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功登台

第二次，他们再度攀上高台临近顶端的时候，火焰再次熄灭。

        等他们下山，回到零州城时，已是暮色四合时分，如江妍所言，他们刚刚进城，城门就关闭了。

        他们只好找了一家客栈休息，沈雩寒和钟渡身上都没有银两，江妍大方地付了房费，要了三间上房。

        次日清晨，他们一大早就起床，去了最近的一座风神庙，却发现这一次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壮汉，他抱怨道：“履霜台只说成功将火焰带到枕溪山就行，怎么会有人大半夜过来排队？”

        沈雩寒笑了一下，问道：“那为什么他们大半夜过来，队还排的这么长啊？”

        那壮汉摇头：“听前面的说今日的火还没有燃起，他们大半夜跑来，也是白跑了。”

        江妍闻言，小声道：“看来是一天两趟，不管是昨晚进城的、没进城的、大半夜过来排队的，不等到特定时辰是取不到火的。”

        钟渡点头，对沈雩寒道：“你的猜测是对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达到履霜台设定的次数，一定可以通关。”

        沈雩寒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陷入沉思。也许不是特定次数呢？

        昨日如果有人跟他们三个人采取了相同的登台方式，并且能配合到他们这种程度，没有一丝失误，最后三个人的火焰同时熄灭，才能真正验证他的猜测。

        今天才第二天，还是要谨慎一点才好，如果一开始就猜错了，偏离了方向，后续无论怎样坚持，都是白费功夫。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江妍道：“这好办，等会儿我们逢人就说，昨天我们三个人彼此配合，离登台只差最后一步。一定会有很多人替我们来验证这一点。”

        沈雩寒噗嗤一笑，道：“好办法。”

        钟渡道：“那到最后，不是所有人都晓得只要达到特定次数，就能成功了。”

        沈雩寒摇头，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让自己通过，而不是阻止其他人通过，在不违背规则的前提下，我们可以做任何尝试。”

        钟渡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开始按江妍的办法来，等他们午后登台时，发现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这种方式。

        到这一天傍晚，他们进城休息时，一路问询，只找到一两组临近登台，突然失败的人。

        江妍对钟渡道：“你看，就算我们将法子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我们这种地步。有人怀疑真实性，有人觉得我们是刻意误导，有人相信了却根本找不到配合密切的伙伴，有人很快就会面临体力耗竭的状况，就连我们自己，也会在即将面临的一次次失败中，耗尽耐心。”

        也许明天会有更多人配合成功，但是第三天、第四天……随着截止时间的临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只会让每个人的心中疑虑愈来愈深。

        没有人能保证他们的推测一定是对的，没有人明白告诉他们，只要这样做了，就一定能通过。

        这就是履霜台的第一道试炼，为履霜弟子者，需心性坚忍。

        沈雩寒道：“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该……”

        “闭目塞听，不问旁事，只行己路！”江妍笑着接腔。

        钟渡憨厚地笑了笑，也点头。

        之后几天，三个人一直是默默行路，只是每一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失败，他们的心境也渐渐不复往初。

        他们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每日坚持登台的人越来越少，之前密切协作的队伍也因为种种原因一拍两散，很多人开始进行各种不同的尝试，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有时候，沈雩寒看着眼前的高台，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会回过神来，护住那一簇火焰，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攀爬。

        最后两天，即便是他们三个人，也尽量不说话了。到第七日午后，履霜台上的人又多了起来，只剩最后半天时间，谁都想再过来碰碰运气。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沈雩寒看了钟渡和江妍一眼，缓慢的往上攀登，一刻都不敢松懈，连呼吸都刻意放平稳，十步、九步，八步……两步，一步。

        他的脚缓缓落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次，火焰没有熄灭。

        成功了！

        他长舒一口气，攥紧松木火把的手指微微松开。江妍几乎高兴地要跳起来，钟渡也兴奋地脸发红。

        很快就有履霜台的弟子接过他们手中的松木，淡笑着对他们道了一句“恭喜。”

        在他们之后，陆陆续续有几十人成功登台，有几个人相互协作的，也有独自一人攀登的。

        履霜台的弟子对他们说：“其实只要这七天，一直坚持取火登台，今天就都能成功的将火带回履霜台。”

        钟渡怔然：“就算中途没有护住火焰，也不要紧？”

        “只要坚持在做这件事，慢一点不要紧，有疏漏也不要紧。掌门师叔说，参加试炼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天资禀赋各有差异，挑选其中灵根慧性者固然重要，可是漫漫仙途，诱惑颇多，唯心性坚忍、举止磊落者，才能真正肩负起守护苍生的重任。”

        沈雩寒默然良久，这位掌门的襟怀当真令人敬佩。

        履霜台的第一轮试炼，最后只有一百七十三人成功持炬登台。

        两千余人，有十之七八中途放弃，有数百人引旁人之火，有仙门弟子偷用灵丹宝器企图抵抗狂风，也有人配合不成最后大打出手，所有的一切，履霜台都通过那根松木看的清清楚楚。此行途中，每一个邪念，每一场贼行，最后都被公布在天光之下。

        通过履霜台第一轮试炼的人，全部都被安排在“缘客扫”休息，由于房间紧张，这一次沈雩寒和钟渡住一间房。

        罗祯平中途过来了一次，听说了他们这七天的经历，说等他们真的拜入门下，就知道一天爬两趟履霜台，根本就不是事儿，比这难熬的试炼多了去了。

        沈雩寒不以为意，之前他在枕溪山，受过的磨练可比这厉害多了。

        想到枕溪山，他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如果枕溪君真的要在仙门安插奸细，这一次除了他，会不会有其他魔门中人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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