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以后跟别人别这样。”南朝拿下烟夹到耳根后,收了那副痞样。
沈嘉鱼傻傻地问他为什么,南朝眼皮子一撩,半开玩笑道:“容易吃亏。”
他转开话头,把骰子给她先扔。沈嘉鱼也没细究那句话什么意思,侧坐过身,骰子合在手心里,双手合紧轻晃两下,心里默念六点。
手一放,骰子溜溜滚在桌面,亮出点数“一”。
南朝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别灰心,好歹还有个一。”
沈嘉鱼气得面红耳赤,“只要抛了就都有点数好吗!”
她头一回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姑娘气恼的神态,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脸蛋通红,紧咬住水润的唇明显的羞赦气愤。
南朝多看她两眼,低头把玩着手中骰子,也没怎么找技巧,随手一抛落到纸上,整齐的六点。
沈嘉鱼一瞧更气了,他的棋子走了六步,她的还在家门口,握着棋子重新摇了摇,抛下,四点。
轮到南朝,他指腹捏着骰子,没怎么看,拇指一拨投到空中,又是六点。
沈嘉鱼看一眼,闷闷地躺回被里,“不玩了,你耍赖。”
南朝鼻腔笑出声,沈嘉鱼觉得他是在嘲笑她。
“赌局怎么算?”旁边的病床小姑娘闹够了睡过去,南朝低下声,怕她听不见凑过去,几乎是在喉咙中滚出的话。
沈嘉鱼藏在被子里,“你耍赖还怎么做数。”
南朝刮了刮下巴,“你可都看着呢,我怎么耍赖了?”
沈嘉鱼不搭理他,想这人可真是个坏胚子,他耍赖还能直白告诉自己吗?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她闷在被褥里,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发顶,碎发散在枕旁,柔软缠绵,南朝的目光也不觉软下来。
……
下午沈嘉鱼出院,外婆在家里做饭把接人的事委托给了南朝,南朝突然接到车行电话有个急活,就让沈嘉鱼在医院等会儿,先别出来。
她知道他忙,乖乖地等在病房里。
隔壁床的小姑娘睡醒了,她妈妈不在,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大眼对小眼,小姑娘好奇地看她,“姐姐也是来打针吗?”
沈嘉鱼不太会和小孩子相处,想了想点头。
“打针好痛的,姐姐真勇敢。”小姑娘甜甜一笑。
沈嘉鱼弯起唇线,“你也很勇敢呀,都不怕痛的。”
小姑娘骄傲,“妈妈说我是小天使,小天使勇敢又聪明,都不怕打针。”
沈嘉鱼眼眸一顿,真诚地回,“你妈妈很爱你。”
很快那位母亲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盛出里面的鸡汤,要送给沈嘉鱼一些,她眼里潮湿犹在,摆手拒绝了,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天很热,走在街上,心底不禁想起小时候高烧江晨一回都没去医院看过她,沈远去过两趟,大多数时候都把她交给了保姆照顾。
沈嘉鱼心绪有些低落,抱着胳膊蹲下身,眼神怔然。
天气燥热得难受,街道荒凉没几个行人,一辆黑色汽车从远处疾驰奔过,烟尘漫起,直直地停在她眼前。
沈嘉鱼迟缓地抬起头,副驾驶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面目敦厚的女人,“小姑娘,跟你打听个路。”
她口音重,要反应一会儿沈嘉鱼才听得清。
“南巷三十二街怎么走?”
沈嘉鱼知道这条路,有点远,她动动发麻的腿站起来,细致地给她描述路线。
女人像是没听懂,笑着麻烦她再说一遍。
沈嘉鱼皱眉,又跟她说了。
女人还是没听懂,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小姑娘,你既然是这的人,不如带我们去吧,找到地方我们再送你回家。”
从小敏感独立的性格让沈嘉鱼警觉,她看了女人一眼,推开她的手,“我有急事,不能带你们去。”
说完转身往回走,女人突然变了脸色,使劲拉住她不放,沈嘉鱼被抓得胳膊疼,脚下跌了一跤,吃痛地坐到地上。
她挣扎着站起身要跑,驾驶座突然又跑出一个男人,手里拿着臂膀粗细的木棍直往她后背甩了一记,沈嘉鱼撑不住倒在地上,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的家人找不到我他们会报警,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女人蹲在她身边笑,“小姑娘,这里没监控,你以为有人能找到我们吗?”
巷口走出一个妇人,背着时尚包包,画着精致的妆容,瞧见眼前这架势,立即吓傻了。
沈嘉鱼忍痛大喊,“快报警,他们要抓我,求求你了,救救我……”
“孩子叛逆,闹着玩的。”女人一笑,顺带摸了摸沈嘉鱼的脸。
妇人觉得奇怪,心里挣扎了下,却一句话都没敢说,掉头就走了。
沈嘉鱼绝望地看着那道消失的人影,面如死灰。
女人站直身,“把她嘴堵上扔到后备箱。”
男人力气大,三两下绑住她的手,沈嘉鱼心里默念到一,脚下用力使劲踩住男人的脚趾,听到一声惨叫后撞开他跌跌撞撞得往来路跑。
没跑多远女人追了上来,手里举着的木棍眼见就要落下,耳边忽听一阵压抑的闷哼,预料中的通感没在她身上,沈嘉鱼猛地回头,眼里泪水夺眶而出,“南朝……”
南朝安抚地擦去她的泪,“别怕。”
他转过身,眼扫过面前的男女,气息顿时沉了,浑身一股乖戾的狠劲儿,身侧的双拳握紧,骨指作响两声,手背爆出根根青筋。
没多废一句口舌,夺过女人手里的木棍甩过她的腰背,对男人更加得狠,毫不客气地打向他的后颈,下手又快又狠,男人猝不及防挨了一棍,摸到后脑勺的血迹骂道,“艹,你小子他妈找死!”奔过去抱住他的腰,与南朝缠斗起来。
沈嘉鱼知道他混,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暴戾得像个不知死活的亡命赌徒,招招致狠,把男人打到地上爬不起来。
离去的妇人算是有良心,报了警,警察很快赶过来,女人听见警笛声上车要跑,被南朝一把拦下。
警察赶到,将人都带走了。
沈嘉鱼背后的棍伤火辣辣得疼,南朝比她更厉害,嘴角都出了血,他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扶她做完笔录。
一通折腾已是日落西山,沈嘉鱼给外婆打了电话,怕她担心只说自己在南家陪小禾,外婆让她早点回家,沈嘉鱼应下声。
负责此事的是个老警察,南朝从局里出来递给他一根烟,他摆手没接,自己拿出一根,对眼前这个戾气未退的少年很是看中,“身手不错,学校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警校?”
南朝混社会早,给他点完火,熟稔地咧嘴一笑:“有兴趣,以后还要刘队照顾提携。”
“得,快去陪你小女朋友吧,这姑娘受惊吓挺大的。”刘队拍拍他的肩。
南朝道过谢,快步下了台阶。
小姑娘沉默地蹲在派出所门口拔草,他在原地看了会儿,狠吸完最后一口烟,走过去,“能走么?”
沈嘉鱼点点头,一站起身,眼前天旋地转,后背疼得厉害,差点没摔在地上。南朝皱眉,撑膝蹲到她跟前,“上来,去医院。”
“外婆急着让我回去,伤不是很严重,买点药就好了。”
到最后南朝背她去了药店买药,两人打车先送沈嘉鱼回家。
外婆等了好一阵,看她浑身脏兮兮地回来,神经一紧,“窈窈,这是怎么了?”
沈嘉鱼不想她担心,撑起笑扶老太太回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回来去买药了,才耽搁这么久。”
老太太没怀疑,叮嘱她下回走路看着点。
晚上洗了澡,沈嘉鱼坐在床上研究药膏。
试衣镜里姑娘赤着身,身段窈窕,胸前两处玲珑有致,雪白的肌肤盈盈赛雪,光下晃人眼。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那背后的一道鲜红的印子,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这一棍从脊骨穿到腰间,都是她够不到的地方。沈嘉鱼费力地涂到几处,不一会儿手臂发酸,干脆放弃了。
月夜有流光划过,书桌的窗敞开,吹进徐徐的风。
玻璃窗左右摆过一寸,轻微的响动,沈嘉鱼察觉,穿好睡衣下床视线向外,看见了正在外面站着的南朝,他朝着她,“伤还疼么?”
沈嘉鱼默默点了点头。
“上药了?”他又问。
沈嘉鱼够不着,没上。
她不说话,南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天来我家,药不用拿了,家里有,让小禾给你上。”他一个男人,终归不方便。
沈嘉鱼没想到他大晚上来是为了这事,心绪复杂,摇头说不用了。
南朝笑,“不上药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还有淤青。”
沈嘉鱼不好意思,说没事的。
“那我来?”南朝兜里摸了根烟,“小禾和我选一个,要不然明天跟我去医院。”
“南朝,你讲不讲道理。”沈嘉鱼鼓鼓嘴,不乐意。
南朝就喜欢看她气恼的模样,撒娇似的,叫他的名字也软。
“成,讲道理,明天送你去医院。”他作势要去敲门,“我这就跟外婆说一声。”
沈嘉鱼脸憋得通红,怕他真去找了外婆,情急之下道:“你要是能翻窗进来,就给我上药吧。”
南朝有时候觉得这姑娘真是傻的天真,会无条件信任他这匹藏着坏心思的狼。他舔舔牙根,让她向后退点儿,单手抓住窗框,腿下撑力,腰背微弯,头一低毫不费力地跳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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