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耳边是温柔的暖风,脚下是冰台触感般的地面,江亦怀睁开眼睛,四周高山拔地而起,山中窟窿之间是透明的结界,而他此时便踩在结界之上。
江亦怀左右两侧,左边是靠着结界好似昏去的单知理,右边是跪地捂腹的严卿光。
江亦怀看他二人一眼,唤道:“严大哥,单兄。”
单知理听见叫唤后立刻坐起,神情好似受到惊吓,眼中警惕不散,而严卿光睁开眼睛后慌张的张望四周,在确定了什么之后,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相比于他二人,江亦怀倒是镇定许多,虽然他面上有几分疲惫,但好歹不似跪坐的二人那般眼中迷茫。
“完成了。”
江亦怀看着之前还有裂痕的结界此刻完好无损,想来他三人虽被拖入了梦魇,但灵力对结界的修补运转并未停止。
“走吧。”
三人灵剑一出,便御剑飞出结界。
山顶之上,两个身影站在悬崖边俯瞰崖低,三道剑光涌上,剑气冲散了缥缈的云雾。
“是师兄他们。”
江钰恒看着剑光飞出崖低靠近山边,山顶之上三人收剑缓缓落地。
“师兄。”
江钰恒开口换道,江识生也唤了声,可因为声气不大所以被江钰恒的声音掩盖。
单知理看了眼江识生,眼前的江识生周身气流很正常,与梦境之中的异瞳魔头完全沾不上一点关系,可是一想到握剑那人的脸,单知理后背瞬间发凉,眼神有片刻的放空,好在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二位师弟。”
单知理面向他二人,说道:“你二人方才可有离开过此地?”
江钰恒与江识生对视一眼,回道:“并未,师兄交代我们在此看守,所以我们并未离开。”
“有何异样吗?或者有什么人什么物靠近过你们吗?”
单知理这么一说起,江钰恒便点头:“有的。”
江亦怀与单严二人交换了眼神,三人好似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单知理问道:“何物?何人?”
江钰恒道:“流沙般的血水,还有山下那间客栈的店家——”
“——店家?”
三人齐声脱口而出。
“可有受伤?”单知理问道。
江钰恒摇头:“我没有。”他看向江识生,“江愿受伤了。”
突然被点名,正神游的江识生感受到三道视线打量着自己。他抬眼对着三人一一投回视线,可这三人的眉眼不自觉的变得严肃,江识生感觉诡异非常,他毫不自在,只好尬笑了声。
“三位师兄……有何吩咐?”
江识生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手还没收回便被单知理抓住拉了过去。
单知理的指尖在他脉搏上按压又摸索,江识生心中没底,开口问道:“有何不妥?”
没有灵力的乱窜,气息也很稳,体内没有魔气痕迹,夺舍更是不可能。
单知理摇头,“一切正常,失礼了。”
江识生摆摆手,“无妨无妨,还得多谢单公子替我把脉。”
“话说回来,店家为何出现在此?”严卿光仍觉得十分可疑,于是问道。
关于方才经历的事,江钰恒一五一十的告知他三人,江钰恒交代完后,单知理说道:“此事不寻常,需等我回去之后再做调查。”
说话间,天空逐渐变暗,最后一缕夕阳光线被云雾遮挡后,黑夜便将来临。
空气稀薄,太阳落山后,寒气钻进每个人的□□中,江亦怀定了定神,灵气调节着他的内体,倒没那么冷了。
他面向单知理与严卿光二人,“既然事情已处理完成,我们便该离开婺山了,此次多谢二位相助,若二位以后有用得到江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便是。”
严卿光抬了抬江亦怀的双手,“亦怀言重了,维护结界本就是仙家职责,我们帮你亦是在帮我们自己。”
单知理笑道:“师兄不必太过客气,我与严堂主原本就打算从杨家庄出来后前往婺山的,若真要说感谢,也是我们感谢你们。”
几人齐齐抱拳相互行礼,单严二人御剑离去。
“走吧。”
义川出鞘,江亦怀平稳站于剑上,他二指立于胸前随时准备御剑,视线却看向江识生。
“识生,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啊?”
江识生回想着却仍旧摸不着头脑,只瞧见江亦怀动了动嘴唇,轻轻说道:“禁足,外加三日抄三本。”
江亦怀的话好似一道无形闷雷劈到江识生的脑袋上,天晓得他快活几天当真将此事抛于脑后了。
不对!不是快活,一点也不快活,接连几天没哪天是不受伤的,前几天挨揍又吐血,今天直接无缘无故的被砍,这叫什么事啊?
江亦怀发觉江识生的神情越发不对劲,不过不是那种带有悔悟性的不对劲,而是一种让人看了就不安的不对劲,何种不安呢?在江亦怀心里,江识生这个表情便意味着他要开始找借口了,再不然便是撒娇撒泼,直到把人磨得松了口他才罢休。
“师兄——”
——江亦怀一副“打住”的模样抬手制止,江识生见此招行不通,改口说道:“对了师兄,猫哭案解决的如何?可需要我帮忙?还有锦官外的那些线偶你可有遇到?可有什么发现?”
江亦怀本不想听他说了什么,可江识生提到线偶,江亦怀下意识道:“你说线偶?”
他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转而面色淡然,“回去之后我会同师傅说明,识生你无需挂心,早点回去履行承诺才是正事。”
额禁足是他江识生自己说出口的,他无法再争辩,虽然三日抄三本也是,可为什么是三日抄三本不是三十日抄三本?他脑子得抽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种心疼手也疼的话。
江识生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白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江钰恒挥了挥手,他看上去心情不错,语气也放轻了些,“那我们便回去再见,告辞。”
告辞个鬼啊,你自己回得去吗?
江识生心里腹诽,眼前却见江钰恒抬脚上了江亦怀的剑。
“你也要抛弃我?”
江钰恒不以为意,只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不抛弃你,你就不用三日抄三本了?”
怎么又提这件事,为什么连师弟你也哦,江识生算是明白为什么江钰恒看上去心情不错了。
真不愧是平日不开口,开口堵死人的好师弟,江识生被剑上二人上演的师兄师弟一条心搞得无言以对。
江亦怀清了清嗓,说道:“莫要欲说还休了,识生,我们听风吟见。”
“别、别啊师兄,小师弟?”
江亦怀御剑起飞,江识生原地叫唤,二人已不再搭理他御剑远去,江识生心下苦叫连连,无奈之下还是得认命召出拂野御剑而去。
南诏的街上,采购者与卖家砍价声有之,女子上街进铺挑选衣裙有之,孩童玩闹嬉戏有之,茶馆之内男子喝酒谈天有之,虽说不上人声鼎沸人山人海,可集市上人群往来的热闹却是有的。
不少带有本地口音的话语从人声中传来,男子的声气并不粗犷,女子的声音十分软糯。
好几天没听见如此熟悉的口音了,江识生心里舒畅,胃里也跟着舒畅起来,说白了,就是饿了。
他跟着江亦怀穿过街道,不少认识江亦怀的男子向其问好,其中不乏年迈长辈也在对江亦怀示礼。
江亦怀伸手扶住一位老人,他眉间笑意,温声道:“老人家身体可好些?”
老人满脸褶子腰背佝偻,笑起来时,脸上的褶子揉做一团,他目光慈祥,颔首道:“好多了,当真好多了,多谢你呀。”
江亦怀被围在人堆之中,江识生和江钰恒只好等在一旁。
人堆之后,有位女子朝人堆中间望着,那位姑娘的样貌不说绝品,但也觉对算得上美人。
江识生发现她一直在往人群中看,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是在看江亦怀。
“毛病又犯了?”
江识生明目张胆的看着人家姑娘,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脸上了,纵使江钰恒并不是很想提醒他注意一点,但一想到这货是自己师兄,他不要脸听风吟还要呢。
江识生像是完全没听见江钰恒的提醒一般,他扬了扬下巴,说道:“小师弟,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姑娘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江钰恒很不勉强的投了个视线看了眼,淡淡说道:“猫哭事件。”
对呀!江识生心里同意着,她不就是听见猫哭又看见猫拿刀要杀自己的姑娘吗?自己在婺山才与江亦怀提起猫哭一事,怎么转头自己先忘了。
江钰恒又提醒道:“别看了。”
江识生又没听见提醒,他前脚刚迈出,江钰恒后脚拦住他的去路。
“去哪?”
江识生顿了顿,忙不迭解释道:“调查案情,总得弄清楚真相吧?”
江识生不知道江钰恒是真的感兴趣还是装得感兴趣,总之江钰恒说了句:“摆壶小酒,夜里还能畅聊人生?”
江识生眼前一亮,点头应道:“如此更好。”
“不要脸。”
江识生:“”
好歹是师兄,为什么这个师弟总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江识生不敢说话,江识生只敢在心里腹诽。
憋屈,真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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