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北洲，松宁郡，栖塘镇。
“倾城”店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进店出店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人们在经历了担惊受怕的一段日子后，终于放下心来，回归正常生活，也迎来了一波“刺激性消费”。
“倾城”的斜对面，是一家茶楼。茶楼二楼的雅间中，正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
阳光照在他身侧，洒下一片暖意，真是好不惬意。坐在这儿无聊地打发着时间的，正是“倾城”的柳掌柜。
这时，窗外飞来一只玄凤鹦鹉，停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模样娇娇小小，甚是可爱，可它一开口，这画风瞬间就不得不突变了。
“喂喂——姓秦的，你好没良心！本大人在外面风吹日晒，拼死拼活的，你倒会享受，找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当甩手掌柜享清福呐！”
“哦？你在外面拼死拼活？让我看看，这爪子和喙怎么湿漉漉的？嗯~是梅子酒的酒香，让我猜猜，从东入栖塘镇，路上避不开神仙酒庄，想必我们的啾啾大人，一定是路过此处，才不小心沾染了一身酒气的吧？”秦追游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额这个嘛本大人日夜兼程！口渴难耐！就就小小地品了那么几口嘛”啾啾一时间没了刚刚嚣张的态度，连扑腾的翅膀都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小而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在寻找更合适的说辞来弥补上述不甚高明的借口。
秦追游放下茶杯，柔声问道，“那请问我们的啾啾大人，此番风雨兼程地前来，又是获得了什么独家消息啊？”
啾啾骄傲地挺起小胸脯，自豪地说道，“本大人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凭借超凡的智谋，身先士卒”
“说重点”，秦追游还是温和的态度，只不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做洗耳恭听状。
“咳咳”，啾啾战术性咳嗽了两声，总算进入了正题，“我打听到，魔族从北洲兵分三路入侵后，又汇为一支，直朝东洲杀去，后又急转方向，最终抵达无妄海，消失踪迹。”
“包括千剑宗，墨阳宗在内的东洲上宗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现在仙盟的那群人正忙着收拾烂摊子呢！”
秦追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道，“净心塔可有异动？”
啾啾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千剑宗加强了守卫，我未能靠得太近，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秦追游放下茶杯，站起身看向窗外，“换做是你，占尽天时地利，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又怎么会胡乱破坏一通便扬长而去？”
毕竟，他不能指望这只贪吃贪喝又贪玩的鹦鹉的小脑瓜，分析出什么结论。
“进来吧，桌子上都是栖塘镇的特产。”
“哇！快让本大人瞧瞧！”啾啾迫不及待地飞身而入，这瞅瞅，那啄啄，很快便敞开肚皮大吃大喝起来。
“这里的事情估计很快就能结束，你暂时呆一段时间，不可随意乱逛，保证随叫随到。”秦追游说道。
“唔唔几道啦！”啾啾忙着奋战在美食之中，头也不抬地答道。
“嗯~这花糕真好吃，我还从未吃过这般甜而不腻的点心。”程澄细细品味着口中花糕绵密的香甜，一脸满足。
“不急，慢慢吃，还有许多呢，你挨个尝尝。”许怀瑾将食盒往前推了推。
不日，北洲上宗的“领导”就要来太清门“视察”了。
事关魔族入侵，仙盟十分重视，听说凡是受到袭击的宗门，都会得到相应的补偿。但是这“补偿”多少，“补偿”什么，不得不令程澄有所怀疑。
近几十年来，太清门一直不声不响，偏安一隅，除了不得不参加的会议之外，与仙盟甚少来往，此次仙盟来人，掌门许怀瑾异常重视，提前很早便开始准备。
刚刚程澄在吃的花糕，就是打算作为待客礼之一的特色美食。许怀瑾美其名曰“试吃”，不由分说给程澄拿来了各式各样的一盒，师徒二人在凉亭中小坐，闲聊起来。
“师父，此次要来的是何门何派之人啊？”程澄好奇地问道。
“说来也有些渊源，仙盟此次派来的管事，乃是咱们北洲宜陵郡秋水山庄庄主，于涵。”许怀瑾答道。
“秋水山庄？”程澄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很是风雅的名字，“是那个以御兽闻名的秋水山庄？”
许怀瑾点点头，“正是。我们虽与秋水山庄不曾有过密切往来，但于庄主侠义豪情的名声在外，想必不会令我们为难。虽说如此，待客之礼不能少，还是得重视起来。不知于庄主是否会携庄中小辈前来，若有，阿澄，你和阿昭也得相陪才是。”
程澄应声称是。
仙盟管事，秋水山庄庄主于涵来访的那一天，太清门上上下下仿佛焕然一新。
弟子们穿着浆洗好的，熨烫得平整的衣袍，拿出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来客。这让程澄恍惚想起上学时，为了迎接领导视察而要求统一穿白鞋的情景了。
不远处，一行人御剑而来，为首的，自然是秋水山庄庄主于涵。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少女，想必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
许怀瑾率先迎了上去，与于涵寒暄。
“于庄主此番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哪里哪里，许掌门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翩然好风度。”
站在于涵身后的少女上前行了一礼，“在下于韵，秋水山庄少庄主，见过掌门。此番随父前来，多有叨扰。”
程澄和沈昭也一一见了礼，众人客套几句，相携进入和光殿。
殿内早已布置好了美酒佳肴，众人开怀畅饮，不能饮酒的，也有甜浆，果汁可以享用，气氛一片祥和，谁也不提此番来访的真正目的，仿佛如此，就可以掩盖宁静背后的暗流涌动。
宴饮毕，无关人等都自觉离开，只剩下了两位掌门和其亲传弟子。
“阿昭，阿澄，你们且带于少庄主参观门内，我与于庄主有事相商。”
三位小辈行了礼，相携而出。
“沈道友，程道友，不必多礼，叫我名字就好。我本就是求着父亲带我出来的，我既不是仙盟之人，又还未继承秋水山庄，你们把我当做普通修士就好。”
甫一出殿，于韵就率先表明了立场，这倒让沈昭和程澄两人轻松了不少。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多说多错，谁也不敢肆意妄言，引火上身。
既已挑明，三人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不谈敏感之事，自然就谈些无论什么时候都几乎不会出差错的话题：修炼。
程澄实在对御兽之术颇感兴趣，她自打穿越而来，还没有真正见过妖兽呢！不过事关对方宗门秘法，程澄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于韵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好奇和犹豫，率先起了话头，“虽然各御兽宗门秘法多有不同，但其原理可大体分为三类：以药物控制者为最下等，以武力使妖兽被迫签订精神契约者次之，最佳者则是妖兽自愿与修士签订契约，自愿借力于修士供其驱使。”
程澄也放心大胆地提问道，“那秋水山庄是不是养着许多妖兽啊？”
于韵点点头，“一般来说，野生的妖兽大多凶残而难以驯服，强行抓捕就已经十分困难，一不小心还会招致该族全族的仇恨。所以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饲养妖兽幼崽，待其年龄适宜再进行契约。这样一来，妖兽与其主人感情深厚，心意相通，并肩战斗才会配合默契。”
程澄表示受益匪浅，本着礼尚往来的态度，也想给于韵介绍一下太清门有什么“不传之秘”，可是想来想去，竟一时语塞。
自家宗门学得杂而不精，符篆，炼丹，阵法等等，她都略知皮毛，可是还停留在书本表面，能够付诸实践的机会少之又少。
剑法她倒是学会了太清五式，可一看于韵腰间那明显不是凡品的灵剑，在看看自己身侧这把灰扑扑的小剑，程澄不确定谈起剑法，会不会是在班门弄斧，只好向沈昭投去求助的目光。
为了不冷场，沈昭只好另起话题，向于韵介绍起栖塘镇的风土人情和特产特色。于韵很耐心地配合着，自然而然地聊了下去，几人约定明日一起去镇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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