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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节点


  许洛心思电转,决定还是冒险多等些时间,若是混洞神光都无法瞒过祖灵的查探,那今天大不了转身就逃。

  若是真的是另有原因,呵呵,那此次来的这些诡族,正正好一锅端!

  苍穹上异变有阴煞黑云阻挡,只有廖廖几人才能亲眼看到,可正因如此,这些散仙老祖才能隐隐察觉到,那股即将降临的无边伟力。

  此刻别说清归老祖已经下令,让众人全力摧动符阵,便是诡族几位老祖也没了趁火打劫心思。

  人族一方不知道,可他们这些大佬哪还不清楚,祖灵这道神魂分身可是个癫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这个时候发疯,顺手就给诡族这边来上一记?

  时间一息息过去,随着苍穹上裂缝越来越密集,一丝炽白雷光,终于也跟着从缝隙后涌出。

  雷光一现,立即就在周边本源浊煞中炸开,却如同泥牛入海般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可这丝雷光就像个引子般,下一刻,无数雷光就如洪流般从裂缝中涌出,甚至有些雷光已经显露出紫色。

  仅仅几个呼吸,原本的浊煞海洋就如同被颜料渲染般,显露出一块块或白或紫的斑晕。

  此刻的许洛却有些懵逼,就在紫色雷光出现的刹那间,脑海中一直在闪烁不定的明字符,竟然自发悬浮在头顶上方。

  此刻符篆散发出来的意识,更是古怪无比,有些畏惧忌惮、又有些渴望贪婪。

  而且不光是明字符,许洛甚至隐隐察觉到,遥远的神木洲方向传来了相同的矛盾意识。

  这、这是枉生竹!

  这紫雷究竟是什么存在,相隔两个洲域,竟然连枉生竹都被惊动?

  看着明字符上明暗不定的毫光,许洛脑中思绪急转。

  通明心这般作态,明显预示着这紫色雷光对自己有着致命凶险,可若是渡过危机,却又蕴藏着天大机遇!

  想到这里许洛一咬牙,便将遁入符阵的侥幸心思尽数压下,直接从银丝中显露出虚无身形。

  除了那虚无缥缈的机缘,许洛更加清楚,既然这紫雷因祖灵而现,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自己做为其眼中钉、肉中刺,是绝对逃避不了的,与其去搏一搏自己那逆天霉运,倒不如趁着有清归祖师在旁照应,主动先领教一番……

  天罡坊的驱邪司驻地面积并不大,不过是一座三进院落,毕竟这里离着内院极近,算得上玄龟城中寸土寸金的核心位置。

  不过驻地占据位置却极其重要,若是从空中俯瞰,恰恰好位于整个天罡坊的最中心。

  此刻驻地大门紧闭,一层警戒光幕如丝带般盘旋在院墙上,四周所有路口皆有步家仆役驻守。

  而四处巡查的,直接就是正儿八经的乞活盟弟子,步家虽然负责外围防御,可也没有资格进入驻地内部。

  步行月俊脸有些难看从远处走来,路口的仆役,立即习惯性躬身行礼。

  步行月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继续朝着驱邪司驻地走去,马上就有乞活盟弟子出面将其拦下。

  “原来是步行月师叔,前方已经是宗门重地,不知你可有静海师祖的通行手令?”

  眼前乞活盟弟子不过是区区通脉境,应该是最新入门的闻字辈,可身为至字辈的步行天,却下意识露出一抹讨好笑容。

  “不知师侄如何称呼,规矩师叔都懂,静海师祖手令在此,还请查看!”

  “师侄是戒律峰闻声,规矩所在还请师叔莫要怪罪!”

  闻声看着步行月正将手伸入袖中掏着什么,脸上警惕神情下意识一松。

  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入宗门的普通弟子,若是有可能,绝对不会想去得罪这些大家子弟。

  可见到步行月掏出来的身份玉牌,他不由得一愣,随后还以为是步月行弄错了,好心开口提醒。

  “师叔,我要的是静海师祖的通行手令……”

  “对呀,师侄再仔细看看,这可不就是通行手令?”

  步行月的声音好像有种异样魔力,闻声下意识便再次看向,那块宗门弟子身份玉牌。

  可就在这时,熟悉至极的玉牌上,陡然有黑雾一闪即逝。

  脸上已经满是气恼的闻声,漆黑瞳孔猛得闪过一丝黑光,已经吐至唇边的呵斥声立即就成木讷应答。

  “既然师叔有通行手令,那直接进去便是!”

  步行月眼中闪过诡异光芒,反手便自己身份玉牌收起来。

  “师叔对驱邪司驻地不太熟悉,不如劳烦师侄带路,也免得镇守此处的同门再生误会!”

  闻声连想都没想就点点头,他转身朝着四周打了个手势,空无一人街道上,立即凭空出现两个人影。

  “我带师叔去驻地,两位师弟多加些小心,没有静海师祖手令,无论什么人都不得进入驻地。”

  “这……”

  两人神情明显有些挣扎,按照戒律峰发布的命令,三人一组,绝不能擅离职守。

  可当两人眼神落到步行月身上时,又不约而同心里一松。

  罢了,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没来由为这点小事去得罪步家!

  “好,闻声师兄你最好是快去快回!”

  两人互视一眼,皆齐齐点头,闻声朝两人拱拱手,便径直走在前方带路。

  “步师叔请跟我来,尽量不要惊动前方警戒符阵!”

  步行天没有再说话只是点头跟在身后,没过片刻,两人便来到驻地大门前。

  见到那毫不掩饰悬浮在外的阵符,步行月下意识停住脚步,闻声却没有片刻犹豫,推开门便走入院落之中。

  “师叔放心,你只要拿出手令便可以畅通无阻。”

  已经走入院中的闻声,见人没有跟上来,下意识扭头看去,见到步行月似乎有些呆滞停在原地,又好心出声提醒,步行月笑着朝他点头。

  “原来如此,多谢师侄提醒!”

  看着步行月又摸出那块身份玉牌,闻声刚要开口提醒他拿错了,可马上脑中便是一惘又跟着呆滞点头。

  “对,只要将手令气机与阵纹触碰即可。”

  不知为何,闻声总觉得眼前的步师叔笑容有些古怪,不对,应该说连自己今天都有些古怪!

  可还不等他心思转动,玉牌上黑光已经与阵纹轻触,下一刻,步行月也已经跟着跨进院落。

  闻声又将脑中胡思乱想尽数抛开,继续在前方引路。

  两人刚刚踏入庭院,几道凌厉气机已经毫不掩饰的在身周盘旋,可看到走在前面的闻声后,气机又悄无声息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闻声才笑着说道。

  “师叔莫要生气,这里可是护宗大阵节点之一,巡查就格外严格一些。”

  见步行月不说话,闻声还以为他已经心生不悦,索性也不再耽搁时间朝后院一指。

  “再往前就没有巡查了,后院重地便是师侄没有手令也无法进入,这旬应该是由静杵师祖值守,你自去见他便是。”

  步行月朝闻声道了声谢,这才慢悠悠朝后院走去,可他才刚刚转过两道长廊,一道冷峻声音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步家小子,你来此有何事……

  咦,为何老夫在你身上没有察觉到静海师兄气机,不对,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步行月脚步一顿,可脸上却又泛起一抹诡异笑容,他毫不犹豫就将袖中玉牌高举。

  “静杵师叔怕是看错了,静海师伯手令在此!”

  他一边说话,一边举着玉牌就往后院疾奔,空中那道冷峻声音,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抡了一锤般,说话都有些胡言乱语。

  “这不是……咦,真是静海……

  不对,该死……

  你是步行月,来此所谓何事!”

  随着步行月与后院距离飞速接近,冷峻声音也好像受到感染般,将通行手令的事情忘记,话语开始变得条理分明。

  可自始至终,步行月就再没有回答意思,只是脸上诡异笑容却愈发阴森。

  驱邪司驻地本就不大,以步行月凝煞境修为,仅仅几个呼吸便已经出现在后院。

  此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正神情扭曲的盘膝坐在一座假山前,正是齐家老祖宗静杵真人!

  假山只有丈许高,却有一道银光闪烁瀑布正哗啦啦淌落,可都不等银光落地,就已经悄无声息消失在虚空。

  当步行月显露身形的那一刻,静杵粗犷脸庞猛得闪过一丝挣扎神情,下意识咆哮出声。

  “畜生,滚……”

  可惜随着他心神剧烈波动,黑雾猛得从瞳孔中一闪即逝,正要爆发全身灵气的静杵顿时如遭雷噬,整个人就像尊雕像般凝固在原地,再无法动弹分毫。

  还不等声浪弥漫开来,步行月就将手中玉牌往空中一抛。

  嗡,无数黑雾如同青烟般袅袅升起,瞬间便将整个后院彻底笼罩,也将所有的声音动静淹没。

  静杵真人脸上神情愈发扭曲,甚至五官眼角已经生生迸出血迹,可无论他怎么挣扎,从瞳孔处散溢的黑雾,还是在他脸庞上迅速弥漫。

  确定黑雾已经笼罩整个后院,步行月就像是露出原本的伪装般,一举一动皆是僵硬至极,缓缓走到静杵身边。

  可还不等他靠近,惊变陡生。

  哪怕黑雾暴起都没有任何动静的银色瀑布,好像终于察觉到静杵危机,陡然涌出刺目银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

  这银光就连步行月似乎都有些忌惮,终于堪堪在光圈外停下脚步。

  “啧啧,秦玄机当真堪称千年难得一见的人杰,竟然想到将整个乞活盟气运,与碎空海地脉流转彻底勾连在一起!

  一旦对付这座护宗大阵,就相当于在摧毁整个碎空海地域,自然就会受到碎空海这片天地本能反击,了不起、了不起!”

  此时的步行月瞳孔已经见不着半分白色,乍一看,就跟两个无底黑洞般。

  他晃晃脑袋,发出令人牙疼的咯吱轻响,手脚更像是找不到自己位置般,不停扭曲打折。

  那角度姿势,绝对不是人类正常状态下能够完成的。

  静杵看着这副模样的步行月,眼底终于闪过一抹惊骇。

  “夺舍?还是慑魂……

  你究竟是谁,为何伤我乞活盟弟子?”

  他身为内院五峰首座之一,对自家护宗大阵究竟有什么作用,自然一清二楚。

  身为守阵之人,只要气机与大阵相连,自然就会受到符阵庇护,也就是没料到,步行月竟然已经被别人操控心神,这才会被那黑雾侵入识海。

  “不急、不急,让本老祖看看这具血肉傀儡的记忆……

  清静至闻,哦,原来是静杵真人,倒还算是有些见识,不过肯定不多!

  还夺舍……哈哈,你把本老祖的六欲神通当成了什么?

  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苍蝇不钉无缝的蛋!

  若不是他心中本就有这些念头,便是老祖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么,所有举动皆是这孩子心底最深处念头,老祖不过是顺手推一把罢了!”

  静杵没有再说话,他何等眼力见识,一见到步行月这神态语气,就知道眼前这人精神怕是有些不对!

  就凭步行月能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潜到符阵节点,就知道幕后之人心计手段。

  可能够想出这等阴狠计划,又怎么会像个话痨般,跟自己啰嗦这么久?

  不过静杵也乐得拖延时间,从步行月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刻,静杵性灵深处便涌出股巨大生死危机。

  显然此时的步行月,绝不止表面上区区凝煞境那么简单。

  可他没注意到,步行月那好似癫狂的扭曲神情下,自始至终都隐藏着一抹阴冷。

  四周黑雾好似被狂风席卷般,不停朝瀑布处弥漫。

  银色瀑布正是符阵节点之一,同样不甘示弱喷吐出源源不断银光,死死将黑雾挡在丈许之外。

  有整座护宗大阵支撑,瀑布虽然没有反击之力,可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却是绰绰有余。

  见到这僵持一幕,正在跟脑海中古怪黑雾纠缠的静杵,眼中又不由得闪过一抹惊疑。

  步行月既然能站到自己面前,那就肯定打探过符阵节点底细,难道会不知道只要符阵不破,是绝对无法伤到自己的?

  同样只要静杵不死,就能以自己为中心召集灵气补充给符阵,形成一个完美循环,这就是个无解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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