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伊丽莎白和布鲁斯·韦恩的会面时间订在晚上七点。
昨天，她联系了哥谭本地的商场送来这个季节的服饰鞋履，但因为时间有限，品牌无法立马为她提供适用于私人晚宴的高定礼服。伊丽莎白最后选择了一条常规的小黑裙，搭配低跟小羊皮浅口鞋。
布鲁斯·韦恩非常礼貌，他在回信中先是同情了伊丽莎白的伤势，然后表示会亲自上门来接伊丽莎白。
两个平日极度依赖管家和助理的人，在来回交换了几次信件后，似乎都忘记了一种名为“手机”的现代产物。
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伊丽莎白自然是接受了对方上门接送的好意，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的康德。头顶的钟表一点点转动，直到约定的时间，门外仍是寂静无声。
与此同时。
“提姆，后续的事情你来跟进。”布鲁斯边走边脱下自己的伪装，他看着站在那里无可奈何的阿尔弗雷德，试探性地询问，“我和霍兰德的会面绝对吹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
阿尔弗雷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就不该对韦恩老爷抱有一定幻想。
“如果霍兰德女士是这个月的封面女郎，我会建议您买100支玫瑰，或者随便一只爱马仕皮包。但鉴于霍兰德女士的身份是即将上任的哥谭市市长……”阿尔弗雷德皱着眉，最后憋出来一个答案，“您可以带着韦恩集团的公章，给霍兰德女士拿来的所有合同上盖章签字。“
布鲁斯·韦恩沉着脸，略带嘲讽地说道：“好建议。”
提姆一直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听到他们的谈话，进入了话题：“父亲，你不如先想想一会如何跟霍兰德女士解释你迟到的原由。”
突然又想到今天迪克会回来，提姆说：“或者我可以帮你问问迪克。”
“做好你的事，提姆。”
布鲁斯上楼换了正装，在让自己看起来更庄重一些后，他开了一辆阿斯顿马丁，驶出了韦恩庄园。
开车途中，提姆通过布鲁斯耳内的传声装置告诉他迪克的建议。
“父亲，迪克说面对这种情况，他会直接给对方一个深吻，将话题引向其他层面。”
布鲁斯在掐断通讯前，向提姆发出警告：“在某些方面上，我认为迪克不该是你学习的榜样。”
晚八点。
伊丽莎白的思绪一直沉浸在书本中，突然，门铃声将她从个人世界中拽了出来。
慢慢起身，伊丽莎白手持手杖，为一个迟到的客人打开了门。
“我是布鲁斯·韦恩，抱歉，霍兰德，我白天去攀岩了，回来后小憩一下，没想到就睡过头了。”穿着黑色大衣的布鲁斯·韦恩身形健壮，他的体格确实如娱乐新闻中报道的那般，是个喜爱极限运动的人该有的样子。
伊丽莎白的身高差对方二十厘米左右，她仰头看着眼前有些局促的哥谭首富，克制住情绪，将身体侧向一边，让布鲁斯进门。
“我以为今天晚上的会面取消了，韦恩先生。”伊丽莎白的棕眼睛一直凝视着布鲁斯。
“我很抱歉。”布鲁斯自知理亏。
伊丽莎白点到为止，没有拘泥于迟到这件事，她落落大方地走向挂着披肩的衣架旁：“现在出发的话，也许还能赶上餐厅的预约？”
布鲁斯立马上前，先伊丽莎白一步拿下披肩：“我可以吗？”
对方明显是在补救，伊丽莎白没有剥夺对方“献殷勤”的权利，她伸长双臂，任由布鲁斯·韦恩为她披上柔软的羊毛披肩。
伊丽莎白拆了脖颈处的绷带，布鲁斯·韦恩在为她穿衣时，清楚地看到从脖颈延伸到后背的伤痕。
“很难看吧。”伊丽莎白转过身，笑着说。
“什么？”布鲁斯脑海里还在思索造成伊丽莎白伤口的究竟是哪种型号的武器。
“我的伤疤。”伊丽莎白没有掩饰，她很自在地说道，“不少人劝我去医院将伤疤做掉，他们觉得，满身伤疤让我看起来像个暴徒，而非政客。”
“但它们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勋章。”布鲁斯说完后，觉得初次见面便讨论女性的伤疤有些过于唐突，“抱歉，我只是……”
“不，没什么。”伊丽莎白眼里含笑，“我很开心能听到他人这么形容我的伤疤。”
布鲁斯将餐厅定在了哥谭大厦顶层餐厅，这里是韦恩集团的产业，平日里的晚餐预约能从年初排到年尾。
跑车停开在大厦旁，布鲁斯先行一步下车，然后为伊丽莎白拉开车门，并伸出自己的手。
没有拒绝，伊丽莎白的手落在布鲁斯的掌中，然后自然地挽上他坚实的手臂。
餐厅落座后，布鲁斯确定为什么阿尔弗雷德会喜欢眼前的姑娘了。面对他人的冒犯，伊丽莎白稳重且机敏。从公寓到餐厅的路上，她没有继续追问他迟到的原由，反而和他聊了聊哥谭的风俗和文化。足够简单的话题，不会过多透露出聊天者的价值取向，但也可以迅速拉近两人间的关系。
她确实要比上一任市长强太多了。
布鲁斯·韦恩很少根据第一印象作为看人的标准，毕竟，哥谭的反派们多得是两面三刀、里外不同的人了。
但在研究一段时间的布鲁斯看来，伊丽莎白和视频里发言所展现出来的形象，没什么区别。
在布鲁斯观察伊丽莎白的时候，伊丽莎白也在观察布鲁斯·韦恩。
韦恩家族，是哥谭的建立者之一。
布鲁斯·韦恩，是哥谭的天之骄子。
没有哥谭人不认识他的。
而，常出现在各大娱乐花边新闻上的布鲁斯·韦恩，更是全美报社的宠儿。
他能错过同市长的会面，在对付女人方面又显得得心应手，在旁人看来，他确实如外界所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不过，伊丽莎白因为布鲁斯对自己伤疤的感叹，对他有了不同于他人眼中的看法。
伊丽莎白和布鲁斯要了一样的餐点，端起香槟杯抿了一口：“我以为，我最先能接到的邀约，来自市政厅。”
布鲁斯附和道：“原谅我，您在纽约纪念碑前的发言，让我非常钦佩。所以，比起市政厅的各位，我更期待同您见上一面。”
如果是普通姑娘，在布鲁斯·韦恩的光环和深情的蓝眼睛的洗礼下，恐怕早就捂嘴羞红了脸。但伊丽莎白剑走偏锋，反将一军：“但您错过了我们约定的时间。”
布鲁斯·韦恩唇角的笑容有一刻僵在了那里。
他心中收回刚才对伊丽莎白的夸奖。
看到对方的窘迫，伊丽莎白被放鸽子的烦躁暂且被平复，她最后还是给布鲁斯留了面子，主动转移了话题：“韦恩先生，据我所知，哥谭上层对我的到来闭口不谈。但你却主动邀请了我，我可否理解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韦恩集团将会支持新市长的所有政治举措？”
布鲁斯·韦恩身体稍稍前倾，这个姿势在他健壮的身形下带上了几分压迫感。两鬓斑白的布鲁斯·韦恩，低沉着嗓音，拿出了来自于哥谭老钱家族的态度，漫不经心，玩世不恭，但却让人愿意倾听他的话语。
“韦恩家族和每一任市长都是朋友。”布鲁斯·韦恩冲伊丽莎白举杯。
伊丽莎白却按住了布鲁斯的酒杯，勾起红唇，她轻笑出声：“那你能否成为我的朋友？”
“布鲁斯和伊丽莎白，而不是……韦恩和霍兰德。”
暧昧的，轻浮的，或者说甜丝丝的气息通过伊丽莎白的指尖传递到布鲁斯·韦恩眼中。他不确定眼前的小姑娘是否在和他调情，但伊丽莎白那双亮莹莹的琥珀色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仿佛将他整个人都要揽入其中。
还未等布鲁斯回应，伊丽莎白的下一句话又将话题从危险拉向了安全：“我事先了解过，韦恩家族一直是哥谭各项慈善事业的支持者，而布鲁斯，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你更是以私人名字援助了哥谭市医院及幼儿福利院。”
“我和你交谈并不是为了谋求政治献金。”伊丽莎白也同布鲁斯一样，向前凑了几分。
此刻，二人间离得很近，从远处看去，宛如亲密的情侣在小声交谈某些趣事。
“我在寻求你的帮助。”伊丽莎白轻声道，“你希望哥谭变好，我也是，我们政见相同，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不是吗？”
伊丽莎白话音落下后，布鲁斯先是庆幸哥谭的新市长足够可靠。但下一秒，他浑身上下却在抗拒着什么。
他确定，眼前的女孩没有使用任何药物来迷惑他。
但，他却不由自主地信任着她。
这很奇怪。
或者说，这非常的危险。
“伊丽莎白，我觉得有关合作的事项，我们可以……”
话音未落，餐厅大门从外被一把推开，手持冲锋枪的匪徒不由分说，直接扫射了一圈天花板：“女人站左边，男人站右边，把你们身上所有名贵的东西都交出来！”
伊丽莎白第一时间起身想找寻地点隐藏，布鲁斯也是这么想的。
可有时候，坏就坏在没有默契的配合上。
布鲁斯装作摔倒的样子想将伊丽莎白护在身后，伊丽莎白则是想直接拉着布鲁斯躲在一侧。两人力朝一处使，身形娇小的伊丽莎白就吃了亏。
布鲁斯·韦恩健硕的身躯直接将她压在地毯上。
伊丽莎白脸色惨白，旧伤撕裂，她小声呼痛，第一次想骂一个男人一句：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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