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在做汇报的时候忽然收到一个视频电话请求，其实并不算是件多么社死的事情，社死的点在于，就在余丽雨拒接的下一秒，昆吾的改发的文字信息被一不小心点中投上了屏。
主人，我好饿。
比这更社死的大概就是拒接的下一秒，余丽雨就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向老板和同事表示了打扰，然后继续进行汇报。
她一向是脱稿汇报，眼下又不需要换到下一页ppt，因此那一行字在投影屏上展示了整整三分钟。
余丽雨有没有成功地完成这次汇报说不准，但是同事们一定是成功地都看到了那条让人误会的消息。
某个瞬间，余丽雨十分庆幸自己在办公室的人缘相当一般，并不会有亲近的同事来八卦。
但是她忘记了，有一个人不需要和她关系亲近，也是可以八卦一下的－－对她这个工作工资物美价廉好员工一向单箭头热情的美女老板。
会议结束之后，老板拉住了正打算找个僻静角落给昆吾回个电话咆哮几声的余丽雨，笑容明媚：“小余啊！”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陈姐，这只是……”
“我知道，误会而已。”她骤然提高音量，看周围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悄悄凑到余丽雨耳边，“怪不得你昨天下班走得那么急，我还想着怎么我的模范员工也想着早退，原来是家里有别样的风景。”
“我跟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是哪种关系吗，总不会是你养的宠物成了精，还想着跟你视频电话吧？”
别说，某种意义上来讲，昆吾这个吸血鬼确实也能算得上是成了精的动物。但是这个真实的现状虽然能够满足女老板的好奇心，却显然是不能说的，余丽雨苦笑着回看过去。
美女老板摸了摸下巴，拿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着急回家去‘喂’你的小宠物，这样，反正刚刚会也开完了，我就再给你放半天假。不过，话说在前头，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把我交给你的那个事儿做好，可不能耽误事儿。”
完全不想懂她前半段是什么意思呢！余丽雨勉强拉出个笑：“陈姐，没事儿，他饿不死的，我到下班的时间再走就行。”她找这个工作本来就是希望可以保持融入现实社会，如果她现在莫名其妙地回家，再加上老板的想法属实是歪得没边，谁知道之后会传出来什么绯闻。
二人正拉扯着，视频电话又打了来。
“接啊！”
余丽雨向着陈姐勉强一笑，接成语音通话：“喂，你有什么事？”
“我好饿。”
看着俏脸通红的女老板时不时往这边看的眼光，余丽雨下意识地往角落里走了两步：“是你自己饿了，还是手机没电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手机就快没电了，我也饿了。”
“谁叫你昨天晚上就喝了一瓶子……”余丽雨把血字咽了回去，又说，“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可是我刚刚正到了剧情的关－－”
下一秒通话忽然断了，余丽雨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消息发来，大概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原本还有些担心，现在看起来，昆吾最在乎的显然只是手机没电，剧情卡断。挨饿反倒是第二位，毕竟他现在没病没伤的，想当初被圣水和大蒜折腾成那个样子，都能挺过几个小时。
放下手机，余丽雨冲着一脸看戏的女老板说：“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回工位了。”
老板一脸惋惜她不识风情的摇了摇头：“那小余就好好替我挣钱吧。”
本以为摆脱老板就是全部了，毕竟她和其他同事并不亲近，但是没想到刚回到工位坐下没有几分钟，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小姑娘鬼鬼祟祟走了过来。
“余姐，那个……”
“有什么事？”
小姑娘涨红了脸，终究还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没事没事。”
也不知道她被老板拉走这一会儿，办公室的流言更新了几番，余丽雨头疼地托着额头，叹气：“不管你想要问什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就看我这个情况，有可能吗？”
当事人一开口，原本在观望的同事自然便也难免有几个会下水，可能是为了让她面子过得去，有人说：“就说肯定是什么人恶搞发的玩笑，瞧瞧你们一天天都想些什么。”
余丽雨心里知道这个事情八成还是会被当成谈资一段时间，但是她若是一直都表现得坦荡，至少面子上，或许这个单位还能继续呆个几年。
打定主意，余丽雨便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样的宁静一直持续到下班之前，今天，她有意地没有表现十分着急，而是跟着同事们一起下班。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保安大叔忽然把她叫住，说是老板专门给她准备了些礼物作补偿，说着便抱出个大纸箱。那箱子属实大了些，本来就有些想要八卦的同事，念叨着这么一大箱会是什么好东西，去看上头的快递内容，还有想要帮忙搬一下的同事，人虽然不多，但是挤在一起，到底还是有些乱。
只听见一个男同事叫着：“哎哟！”似乎是被挤得没站稳当，身子向一旁歪倒，他虽不魁梧，却也算是人高马大，带动附近几个同事歪歪扭扭，下一秒箱子便脱了手，当中的东西呼啦啦散了一地。
漆黑的皮质流苏短鞭、颜色各异的蜡烛、金属质感的锁链和手铐、幸亏装在袋子里看不出设计的衣服，以及大小形状不同的棒状物。办公室里最有眼力的同事，慌手慌脚把东西往箱子里，一不小心似乎按到了某些按钮，手中的小电器忽然嗡鸣起来，惊吓之下，不由得便把它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大堂里那两个大盆栽，大概那不可描述的东西也有些分量，竟直接进了土里，随着它的震动嗡鸣，黑色的泥土翻滚起伏，时不时还有些被扬到了半空中。
余丽雨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找到开关把小电器关上，她内心奔过了上万头拉着布满马赛克横幅的神兽，一会儿跑成草字，一会儿跑成淦字。
这个公司，大概是没法儿呆了。
＊
昆吾是闻着味儿醒过来的，他看的剧正到了要紧的地方，男主角马上就要知道女主角其实是女扮男装了，偏偏卡在这个地方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机。他想着剧情想得难受，再加上又饿，棺材里太挤，他艰难地翻身几十次才勉强睡着。
“你可算回来了！”他开了门，一手抱着手机平板充电宝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太阳下山了没有？”
余丽雨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他视野盲区的客厅沙发上安静地看手机上侦探最新的回复。其实前些天她已经收到了侦探发来的图片，是专门找了一个熟识的画像师帮忙做的，看上去与事发当晚她所看到的男人已经有八分相似了。
虽然没能达到百分之百，但是已经足够余丽雨做出继续追查这个死者生平的决定，现在侦探传过来的，就是这一段时间调查出来的死者的一些信息。
大概是因为死者的状态就是普通的街头打斗，又一直没有相关的报案，那个国家的警方并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用太多工夫。侦探没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唯一确定的只是根据指纹和dna死者并没有案底。如果他真的是余丽雨当年所见的人，或许只能说明这个国家并不是他经常活动的地方。
至少，从他死时的状态来看，如今他仍旧在混团伙，也并没能爬到足够找人顶罪的高层。
“通过黑客朋友的一些筛查，确定了－－”
“你没事吧！”
余丽雨正看的入神，没成想身后忽然传过来一声大喊，接着便见一块鲜红扑了过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昆吾那个红木描花棺材的盖子么？
棺材盖微微侧过些角度，露出来昆吾充满慌张警惕的一只鲜红的眼睛：“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昆吾小心翼翼地举着棺材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窗帘也拉得紧紧的，才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又见不着你，还以为出事了。”
“血我放在冰箱里冷藏着。”余丽雨指了指冰箱，“今天中午才睡，还以为你要睡到挺晚才能醒，正好手上又有急事儿。”
经她这一提醒，昆吾也觉出些困倦来：“我闻着血味儿饿醒的。”
不提饿这事儿还好，一提起来，余丽雨情不自禁便回想起因为他那不合时宜的视频电话和短信引出来的社死经过。她向来是更喜欢安全熟悉的地方，这个单位已经干了几年，如果真的因为今天的事情要再换个地方找个合适的工作，属实麻烦。
手机忽然响起来，余丽雨接起来。
“侦探先生，你给的东西我还没看完，我一会儿会先给你转些钱就当这一段时间的报酬，剩下的等我看完整个报告之后，明天这个时间之前给你回复。”
刚刚喝完一杯鸡血的昆吾问：“有作者的消息了？”
余丽雨挂断电话，点了点头：“算是有了些线索，我先回房间仔细研究一下。”走到卧室门口，忽然又回头叮嘱说，“你多喝点儿血，吃饱了，明天在家好好睡觉，省得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喊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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