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双更】
伊丽莎白曾经接受过跳伞方面的训练,在她的记忆宫殿内就有这一段回忆。
她穿着贴合身体的黑色作战衣，带着护目眼镜，背着降落伞,站在直升机上。旁边的侧门已经打开，哪怕仅仅是回忆,伊丽莎白都能感受到直升机之外的恐怖。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上半张脸被包裹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绿色的眼罩和绿色的制服让他在某些方面看起来就像是环保组织的负责人。他的声音稳重且成熟，再次跟她重复道：“女士,还需要我在为您讲解一遍吗？”
回忆里的自己似乎有些害怕,她犹豫再三，开口道：“抱歉,我还是无法做到。”
男人并没有生气,他向伊丽莎白伸出手：“如果您害怕的话,我可以带你飞行一段距离,当你适应之后，我们再进行跳伞训练。”
“嘿，哈尔,我们说过的,我们请你来是为了训练丽兹,而不是来泡她的。”耳麦中，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托尼·斯塔克。
男人耸耸肩：“没有人能拒绝霍兰德女士的魅力，包括我。”
当然,伊丽莎白并不觉得对方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发展情侣关系，他只是用这种话语在缓解她的紧张。
托尼觉得自己和对方说不通，又将通话转移到了伊丽莎白这边：“丽兹,听我说，还有一个月，我们就回去了。”
“能保证全员都能安全回来吗？”伊丽莎白道。
“……”托尼顿了顿，面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每个人都尽了自己努力，丽兹。”
说完，托尼似乎那边还有别的事情，他在电话里说道：“回去聊，丽兹，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托尼，托尼！”
但回应伊丽莎白的是通讯结束的声音。
直升机外，呼啸穿过的风隐隐作响，男人知道对方似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他抬起手正要劝解伊丽莎白的时候，只见女孩直接松开了抓着顶部扶手的手，然后一跃而下，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
“……好吧，youth（年轻人）！”男人随后也跳了下去，使用力量，和伊丽莎白并排向下降落。
在他们眼前，整片大地焦黑一片，隐约可见有河水流淌、动物跑过的痕迹，离地面越近，他们越能闻到土地被烧焦过后的气息。
枯萎的、腐朽的……那是死亡的气息。
“好了，女士，你该开伞了。”男人的声音在伊丽莎白耳边响起。
但伊丽莎白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男人再次重复道：“女士，打开你的降落伞！”
第三声后，伊丽莎白离地面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降落伞要求的最低高度时，她拉动绳子，打开了降落伞。
记忆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伊丽莎白睁开眼睛，坐在她对面的布鲁斯正在准备跳伞装备。察觉到她的目光，布鲁斯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准备好了吗？”
伊丽莎白靠在座椅上，她面不改色，目光从男人身上收了回来。低下头，她双手展开收起了几下，像是在回想记忆中拉开降落伞的姿势。
“嗯，应该没问题。”
向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正是黄昏，他们处于大都护和哥谭交界处的位置。天空已经脱离了属于哥谭的沉闷，带着属于大都会的气息。很难想象，这两个相邻的城市不光在天气上大相径庭，在超级英雄上也有属于自己的风格。
“我没去过几次大都会。”伊丽莎白突然道，“哥谭就在大都会隔壁，你去那里的次数多吗？”
布鲁斯一向喜欢待在哥谭，他甚至连哥谭另一边的布鲁德海文都很少去，更何况是大都会呢。
不过……
想到自己年轻时和克拉克·肯特在大都会不打不相识的行为，布鲁斯还是诚实作答：“前几年去过，最近去的很少。”
“怎么了？你对大都会有兴趣吗？那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大都会逛一逛。”布鲁斯说道。
不过，有个事情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如果他带伊丽莎白去大都会，那绝对避不开克拉克。那么到时候，他和伊丽莎白交往的事情将不再是秘密。克拉克知道了，戴安娜就会知道，然后紧接着，巴里、哈尔……虽然正义联盟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开会了，但想到这群人到时候会围着他谈论不停的时候，布鲁斯有一瞬间开始头皮发麻。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伊丽莎白一边整理护目镜，一边说道，“超人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大都会，不是吗？也许纽约有复仇者联盟的关系，超人会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但不会在纽约。”
布鲁斯默不作声，作为布鲁斯·韦恩，他肯定不会知道其中的勾勾绕绕。但作为蝙蝠侠，他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甚至促进这个原因的那场私下会议，他也是推动者。
自从复仇者联盟成立后，神盾局开始着手接洽全美的超级英雄们。当然，除了神盾局之外，政府内部的各类派系都希望掌握并管辖超级英雄团体。于是，各方势力开始明争暗抢。变种人作为历史遗留问题很大的一部分势力，军方就曾提议将他们集中管辖。好在，在x教授和万磁王的保护下，变种人保留了他们的自由。
紧接着，神盾局先军方一步，联系到了正义联盟。尼克·弗瑞提出了在布鲁斯看来有些天真的提议后，正义联盟拒绝了神盾局的“招安”。也许是因为超人的威慑力，神盾局并没有做其他出格行为，反而将正义联盟的归属问题暂时搁置，利用复仇者联盟的存在，让两个超级英雄组织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正义联盟不会前往纽约，复仇者联盟也不会进入大都会和哥谭。
“算了，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和我说的。”伊丽莎白笑了笑，她站起身，整理好装备，在布鲁斯疑惑的目光中笑着说，“布鲁斯·韦恩，正义联盟背后的赞助人。”
又一次，伊丽莎白提到了这个话题。
然而这一次，还未等布鲁斯回应，伊丽莎白笑了笑：“算了，这是你的秘密。”
“丽兹……”布鲁斯的秘密很多，但和伊丽莎白的相处，也让他意识到，也许瞒着伊丽莎白反而是对对方的一种保护。
“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我。”伊丽莎白拉开了直升机的侧门，她的手扶着顶板，转头看向布鲁斯，开玩笑地说道，“你需要我作为你的跳伞教练吗？”
一旁专业的跳伞教练颇为紧张地看着伊丽莎白，就怕她自己直接跳下去。
“你的跳伞纪录是多少？”布鲁斯也整理好了装备，站到了伊丽莎白面前。因为外面的风和螺旋桨的缘故，他们此时通过耳麦通话。
“……好像没有几次。”伊丽莎白自然不会说，她是在另一份记忆中接受训练的。
布鲁斯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他抓着伊丽莎白的手腕，将女孩向自己的位置拉了一把：“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熟练？”
“我自然会对我自己负责，我可不会……”
伊丽莎白话还没有说完，布鲁斯难得在伊丽莎白面前强势了一回：“我和你一起跳，我做你的引导。”
“布鲁斯……”伊丽莎白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但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里是不予拒绝的味道。
在跳伞教练的帮助下，布鲁斯将伊丽莎白和自己固定在了一起，他换了双人跳伞的装备，伊丽莎白的伞则变成了备用伞。
“准备好了吗？”跳伞教练在一旁询问，“我会给你们倒数。”
伊丽莎白靠在布鲁斯的怀里，她抬起头，在两人即将跳下去前，吻上了布鲁斯的唇。
布鲁斯也在亲吻结束后，带着伊丽莎白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
被固定在身前的女孩并没有害怕或是尖叫，她看起来确实精通跳伞。但布鲁斯选择和她一起跳并不是因为担心她会不会，而是……
在同伊丽莎白的相处中，他似乎隐隐约约摸到了被她隐藏起来的一部分人格。
酗酒、药物滥用、亲密关系时要求疼痛，甚至包括她的伤痕，她私下里伤害着自己，在公众面前又保持着高标准的自我要求，布鲁斯认为，伊丽莎白很可能存在某种自毁倾向。
所以，他阻止伊丽莎白自行跳伞，有一瞬间是担心对方不会打开她的降落伞。
半空中，伊丽莎白的目光看向远处大都会下的夕阳。晚霞的照耀下，天空格外的美丽。白色的云彩星星点点，只不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向这里飞来了，是……飞鸟吗？
“布鲁斯。”伊丽莎白大声喊着布鲁斯的名字，然后指着那个方向说，“那里有什么东西飞来了，一会开伞的时候避免被对方干扰。”
布鲁斯第一时间没有听到伊丽莎白的话语，等到对方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他将目光移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老朋友——克拉克·肯特，穿着他那身深蓝色的超人制服飞到了他的面前。
“嗨，布鲁斯。”克拉克在看到布鲁斯还带着人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
因为视角缘故，再加上伊丽莎白的身形比起布鲁斯要小上不少，克拉克在过来前以为是布鲁斯自己一个人在跳伞。他刚刚解决完大都会的一起抢劫案，打算飞到堪萨斯和玛莎吃个晚饭，路上，或者说天上刚好看见了布鲁斯。抱着见到朋友一定要打声招呼的好习惯，他停在了布鲁斯面前。
然而，克拉克没有想到，布鲁斯带着一个女孩，或者说……带着哥谭市市长。
克拉克身上属于超人的强大气势迅速变弱，伊丽莎白甚至有一瞬间以为面前是一直绕着人双腿转圈圈的大型犬类生物。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但除那之外，是一种暗地里的威胁。
克拉克顿了顿，作为队友和最好的朋友，他自然猜到了新市长恐怕不清楚布鲁斯的另一层身份，而两人现在一起跳伞的模样，明显他们是在约会。
所以，该怎么做才能让新市长不会认为他和布鲁斯有私交呢……
克拉克飞快地想到了一个办法，然后对着伊丽莎白说道：“嗨，伊丽莎白。”
布鲁斯沉默了，或者说克拉克的这个操作令他沉默了。
“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称呼名字的程度。”伊丽莎白玩味地看向对方。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抱歉，这是氪星的方式，我们喜欢称呼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说完后，克拉克冲两人微微颔首，“如果有需要可以叫我，再见。”
话音落下，超人一个加速，刹那间就没了身影。
他们下落到合适的高度，布鲁斯拉开了降落伞。
很可惜，因为克拉克的出现，意料之内的浪漫没有出现。伊丽莎白反而转过头看向布鲁斯：“这真的是他们氪星的方式吗？”
布鲁斯顿了顿：“……或许？”
伊丽莎白不再问这件事情，布鲁斯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认为克拉克的回答虽然有些离谱，但至少还贴着边，至少没人知道氪星人是什么风俗，除了他们自己。可布鲁斯不知道的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总有一天会发芽。
两人安全着陆，布鲁斯向坐在地上的伊丽莎白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但女孩反而拽着他将他绊倒在草地之上。
当然，布鲁斯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气，不然伊丽莎白根本不可能将他拽倒。
“……你想做什么？丽兹。”布鲁斯轻叹一口气，他们还没有收降落伞，在伊丽莎白的动作下，他们几乎被降落伞卷在一起。
“吻你。”超人的出现其实并没有破坏这场约会，伊丽莎白搂着布鲁斯的脖子，任由二人被降落伞盖着，吻上了对方的唇。
等到地面专业人员终于赶到后，伊丽莎白和布鲁斯已经收好了降落伞。开车的司机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天，今天的温度应该不怎么冷啊……为什么脸会被吹红呢？
回到哥谭后，伊丽莎白并未和布鲁斯去吃晚饭。她晚上有点事情，而布鲁斯也似乎有些公事需要处理。
“下次见，丽兹。”布鲁斯为伊丽莎白整理好耳边的碎发，然后问道，“你喜欢游艇吗？”
伊丽莎白顿了顿：“不算讨厌。”
“我有一艘游艇，我们之后可以去远海玩。”布鲁斯提出了下一次的邀约。
伊丽莎白冷静地说：“布鲁斯，你可以随时离开，整个韦恩集团都不会说你一点坏话。但如果我在上班时间出现在远海的游艇上，恐怕没过几天，哥谭的媒体报社会将我写成导致哥谭一切罪行的坏女人。”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知道，伊丽莎白并不会过多干涉媒体对自己的报道。所以她说的这一切很可能会发生。
看到布鲁斯严肃思考的面庞，伊丽莎白最后还是笑出了声：“好了，我向你说实话。如果要约我去远海，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市政府的每个人都有假期，自然也包括他们的市长。”
两人分开后，布鲁斯回到蝙蝠洞换上装备准备日行夜巡。
阿尔弗雷德在他的要求下准备了方便食用的汉堡：“我以为你会回来的更晚一些。”
“我不应该耽误太多时间。”布鲁斯说道。
“但和伊丽莎白小姐约会可不算耽误，韦恩老爷，至少你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快乐不少。”阿尔弗雷德从布鲁斯进门后，就察觉到对方嘴角微微起伏的弧度。
作为从小看着布鲁斯长大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知道布鲁斯在人前和人后有两张面孔。他将自己外放的一面留给了布鲁斯·韦恩这层外皮，但回到家中的时候，布鲁斯反而是安静且深沉的，有时候更像是……没有戴面具的蝙蝠侠。
然而，阿尔弗雷德肉眼可见今天的布鲁斯心情不错。
到底是因为跳伞还是以为伊丽莎白，阿尔弗雷德十分肯定那应该是后者。
“除了去远海游艇旅游，还有什么更好的行程安排吗？”布鲁斯在装备腕部武器的时候，突然问道，“最好还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阿尔弗雷德也愣住了，因为在此之前，布鲁斯每次约会都会搞得“声势浩大”。因为那不光是约会，还是一层安全的伪装，充分制造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间的不同。
“原谅我，韦恩老爷，我除了想到让你们住进空无一人的古堡制造下一代小韦恩外，竟然想不到其他的约会活动。”阿尔弗雷德遗憾地看向布鲁斯，开口说道，“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刚才说的这个方法就是不好的。”
布鲁斯挑眉看向阿尔弗雷德：“这确实是一个糟透了的想法。”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如果不让人发现的话，去海岛如何？您之前购买了好多个可以旅游的私人小岛，那里不会有狗仔队出现，您和伊丽莎白小姐能够享受足够多的清净。”
“不过……”阿尔弗雷德看向了布鲁斯胸前的蝙蝠标志，“您是打算让迪克少爷回来代班吗？”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戴上面罩：“那是之后需要考虑的。”
另一边，伊丽莎白去了神秘大厦。一进地下室，她就抬手拦下了迎面而来的一枚飞镖。
“我以为你出门了。”伊丽莎白穿着神秘女士的制服，她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把玩着飞镖的男孩，然后反手将飞镖扔了回去，“下次再这么做，我会用藤蔓把你吊在门口用鞭子抽打的。”
杰森嗤笑一声：“像教育孩子一样来教育我吗？”
“……教育孩子？”伊丽莎白顿了顿，“这可不是教育孩子的方式。”
但杰森耸了耸肩：“不，在我看来这就是教育孩子的方式，因为我的父母就是这么教育我的。”
伊丽莎白没有查到杰克的任何信息，除了他被装在从刺客联盟手里流出来的罐子里，他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抱歉，我似乎提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是杰森第一次和伊丽莎白分享有关自身的事情，伊丽莎白不想因为自己的用词不当伤害了对方。
“算了，没什么重要的。”杰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直言道，“我前几天和蝙蝠侠打了一架。”
“……我记得，你应该负责的是上西区的事情。”伊丽莎白不认为一直在罪恶巷附近活动的蝙蝠侠会跑到上西区，当然，上次的交手纯属一次意外。
“我去了罪恶巷，黑面具在那边有一笔生意，被我截胡了。”杰森并不隐藏自己做的事情。
“毒///品生意？”伊丽莎白问道。
“嗯。”杰森漫不经心地说，“那批货你不用想了，我自己卖了，钱我自己拿了。”
伊丽莎白笑了笑：“你不需要用这句话来试探我，我从没有准许我的成员去做毒///品生意。”
“所以，你就真的这么相信我没有动私吞那批货物？”杰森靠在沙发上，开口道。
“如果我怀疑你，恐怕除了第一次外，你再也不会被邀请进入这里。”伊丽莎白倚靠在门框上，她皱了皱眉，“一直带着面罩，是一会要出门？”
“和你没关系。”杰森冷声说道。
但伊丽莎白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摘掉了他的面罩。
“……”
此刻，男孩漂亮的脸蛋上是一道十分明显的拳头痕迹，看起来用力颇深，似乎还又摔碰造成的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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