥古丝塔已经下来了,邓布利多也没收回手,反而顺势地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外走去,为了配合她的小短腿邓布利多还特意放缓了步伐。
欸,是我想的那样吗?
奥古丝塔的手指扭动了一下,邓布利多低头看看她,仔仔细细地把她的小手包进了手心,无声地问到,怎么了?
奥古丝塔抿着嘴笑,摇摇头,没什么。
这实在是太轻柔了,这给了奥古丝塔一种错觉,好像笑得再大声些就会吹散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画像们则屏住呼吸,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这温馨的一幕。
一大一小正牵着手往外走去,一边小声交谈着,时不时还有些笑语。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该怎么说呢,大概就像是家吧。
和自己的另一位父亲手牵着手在霍格沃兹漫步对奥古丝塔来说绝对是种新奇的体验,轻飘飘的,就好像漫步在云端之上。
阿不思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暖宽大,正好能把她的小手包住。
在想明白自己的身世后,奥古丝塔对母亲的幻想和期待就有了着落。但前世三十几年的记忆告诫她很多事情不是想当然的。就算血脉相连,也不一定会产生羁绊。
那么,他爱她吗?
她是他期待中来到的孩子吗?
他现在还爱她吗?
这些问题反反复复在奥古丝塔的心里出现。
期待、恐惧,奥古丝塔在这两种情绪里反复摇摆。
父亲们的过往实在是复杂又隐秘,这让奥古丝塔无从揣摩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以及进一步对她的感情。
邓布利多,这个名字在奥古丝塔过去的印象里只是击败父亲的人,粉碎父亲事业的人。就算不是敌人,也不过是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可,或许也是有些不一样的。这个名字只要一出现在报纸上,就会引起父亲的注意。
“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父亲总是恨恨地反复念道这个名字,好像黏连在了唇齿之间,难舍难离。他总是把那报纸翻得“哗哗”响,好像下一刻要把它撕碎。但最终,他也只不过是把报纸合上,像是怨怼又像是庆幸地长舒一口气,望着窗外出神。
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奥古丝塔难以揣摩。
是对仇敌的痛恨?可这矛盾又纠结的感情不像是恨不得除之以后快。
虽然从未直面过父亲冷酷的那一面,但光是父亲点评实事言语就足以让奥古丝塔一窥他昔日的锋芒。
这样的人,面对所认定的敌人大概只会像踢开一颗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一样,随意又冷漠地处理掉吧。
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似乎可以解释得通。欣赏、痛恨又时时挂怀,难以放下。但奥古丝塔的直觉告诉她,绝不仅仅是如此。
这其中似乎混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秘期盼。
父亲对那个击败了他的男人,绝不是看上去那么这么简单。
或许就是因为这,奥古丝塔在得知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时感到不敢置信的同时却有种理应如此的恍然。
这让她顿时回想起这个名字是怎样缠绕在父亲唇齿之间的。
“邓布利多,邓布利多……”
像极了情人缠绵悱恻时的低语。爱极,恨极。
就是这恨,也是从那无望的爱里蕴生而来的。
邓布利多是怎样一个人?
奥古丝塔对他的了解不过是匆匆几面,连交谈也不过寥寥几句。
但撰写他事迹的字文何其之多,满满都是赞誉。
伟大、博爱、渊博。
这是世人的赞誉。
但就奥古丝塔自己观察到的来看,他是个极其内敛的人。
比起老父亲的锋芒毕露,和邓布利多相处,你会感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和自然。
老父亲固然能装得温文尔雅,但他的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傲慢和不羁,只须一个眼神就能暴露无遗。
邓布利多内敛,但这内敛绝不至于让他流于凡俗。和他相处,仿佛直视静谧的湖。宁和平静,但倘若探究,那深不见底的幽深就能让人不自觉地背后发寒。
看见他的那一刻,奥古丝塔的一切想象都有了实际的依托。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他们合该是一对。
过去奥古丝塔曾无数次地脑海里勾勒母亲的模样。但怎么描绘都好像缺了点什么。
奥古丝塔所看到的父亲,已经白发苍苍难掩衰老,衣着简朴难掩落魄,但灵魂中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不羁不是躯体能够掩盖的。
那是鹰的灵魂,桀骜不驯。
谁能驯服一只鹰呢?
这实在是太难了。
太过温和只会让父亲觉得腻味,太过执着只会和父亲碰个你死我活。
“她”得有过人的天赋,这才能得到父亲的注目;“她”得有渊博的知识,这才能让父亲驻足;最后,“她”得有卓越的灵魂,这才能让父亲彻底沉沦。
怎么说呢?想象父亲爱上一个人,并对她至死不渝,这得要多少多少的巧合和缘分?
或许还要趁父亲年少,或许还要一段灿烂的时光。
大概只有这么苛刻的条件才能铸造这样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
奥古丝塔的眼睛不自觉地变浅,显露出了银色的纹路,隐隐有红光浮动。
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星星!”,她突然浑身颤抖并惊叫到,“星星落下了!”
霎时间她就变得脸色苍白,四肢发凉,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令人恐惧又悲伤的事情,眼泪不自觉地往下落,止也止不住。
奥古丝塔的异样引起了邓布利多的高度警觉,他连忙蹲下来扶着奥古丝塔的肩膀。
“这是怎么了?”他惊疑不定地擦拭着奥古丝塔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什么星星落了?”
“高塔…星星…”极端的情绪让奥古丝塔语无伦次,只能勉强蹦出几个词。
她也记不太清了,只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发生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扑进邓布利多的怀里也顾不上是否失礼,搂着邓布利多的脖子就一个劲得哭。
“远离…远离高塔…”
邓布利多眼看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把孩子再往怀里抱了抱,心里揣摩着“星星”“坠落”“高塔”“远离”这几个词。
这副模样虽然大致有点差异,但应该是预言没错了。
书上记载的预言者预言时的反应并不统一,似乎每个预言者都是独一无二的。而预言的天赋,是会随着血脉遗传的。
邓布利多过去亲身经历过的预言者有且只有那么一个,而那个人正好和怀里这个孩子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关联。
看来这个孩子的孕育方式,多少还是有血脉参与的。
邓布利多揉了揉埋在他颈窝里还在哽咽的孩子的后脑,干脆把人抱了起来,带着她继续往下走。
孩子的来历、格林德沃的反常、含糊不清的预言,这一切混杂在一起让事情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孩子的预言提醒了他,格林德沃也是一名预言者啊。那么,是否是格林德沃预言到了什么,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越狱。否则以格林德沃的习惯,他本可以处理得更好,更巧妙,只要时间再多一点。盖勒特可不是这样缺乏耐心的人啊。
看来他还得再和某人谈上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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