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野望
冯决被赵晨这句没头没脑的国粹整得一懵, 差点以为是有人质疑自己金牌的成色。
好在赵晨很快将手机递了过来:“喏,英国bbc体育频道记者爆料, 你南美杯坡面障碍技巧的比赛,争冠对手的分数有问题!”
“呼……”冯决松了口气,接过手机,将网页上的内容迅速浏览了一遍,心情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在蓖麻山的那场南美杯坡面障碍技巧比赛上,马克西确实在第三跳台上出现了抓板脱手。因为视角不同,当时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
而南美杯的比赛转播,说实话观众也不是特别多, 因此这个问题鲜少有人发现。或者说,阿根廷本土的媒体都有意忽略了这件事。
直到英国bbc体育频道有个记者戳破了这个假象,将这一“黑幕”给捅了出来,又好巧不巧地被在英留学的华国同胞给翻译搬运到了国内的“冰雪王国”论坛上。
“小决,你觉得裁判们, 是真的看不到,还是假装没看见啊?”陈彪冷静地询问。
冯决皱了皱眉头:“我也不太确定!”
应当说,冯决作为一个华国运动员,能在南美杯比赛上,拿下两金一银,固然离不开自己的优秀, 但也不得不承认,裁判们对自己是有所偏爱的——至少没有压分!
但忽然爆出这个新闻来, 又涉及到一枚宝贵金牌的归属, 这让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我看他们就是有意的!”姚乐有些为他鸣不平, “他们就是看不得华国运动员在他们家里拿走太多的牌子……”
“就是!不然这么明显的失误, 为什么裁判会看不到?”刘莹也同仇敌忾。
其他小伙伴则纷纷出言安慰冯决。
唯有高森拍了拍冯决的肩膀:“决决,这件事你先问问熊教。他在南美滑雪界人脉挺广,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陈彪也表示赞同:“这事涉及到国际比赛,又被英国媒体爆料,咱们国家队肯定是要发声的。你跟教练们聊聊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等到晚上的理论学习时间,冯决找到了熊煜,跟他说起了这个事儿。
“喏,这是那场比赛的裁判长迈尔接受采访时的回答。”熊煜递给他一份打印材料。
冯决接过一看:是一篇阿根廷的新闻报道,被熊煜粗略地翻译成了华语。
新闻的大意是,迈尔承认裁判组对马克西的动作完成度产生了误判,但当时打分时没有发现。等到发现时成绩已经提交并公布,不能修改了。
而如果这个失误被计入打分,马克西将要被扣掉大约3-4分。冯决和他的奖牌颜色,就会调换过来。
“这就是真相吗?”冯决有些不太相信。
“运动员宣誓你还记得吗?”熊煜反问。
冯决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您是说,尊重对手,服从裁判,这一句?”
熊煜点了点头:“你没去裁判打分室看过。他们那里的视角,和现场观众视角,以及电视直播视角,是不大一样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存在……”
“那,我的金牌,还能申诉要回来吗?”冯决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心。
熊煜摇了摇头:“每名选手,只能就自己的成绩进行申诉。你觉得裁判有刻意给你打低分吗?”
冯决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非但没有压分,甚至还存在一定程度的偏爱。
“那就除非马克西自己申诉了。”熊煜摊了摊手,“你觉得有可能吗?”
冯决觉得有些委屈,不想说话。
“行了!”熊煜拍了拍冯决的肩膀,“这件事的后续应对,就交给我们教练组吧。如果有人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是那句话……”
冯决抬头看他。
熊煜神情严肃,不容置疑:“尊重对手,服从裁判!”
“哦——”冯决拉长了尾音。
待冯决从办公室里出去,熊煜疲惫地揉了揉额头,给远在东北的唐毅打了个电话。
“让他一个孩子,受这种委屈,是我们这些大人的失职啊!”唐毅有些兴意阑珊地感慨。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熊煜小声安慰,“谁让我们在国际雪联说不上话呢。”
唐毅叹了口气:“莫会长这几年已经很努力了。不过话语权也不是这么好争取的。希望京张冬奥会,不出这种幺蛾子吧……”
两人商定了一下对此事的应对,决定以当事教练和运动员的名义,在阿根廷媒体发表一个声明。
声明一方面表示对比赛结果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提出了对裁判工作的改进建议。柔中带刚,软中有硬,和华国外交辞令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天,冯决主动找上了路易斯,请求他加大对自己1620动作的训练力度,力求早日形成“战斗力”。
“小决哥这是受刺激了啊!”姚乐小声和高森嘀咕着。
“如果他能在难度上压过对方,那裁判再怎么误判都没辙。”高森神色沉凝,“他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1620难度的训练,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
为了推进训练进度,他再一次提升了蹦床、大气垫乃至拉绳训练的力度,便连体能训练也自己加了好几层码。
于是时隔小半年,冯决的家人和朋友再次从他身上,看到了满身的淤痕和小伤疤。
“决决,饭要一口一口吃,训练也要循序渐进地来,别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高森坐在床边,手里抹着药油,给脱得只剩下大裤衩的冯决揉开淤青。
“我知道,但我觉得这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以内。”冯决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逞强,“如果过载了,教练们会提醒我的!”
高森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他在运动员里,练得也是挺狠、挺凶的。但人就是这样,自己吃苦不觉得。一旦关心的人受累,便总不免有些心疼。
“对了,森哥,你1440动作,完成几个了?”冯决勉力打起精神,关心起高森的训练进度。
高森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思量:“之前正脚面转1440度的动作,已经稳固了。最近在练cork的偏轴转体……”
冯决想了想,咬咬牙,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国家队准备成立二队,倩文姐就是这一轮调上去的。森哥,我觉得你可以争取一下!”
现在的国家队,大抵还是上一个平昌周期冲奥的产物。包括队长郑刚、副队长陈彪,都是由u型场地技巧转项而来。
他们潜力有限,基本已经达到了实力天花板。但唐毅这人有些重感情,下不了狠手踢人。
然而,为了冲击本土的京张冬奥会,顶多这个赛季结束后,国家队就会大刀阔斧地改组。到时候,将会有更多有潜力的新人顶上来。这就是机会。
“真的吗?!”高森眼睛一亮,手上动作的力度不自觉有些加大,疼得冯决一抽一抽的。
“哎哟!”冯决嚎了一声,整个人像是个打挺的鲤鱼,从床上弹了起来。
高森懵逼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讪讪地和他道歉:“对不起哈,决决。我就是有些太意外了……”
“没事儿!”冯决摆了摆手,又搁床上趴好,“森哥你接着帮我上药啊。”
隔壁宿舍的赵晨和杨毅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从阳台的落地窗过来串门。
“哟,小决哥,这药油用的,都快腌入味儿了?”杨毅笑着调侃了一句。
“毅哥,你腿伤好了?!”冯决有些惊喜地望向杨毅。
如果说单板滑雪大跳台,已经是动人心魄的极限运动,那么跳台滑雪就称得上是极限运动中的极限运动。
无论是90米高的标准台,还是120米高的大跳台,从上面滑下然后在空中滑翔的感觉,都和“飞”没有什么区别。
以至于有人调侃说,这是个“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生命大冒险!
而杨毅作为跳台滑雪运动员,无论是受伤的次数,还是程度,都远超冯决。这不,就上个月,杨毅便因骨折,在腿上钉了几颗钉子。
“嗯,还没完全康复,不过已经能做些简单训练了。”杨毅点了点头,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你说,我们这些滑雪的,把自己练得这么浑身是伤,到底图什么?”赵晨也在旁边坐下,小声吐槽。
杨毅耸了耸肩:“你们我不清楚,我嘛,就图这一份刺激。那种在天上飞一般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着迷!”
“那你应该去玩翼装飞行,或者高空跳伞!”赵晨跟他呛声。他俩是室友,关系挺好,说话也挺随意。
“那两个也玩过,感觉没意思。”杨毅好脾气的摇了摇头。
对于“学习滑雪图什么”这个命题,冯决其实还是有很多想法的。
从最开始那个“喜欢转圈圈”的幼稚想法,到后来挑战自我、追求极限的自我完善,再到斩金夺银、为国争光的少年野望,以及“更加团结”的人生感悟……
但他很知道分寸地没说话。毕竟作为省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国际赛场有重大突破的滑雪运动员,无论他说什么,多少都会带一些凡尔赛的味道。
倒是高森想了想,觉得这问题挺没意思的:“我从小就练体育,从体操到滑雪,总是跳不出这个圈,或许是习惯了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冯决抬头时,分明在他眼中读到了铁一般的坚定,和火一样的热情。
“或者,森哥这一次真的有希望进国家二队?”冯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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