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程澄捕捉到了一处信息，追问道，“关如松说了什么话？他现在人在何处？”
郑渺渺努力回想，“他好像说了什么先生什么的，我没太听清，至于他人在哪”
“若好奇我说了什么，何不当面问清楚？”
这声音一出现，程澄顿时感觉汗毛竖起，一种灵魂深处的警报开始不眠不休地嗡嗡作响，她来不及多想，长剑即刻出鞘，直指声音来源之处。
“关如松！？你怎么在这儿？”郑渺渺惊呼。
只见远处的一片废墟瓦砾中，一个身影缓缓走来，他背后是欲亮未亮的天空。
陆菱心中诧异，虽说程澄与关如松之间有着不小的过节，不过程澄过于激烈的反应仍让她心下疑惑，尽管她同样隐隐感觉到一些违和之处，然而关如松毕竟是望涯宗弟子，她身为大师姐没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伤还没好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陆菱问道，观察着关如松的一举一动。
“多谢师姐还挂念着我。”关如松停下了脚步，与众人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来做什么？难道还想再杀我们一次吗？”郑渺渺一想起沈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再看关如松这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气打不出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突然，关如松脸色一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郑渺渺一顿，她刚才的动作使手中攥着的帕子露出一角，恰是那在废墟草丛中发现的碎镜片。
“好师姐，把他给我。”关如松的语气突然放缓，“此前种种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说着，他竟要上前。
他这一转变令郑渺渺浑身不适，她后退几步，随手将它收回了乾坤袋，“你说给就给？神经病！”
“站住。”沈昭亦开口道，“你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关如松，这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做了什么？”陆菱加重语气问道。
关如松却恍若未闻，直勾勾地盯着郑渺渺，“师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把它给我。”
见郑渺渺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关如松停下了脚步，收起了所有表情个，仿佛一具呆呆地木偶。
“既如此万不能让你们打扰先生大计”他小声喃喃道。
程澄侧耳努力辨认关如松说了什么，她直觉此时他这种精神混乱的时候是她探听背后之人的绝佳时机。
“你完成了先生交给你的任务，是吗？”程澄试探地问道。
关如松转动视线，落到站在最后的程澄身上。
“完成？当然完成了不！”
刹那间，关如松面色狰狞，“你！你！还有镜子！镜子！”
他突然气息暴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剑直刺郑渺渺的心口！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剑气向相撞的冲击，令本就受伤的郑渺渺无法控制的向后倾倒，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沈昭手持重剑，将关如松的杀招牢牢挡住，他自己因为冲击闷哼一声，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松一丝力气。
“师兄！”程澄提剑而上，就要加入战斗，却被秦追游一把抱住，顺势带到一边，还被贴了上一张结界符。
“乖，”秦追游短暂地抱了她一下，“伤还没好，别逞强，有我呢。”
说着，他抽出短剑，左手不知如何变出一些程澄从没见过的泛着蓝光的暗器，纵身加入沈昭与关如松的缠斗。
“渺渺！”陆菱被关如松突如其来的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机械性地扶住几近昏厥的郑渺渺，将她带至安全地带。
“师姐师姐”郑渺渺强撑着身体，紧紧抓住陆菱的手臂，“不要相信关如松！他就是今日所有爆炸的罪魁祸首！那个镜片是证物！”
郑渺渺咳出几口鲜血，“他不是我们的师弟了！他是杀人凶手！”
“渺渺！”陆菱喂她吃下丹药，提剑靠近三人打斗的战局。
“一个逞强的金丹初期，一个只会制药的炼药师，也敢来送死？”关如松招招狠辣，直取二人要害。
沈昭此前内里受伤，加之刚入金丹境界不稳，应对起来很是吃力，所幸秦追游的到来替他分去不少压力。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秦追游戏谑地说道。
他用短剑，身法极其灵活，而且一击不成，并不恋战，像是一只滑溜溜的泥鳅，令关如松难以近身。
更难缠的，是他出其不意的暗器，很显然，那不祥的蓝光是淬了毒，任是关如松再轻狂，也不得不分心留意。
正在三人不分伯仲，互相牵制之时，陆菱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平衡，她以一人之力破开沈昭和秦追游的联合，又逼停了关如松疯狗一般的攻击。
“陆道友这是何意？”沈昭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伤了渺渺，又企图杀我们灭口之意，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就算是心疼自家弟子，也不是这么一个‘疼’法吧！”秦追游不留情面地讽刺道。
陆菱并没有因为二人的冷嘲热讽而生气，只是对着关如松问道，“我问你，这一切可都是你做的？”
关如松用袖子擦了一下脸颊的剑伤，疯疯癫癫地说道，“师姐说的是什么？是制造爆炸和坍塌？还是杀人灭口？”
不等陆菱做出回应，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错！都是我做的！”
陆菱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对着沈昭和秦追游说道，“不劳二位费心，我望涯宗的弟子，便由我来清理门户。”
“小心。”沈昭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陆菱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长剑直指关如松，“你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举，便再也不是我望涯宗之弟子。你不仅不思悔过，还伤及同门，罪不容诛！”
程澄一面因陆菱的加入而松了一口气，一面又不免为她担心，她深知关如松的诡异之处，如若他拼了命使出此前与她对战时的那种奇怪的心法，不知陆菱能否应付得了。
可惜她现在被秦追游的结界符困在原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虽说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但总免不了有些生气。
突然，程澄灵光一现，她怎么能忘了含灵术的逆天之处呢？那第三层“借灵”之术，可并不受距离限制啊！
这样想着，程澄盘膝而坐，沉下心来，运转起含灵术。
眼花缭乱的灵之世界中，前方有彼此缠斗的陆菱和关如松，后方有时刻保持着警惕的沈昭和秦追游，还有郑渺渺，以及她自己，灵之场的混乱和复杂，超乎程澄的想象。
程澄冷静地在相互缠绕的灵之场中游走，抽丝剥茧般锁定陆菱和关如松。她屏气凝神，首先排除自身的干扰，将全部精力集中于二人身上。
她耐心观察，陆菱修为在关如松之上，但因为顾及着想要保留人证，反倒束手束脚起来，而关如松则是宁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狠毒，一时间局面陷入僵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程澄先放了关如松一马，转向陆菱。
很快，程澄发现，陆菱的剑招极稳，说她是所见过的同辈人中剑道第一者也不为过，如此实力，是不应该被关如松制衡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了呢？
程澄没有过多犹豫，放开手探查，而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对战双方的注意。
陆菱只是有一种被窥视感，但关如松的反应则更加剧烈，他突然发力，一剑挡开陆菱，就要飞身冲向程澄。
秦追游岂能让他如愿？长袖一甩，五枚飞镖直奔关如松各处要害，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分神应对。
“关如松，别再执迷不悟！”陆菱呵斥道，再次发起进攻。
而此时，程澄已经进入一种此前从未达到的状态，她隐隐感觉到，这才是摸到了“借灵”的门槛。
关如松放弃了冲破秦追游和沈昭的封锁，转而对付极其难缠的陆菱。
原本这一剑，他游刃有余，却在两剑相碰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控制感席卷全身，他手上的力一松，陆菱这一击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肩膀。
这一意料之外的变故令陆菱一瞬间不解，但她很快就抓住了这个时机，招招封锁关如松的退路，将他逼得节节后退。
程澄定了定神，“借灵”的消耗果然巨大，她这还没有借用周围天地之灵，单单是影响关如松一瞬间，就已经让她费尽力气，就在她希望趁着势头一鼓作气之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灵”突然闯入。
“谁？！”程澄立刻切断了对灵之场的控制，猛地回身，尽管她相信秦追游的结界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破开的，但还是抽出长剑，警惕地盯着不远处一块巨石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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