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暖心
运动社团合宿是很正常的事情。
井闼山排球部预定的旅馆，直接对接井闼山放假的时候。
也就是在他人开开心心拿着书包回家的时候，排球部的人就需要坐车去旅馆。
到了旅馆，首先肯定要进行房间的安排，之后就是吃饭，洗漱休息。
明天会进入正式训练日程。
童磨、佐久早圣臣、古森元也和三年级的几个前辈们住一个房间。
虽然听起来人很多，可对于榻榻米式的旅馆布局，就算一个房间住十人以上也不成问题。
“这次，饭纲前辈不和我们一起住吗？”
童磨站在饭纲掌所在的房间门边，扒着门，露出一张脸和大半身体，可怜兮兮地问。
饭纲掌听到这话，没有被童磨的话和表情愉悦到，但又觉得轻松。
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和童磨在一个房间住了。
有一年级这些新鲜血液加进来的感觉就是好，作为部长，他可以和他们住一个房间，联系联系感情，加深加深了解。
“你是小孩子吗？”饭纲掌将成熟稳重的形象牢牢定在自己身上，当着一年级新生们的面，对童磨嘱咐:“不要在学弟们面前流露不成熟的举止，会被笑话的。”
“欸——”
童磨听到这话，眼睛睁大了几分，“他们会笑话我吗？”他说着，还将视线看向了那些一年级生。
唔啊，继饭纲掌前辈的话语压力后，童磨前辈的压力也给到了他们。
一年级生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在不久前，他们还是各个国中学校里的前辈、部长，进入高中后，他们就是需要看他人脸色，阅读空气，祈祷自己不要成为前辈纷争中被无辜殃及的小可怜。
“我有做出让你们觉得很搞笑的举动吗？”
童磨的话锋直接指向了一年级生。
没办法逃脱的一年级生真想高呼——
救、救命！
这个问题，他们真的没办法回答。
童磨前辈的举止说是搞笑，其实更靠近大胆的范畴。
他总会乐于挑战在教练、前辈们雷区蹦迪的操作。很多时候能够安全生存，没办法安全生存时，他也没有特别苦恼或者后悔，可以说他的乐趣之一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和自己熟悉的人沟通。
对于不熟悉的人，也就是要隔着一些距离的他们这些一年级来说，童磨前辈在他们心里就是温柔的学长形象。
和颜悦色，总能知道他们有什么苦恼，帮他们提点建议，不时还送他们一些小礼物。
这种复杂的观感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嗯，如果从童磨前辈那个视角来看，他对人的确是两种模式。
一种对较为亲近的人；另一种对不亲近的人。
一年级生在沉默的时间分析着童磨，没有得到回答的童磨摆了摆手，表示放弃。
“不好玩。”
“我还以为一年级生中会出现个大胆地表露自己的想法的人呢！”
那还不是考虑你的感受，所以才要犹豫一下吗？
一年级生心情有点复杂。
童磨前辈真是太坏了。
饭纲掌自然有留意一年级生的反应，看着刚进入社团不久的新鲜苗子被童磨的话弄得有点蔫儿，爱护后辈的心情一下子提到最高。
他起身，来到门口，伸出手弹了下微笑的捣蛋鬼童磨的额头，说:“有了后辈之后，你的前辈架势摆得很足嘛。”
受到惩罚的童磨嘶了一声，慢吞吞道:“我也没有摆很足啊。如果后辈们想直呼我名字，我也会不会生气的。”
“啧，不要用这种话来表示你对后辈的关照啊。”饭纲掌伸出手将童磨扒在门边的手松下，“快点去洗漱睡觉，不然的话，佐久早可是会无情地把你关到门外。”
童磨一听这个，眼泪就下来了。
“圣臣的确很无情。没有了饭纲前辈你在，我的处境估计更艰难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作死。
饭纲掌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童磨，但他没有再和童磨扯什么话题。毕竟，越说越浪费时间。
他伸出手，将童磨往门旁边又推了推，确定不会伤到童磨后，说了一句“祝你好运”，然后果断拉上了门。
前辈不爱我了。
童磨看着紧闭的门，化身流泪小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他就迎面和古森元也碰上了。
古森元也拿着洗漱用品，招呼着童磨去洗澡。
这个时候的佐久早圣臣早已洗完澡回来，甚至头发都吹好了。他穿着柔软舒适的衣服坐在自己的床铺，目光扫向童磨，带着警告的意味。
[如果敢拖拉关灯的时间，你就死定了。]
佐久早圣臣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童磨叹气。
“还是饭纲前辈最温柔了。”
古森元也:“啊？”
其实温柔的还有古森元也。
童磨在洗完身体后，来到浴池泡澡。
“好舒服。”
古森元也:“也就今天舒服一点。明天可是要进行强训。”
童磨:“不知道川上君制定了怎样的训练计划给我们。”
“不知道。”
“你说川上君会把我折磨的很惨吗？”
古森元也被浴池的热水泡的轻松懈怠的脑袋因为童磨的话，一下子回归清醒。
答案是肯定的。
毕竟川上教练在车上有当着众人的面那样说。
童磨的训练要辛苦得多。
不过古森元也认为，童磨他应该可以承受。
毕竟他嘴上说累，要死了，可他总能完成川上教练给他的任务。
而且从后续的观察来看，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因为加重的训练无法承受负荷。
也就是说，童磨的潜力很大，但很明显，积极性不足。
对于这样的运动少年，有一个强势的教练催促他走出舒适区，给他更多的可能性，是有必要的。
打职业比赛的排球运动员很多未必是高中时期特别有名的苗子，之所以能够走上职业赛场，很多时候源于稳定扎实的状态，当然还有对排球的喜爱。
童磨……
古森元也没办法去预测他的将来职业会不会和排球有关。
他很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
也许——
古森元也的思绪暂时中止。他不该设想太多之后的事情，能做的就是做好现在。
如果没有一点对排球的喜欢，童磨是坚持不了那么久的。
童磨的积极性不足，那他作为队友，朋友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行动去影响童磨，让他知道排球的魅力。
“一起加油吧，童磨。”
童磨听到古森元也明显提了不少精神的话，看着带着笑意的古森元也，弯了弯眉眼，说:“古森同学也是个温柔的人呢。”
古森元也的豆豆眉往上扬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欸~有吗？”
“有哦。”童磨肯定。
古森元也长相没有攻击性，很无害。说话也很温和，待他也很温柔，总是帮他解围。
有这样的队友在，童磨觉得很暖心。
一想到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居然还是表兄弟关系，童磨就觉得不可思议。在性格上表现得如此天差地别的表兄弟，真的很少见。
“好困。”童磨的睡意涌了上来。
古森元也无奈。
“困了，就快点出去吧。吹完头发，就可以去睡觉了。”
童磨一听到“睡觉”稍微清醒了不少。
“挨着圣臣睡，让我有点压力。”
古森元也“欸”了一声，说:“有吗？我看你每次都主动睡靠近佐久早的位置，而且睡得还很香。”
童磨:“有的时候，压力是没办法表现出来的。”
他这话等于没说。
古森元也认为童磨在佐久早面前并没有什么压力。反倒是佐久早那边，要时常防备童磨出其不意的举止，会有些压力。
毕竟童磨对于佐久早圣臣来说，是个拓展了知识面和世界的存在。相处起来，佐久早的确会比较苦手。一般遇到苦手的事情，他通常的表现模式就是嫌弃、不悦、抵触、烦躁等情绪。
想到这里，古森元也嘴角微勾，他突然更加期待之后的合宿了，一定会很好玩。
童磨没有注意到古森元也的微笑，他只是听从古森元也的话，从浴池里出来。
“有点渴。”
“自动贩卖机好像有牛奶。”
“嗯。”
两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他们回去后，佐久早圣臣已经开始休息了。他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只露出头，眼睛上还戴着一方面隔绝亮光，一方面又可以避免他人打扰自己的眼罩。
“他睡了。”
三年级的前辈们轻声对童磨和古森元也提醒。
童磨和古森元也点了点头。
“真羡慕圣臣永远第一个睡觉。”
“毕竟他洗澡也都是第一个。”
“洁癖排球少年的自我修养。”
童磨和三年级的前辈们小声地感慨着。
古森元也则是在他们说话时，目光看向了“已经睡着”的佐久早圣臣。
淡淡的阴影冒了出来，然后驻扎在那里。
看来他还没有睡。
童磨坐在自己床铺时，也用自己的遭遇证明了佐久早圣臣没有睡。
他被佐久早圣臣扔过来的枕头砸到了脸。
懵逼的童磨愣愣拿着佐久早圣臣的枕头，然后看着对方摸索着他自己的包，又拿出了个枕头，睡了过去。
全程，佐久早圣臣都戴着眼罩，不曾摘下。
他没有犹豫到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其他人也有点惊讶。
这——
童磨回神，看着侧着身，背对着他的佐久早圣臣，眼睛弯了弯，说:“感谢圣臣给我的枕头。”
佐久早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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