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许柏言挠着腿忐忑地站在门口,
他的脚微微陷进门口柔软的毡毯里,修长的小腿上有几个红色大包。
他控住不住去抓,看着杭朔预留的一道门缝,却是怎么也鼓不起勇气进去。
他会不会对我冷言冷语,说我不自量力。
还是会又会皱着眉头像对小孩一样训我,说我不该这样那样,不该冲动
有认识的剧组员工忽然走过去,跟他平淡地打了声招呼:
“呦,是许柏言,又在找杭老师啊?”
“啊,哈哈啊哈哈,是”
许柏言尴尬地笑,门里传来杭朔的声音,
“许柏言?进来!”
他赶忙推门进去,
杭朔白衣西裤,脚上踩着一次性拖鞋,慵懒的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里。
男人正抱着电脑打稿,薄唇紧闭,下颌锋利清晰,他带着熟悉的金丝眼镜,刘海撩了上去,露出微皱的眉头。
许柏言总是很奇怪,杭朔为什么老是一脸严肃。
难道就没有什么事可以使他稍微开心一下下吗?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俊美的男人仿佛坐落在圣光里。
许柏言进来后他就没再说话,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屏幕,认真工作的样子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说着
“爷很高贵,各位不配”
许柏言傻傻站在床边,忍不住“咔咔咔”挠了几下小腿上的蚊子包,
声音清脆,杭朔不禁为之侧目。
杭朔抬眼瞅他,臭小子在剧组上了妆,显得气色好了点,汗打湿了额发,嘴巴嫣红。
他抬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擦擦口红,吃饭吧。”
“啊?”许柏言摸不到头脑,他没抹口红啊。
敷衍擦几下,许柏言说,
“杭老师,我已经吃过了。”
杭朔拿出餐盒的手一顿。
许柏言望过去,杭朔手边放着一大纸袋的外卖打包菜,此时小玻璃圆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卖相诱人。
杭朔疑惑地看过来,
“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中午过来吃吗。”
许柏言缩脖子,
“我们提前散场朋友就拉我走了,没来得及看到消息”
“”杭朔不说话,似乎是有些闷闷不乐。
他自顾自最后从袋子底拿出一大保温杯的鸡汤,拆开保鲜膜,亮晶晶的黄油闪着金光。
许柏言忍不住咂了咂嘴,
真香啊~
时间回到一个半小时前,
王朔,“走,一起去吃爆辣火锅鸡,我请。”
许柏言惊恐摆手,“不不不,我吃不了,还是回去拿盒饭吧。”
就凭那两个“爆辣”,屁股已然足以在今天暴毙。
王朔却死命架着他往前走,“没事,那就换一家,反正今天中午咱俩必须好好唠唠,快走”
而彼时的杭朔仿佛忘记了许柏言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喝点鸡汤?”
许柏言盯着汤碗里绽开的油花和娇艳的枸杞,咽着口水客套,
“不了不了,我吃饱了,您吃吧杭老师。”
“给你勺子。”
“那我尝一口”
看到吃的,许柏言开心啦。
他殷勤地坐下,
“杭老师,您的碗在哪里?”
“都是你的,喝吧,喝不了剩下。”
杭朔变出盒米饭,神情自若捧在手里捏着一次性筷子夹菜,
许柏言很不好意思,默默小口喝着汤,感慨果然有气质的人果然做什么都能让人赏心悦目。
杭朔顶着那张禁欲的脸,动作优雅地进食,仿佛吃的不是大铁锅油烟里炒出来的家常菜,而是“神圣的花生豆”“神圣的凉拌木耳”“神圣的酸菜鱼”
就连他碗里被煮烂的那只鸡都死得神圣,像是自愿拔干净了毛跳到锅里,吟唱着神圣的歌曲。
“喔喔喔,杭老师,快来吃掉神圣的我吧,喔喔喔~~~”
“哈哈哈哈。”
许柏言咬着勺子“神圣”地笑了。
杭老师很无语,
“我脸上有什么可笑的吗?”
“没有没有”许柏言一边憋笑一边喝汤,企图掩藏自己的脸。
只见对面的人一头扎进汤碗里,“咕嘟咕嘟”直冒泡。
杭朔:“”
后来,杭朔的米饭莫名其妙地没了一半,泡到了许柏言碗里,筷子上夹的菜也大多塞进了对面呆瓜的肚子。
杭朔面无表情地又默默打开一盒米饭,担心他还饿着,就又分出一坨作势丢进许柏言的碗。
那人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拼死护住空碗,
“不要了杭老师,这次是真吃饱了,在吃就撑死了。”
杭朔的筷子悻悻转了个弯,
他仿佛酝酿很久突然开口,
“能吃不是坏事,不要刻意去压缩饮食,对身体没好处”
“哦,好。”
许柏言嚼着自己嘴里的饭,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句没有前因后果的话是什么意思。
(呆瓜不满叉腰)
你是在说我吃得多还是吃的少?
“刚才是和谁一起?”
杭朔进入正题。
“朋友”
许柏言企图蒙混过关。
杭朔抬眼,眼镜后闪着寒光,
对面的人开始结巴,
“额,呃,就是那个,组里面的,王租务,王朔您应该认识的。”
许柏言突然闭上了嘴,
杭朔当然认识,人家可是一家人。
男人没说话,放下筷子开始擦嘴,
“我给你买了药,一会喝一点。”
许柏言摇头,
“不了,已经喝过了”
“喝过是什么意思,谁给你乱吃药。”
他二次结巴。
“额,呃,还是朋友”
时间回到两个半小时前,
王朔端着纸杯巴巴跑过来,
“来,许柏言,把这个喝了。”
白着脸的许柏言接过纸杯一饮而尽,难受得小声道谢,
“谢谢啊哥,我忘记拿药防备,还好你包里有。”
王朔亲昵地搂着他的肩模模糊糊地说了什么,
“没事,以后你和我”
许柏言没听清,就点了点头。
王朔笑得特别开心。
杭朔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药膏,修长的手指摩擦过乳白的管壁,
“这个拿去,每天都要涂。”
后边那句话被刻意加重,许柏言看到脸上不由得僵硬,
“这个也和朋友涂过了?”
杭朔面无表情。
“没有没有。”
药膏被抢了过去,杭朔手心留下了许柏言指尖的一点冰凉,他握了握拳。
之后无言,本来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气氛又冷了下去。
许柏言收拾好桌面,把垃圾装到袋子里准备离开。
杭朔在后面叫住他,手肘杵在藤椅扶手上摘下眼睛,右手捏了捏眉间。
“你这几天都有哪些安排,都告诉我一下。”
“呃下午应该是还有一场,后面几天还没接,我明天再去”
“不用了,演完下午场,就收拾东西来我这里。”
“啊?”
“我带你去江西,这几天的剧组在筹备开机,你跟我去。”
许柏言愣住,
和杭朔去江西拍戏,
就是宋徉哪天求的那个剧组吗?
杭朔站起身走过来,
“替你接了个配角,戏份有点重,要做好心理准备。”
许柏言还在晕晕乎乎,
“我?”
“对。”
“为什么呢?”
“因为”
杭朔抱着亲下去,
“你有我,别人没有。”
所以专门写了个小角色:
倔强的呆瓜,拿着小刀冲锋陷阵
适当宠着点,以后就不会傻傻再被骗了吧。
“唔嗯”
许柏言说不出话来。
咕啾~~~~~有条舌头舔舐进来,他闭上眼,紧紧环住男人的脖子。
腰上的肌肉兴奋地突突直跳,杭朔揉上来,护住想要逃跑的他。
末了又是一片泥泞,杭朔无奈托着身上人的屁股,亲了亲他仿佛滴血的耳廓。
“你是是猴吗,这样吊在我身上。”
许柏言幡然醒悟,推开他,捂嘴夺门而逃。
晚上八点,他和杭朔拎着行李一起出现在高铁站,王朔呼喊着跑过来,
“天!终于赶上你们了。”
杭朔充耳不闻,继续低头看手机,仿佛是早就知道他会跟来的样子。
许柏言热心的上前去打招呼,王朔见他走过来,眼前一亮,笑着抢过来人手里的箱子。
“太好了,一路有你做伴。如果光是杭导演在,那我可就要闷死了,许柏言,你我现在何止有缘”
许柏言不好意思,
“把箱子给我吧,我里面东西沉得要死”
王朔那双狐狸眼似乎是要浸出蜜来,他依旧穿着老头背心,胸肌若隐若现,鬼使神差地,抬手抚上对面人的后颈。
“那你是还不够知道我的”
“王朔,给我滚过来。”
杭朔插兜站在在远处,盯着许柏言脖颈后的“猪蹄”,淡淡地说。
王朔立刻连滚带爬一脸殷勤地凑了过去。
许柏言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他拿了自己的行李和杭朔的箱子默默跟在后面充当跟班。
一路上杭朔根本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不是默默带着耳机闭目养神就是简单蹦出几个字支使他跑前跑后。
从影视城去江西没有特别高级的高铁,都是大家面对一张小桌子围坐在一起,许柏言没想到座位下连个充电插头都没有。
他们对面是一排去外地务工的大爷,泡面嗦得震天响,杭朔却睡得安稳,一头歪在许柏言的左肩,
许柏言手机终于没电了,他脖子轻轻往右边扭了扭,求助于窗边打瞌睡的王朔,轻轻叫道,
“王朔,王朔”
王朔睡相如老狗,稳的一批。
“咳咳,王朔,哥,朔哥!朔哥!”
只觉左肩一轻,杭朔睡眼惺忪看着一脸惶恐的许柏言,小声问道,
“你叫我?”
“那个杭老师你有充电宝吗,手机没电了。”
杭朔低头翻找电脑包,拿出一个黑色小方块,
“充电线拿来。”
“在包里,我拿一下。”
“算了,拿我的吧,把你手机给我。”
许柏言有点不情愿,
“不要想着一边充电一边玩游戏,手机给我,自己闭眼睛眯会去。”
杭朔一语中的。
许柏言在心里默默流泪。
他决定要离杭朔远远的,自己无聊望天呆了一会,遂把罪恶的手伸向王朔。
“叫他干嘛,想聊天我陪你。”
身后的杭朔幽幽说道,
许柏言辗转反侧,对杭朔说,
“杭老师我有点渴,我出去”
杭朔拿出保温杯,
“喝我的白开水。”
“杭老师我有点饿”
杭朔掏出达利园,
“吃我的小面包。”
“杭老师我还想上厕所”
这个杭朔自己无法替他解决了吧,
杭老师狠狠瞪了许柏言一眼。
他慢慢抬起自己的屁股,许柏言如临大赦,踩过杭朔的皮鞋就奔向自由。
许柏言:啊自由~啊,我的自由!
杭朔:嘶,我的脚指
正推开门,后腰突然受力,有人推着他往里面挤,许柏言惊慌失措,
“哎哎哎!有人”
“嘘”
杭朔的声音从耳边擦过,许柏言像玩偶一样被转过身去,被抱着坐在洗手台上,眼前一黑
厕所门锁被两根手指轻轻划上。
王朔感觉身边空空,模模糊糊睁开眼,对面桌子上大爷吃剩的苹果核旁边,一只小虫正在将另一只吞噬,
卫生间里,许柏言受不住了,无言拍打着杭朔的背。
杭朔完事后抽出一张纸擦干净他脸上的口水,摸了摸摊在怀里的人,低声附耳道,
“以后都要像现在一样乖。”
“”
等三人下了高铁已经是夜晚,杭朔联系剧组直接开车来接,到了酒店把许柏言一把推进自己的隔壁。
王朔惊呆了,“舅舅,我住哪?”
杭朔指向走廊尽头,“那边,离我远一点,没事不要过来烦我。”
王朔心中嘀咕,谁要来找你,我要找
“还有他。”杭朔又指了指许柏言的门口,
猫眼后的许柏言,“?!”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凑到一起就会很聒噪,你们一聒噪,你妈就会知道今年暑假你五科全挂”
王朔马上拖着箱子逃饥荒似的跑了。
第二天许柏言刚起身,王朔一脸兴奋地从场地跑回来,偷偷对他说,
“开撕了,开撕了!”
“大清早的,谁开撕了?”
许柏言不明所以,伸了个懒腰。
“听说本来是一个定好的配角戏,临时被踢了,那个演员家里有点资本,正在剧组闹呢,顶替的演员上午就会坐飞机杀过来。”
“谁啊?”
“白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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