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纯白连衣裙的少女
这时已经晚上八点有半了，北方盛夏的天气是特别热的，天空中繁星点缀，月亮被云层挡住。
两人借着昏黄的路灯放出的光，在街道上像散步一样。
江立看着两人时不时碰到的影子，勾了勾唇。
找了一家烧烤摊坐下，曲贝随便点了几种，然后耐心等着。
小姑娘今天心情很好，可能是那个少年和她说了一句话的缘故，也可能是两个人的名字靠在了一起的缘故。
反正，她很开心。
晚上烧烤摊的人不少，都是些年轻的少男少女，凑在一块，说话打趣，简单快乐。
“明天你去不去？”她问坐在对面的江立。
江立叹了口气：“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曲贝撇了撇嘴：“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能丢了不成？”
江立笑：“这不是怕吗？万一要是丢了呢，爷爷奶奶不得担心死？”
“……”
曲贝没应声。
不知从何出传来了周杰伦的《晴天》：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把距离吹得好远
……
曲贝听着歌，闻着烧烤的香味，觉得简单生活也很好。
途中，江立碰见了同学，把江立叫到他们那桌说了几句话，曲贝自己一个人撸着串。
眼神随意看了对面小巷子几眼，她好像看到了仿佛没有黑暗尽头里有人影走动。
曲贝身影一顿。
她经常来这条街吃东西，但是对面的小巷子她没去过，听说里面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曲贝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好像在那里看到了盛沐程。
只是一个背影，曲贝也不确定自己看没看错。
但她决定去看看。
刚刚走进小巷子，里面传来打斗声，还有辱骂声，伴随着拳头打在□□上的声音。
曲贝咽了咽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往里面走。
巷子里特别黑，没有一点光，路灯的光也照不到这里来。
她打开手电筒举起来，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
穿着灰色衣服的少年正揪着一个男生的领子把他往地上摔，他力气很大，那个男生啊的一声想起来却也起不来。
盛沐程眼神凶狠，和之前懒洋洋的样子截然不同，这样的他带着野性和少年感。
曲贝心跳加速。
盛沐程动作干脆利落，一下子撂倒了好几个人。
他自己一个人把对面的十多个人吓得不敢出手。
他们好像感受到了光亮，齐刷刷的眼神朝曲贝看过来。
盛沐程皱了皱眉，看向离他们不到二十米距离的女孩。
少女穿着纯白连衣裙，身姿纤瘦，一双同色系的白袜和小白鞋，长发柔顺的披在后面，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大眼睛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纤细的手举着手机，嘴唇微抿，皮肤白到发光。
是一张特别纯的初恋脸。
盛沐程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没找到和这个少女相关的画面。
方长泉看是一个长的这么漂亮的姑娘，眼神都直了。
片刻，他看了眼又恢复懒散样的盛沐程一眼：“盛爷，今天是我们错了，我替兄弟们给你道歉。”
说完就九十度大鞠躬。
站在他对面的男生勾了勾唇，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以后别再来这条街收个屁保护费，要是让老子再看见，老子废你一条胳膊。”
少年语气张狂却又震慑人心，带着毋庸置疑。
方长泉知道盛沐程这人不好惹，刚刚也见识到了，他能屈能伸，当场答应：“一定。”
说完，盛沐程抬腿离开。
曲贝目睹了这一切，她在害怕的同时又心跳不止。
在盛沐程经过她身边时，她脑子是空的。
站在那一动不动。
方长泉是打算等盛沐程离开这条巷子后再把曲贝抓过来，可盛沐程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在经过女孩身边时一同抓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方长泉气的不行，妈的，这么纯的姑娘让他妈盛沐程给要了。
操……
曲贝被盛沐程拽着走到巷子口，她脑子空空，只是条件反应下意识的被他拽着没动作。
男生手掌温热，在碰到曲贝胳膊的时候，温度开始蔓延，直至全身。
她说不出心里是高兴还是激动，就是傻了，什么也没想。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暗恋了一年多的人真的会和她离得这么近。
太不真实了……
可男生俊秀的眉眼，完美的脸型，还有瘦削的下颌线，以及那又重新上来的懒散样，都在证明，这是真实的。
“不用谢。“男生撂下一句话就想转身离开。
他是觉得这姑娘长的是漂亮，不过漂亮的他见多了，更何况这人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是个乖巧的小猫。
他也没心思去教坏乖孩子。
“等等。”女孩有点着急的抓住他的衣摆。
他愣了愣，然后回头，女孩有些不自在，片刻后她说：“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要不会感染。”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盛沐程挑眉，“不用了。”
“用不了几分钟。”女孩语气真诚：“真的会感染，没骗你。”
盛沐程勾了勾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
曲贝强忍住心里的紧张，抬眼看他：“你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药。”
说完就跑开了。
盛沐程愣在原地，看着女孩跑开得身影发呆。
女孩裙摆被风掀起弧度，头发被风吹着，然后跑向对面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一脸着急，看着女孩眼中有些宠溺和无奈。
盛沐程忽的笑了下，像是自言自语：“真是疯了。”
夜晚的风也带了燥热，月亮出来了，月光洒满大地。
女孩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还拿着塑料袋。
曲贝抬头看他：“我们去对面的烧烤摊行吗？”
盛沐程勾了勾唇，没拒绝。
曲贝跟在他旁边，两人穿过马路，曲贝强忍着快要到嗓子眼的心跳，大口呼吸。
盛沐程倒是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劲儿。
曲贝突然想起了之前听别人说的，盛沐程是孤儿，无父无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过他有个姐姐，嫁了个富豪，每个月都给他钱。
曲贝听到这些不知真假的消息的时候，心里是同情他的。
但不知为什么到后来就变成了喜欢。
连曲贝都感觉奇怪。
江立刚刚听曲贝解释了，他当然知道盛沐程，也可以说整个一中就没有不知道盛沐程的人。
可江立有一种感觉，曲贝在面对盛沐程时特别容易紧张。
曲贝这个人，平时都是安安静静乖乖女的形象，对什么都不在意，话也少，就算是面对危险的情形时她也挺镇定的，可现在她给盛沐程上药时手明显发抖，而且大口呼吸。
江立从小和她长大，知道她只有在特别紧张的时候才会大口呼吸。
他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些苦涩。
盛沐程脸上有不少的伤，嘴角也渗出血，这样的他带着野性不驯。
少年眼眸很深，似笑非笑又懒散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不到五分钟时间，曲贝给他上好药，又给他贴好创可贴，才敢看他：“好了。”
男生没动作，轻嗯一声。
她把药膏重新放在袋子里，然后递给他：“这些药就当是你把我拉出来的感谢费吧。”
如果刚才盛沐程没管她，不把她拉出来，那些小混混肯定不会放过她。
谢还是要谢的。
男生看着那个白色塑料袋勾了勾唇，片刻后他接过来。
江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对女孩说：“走吧，也不早了。”
曲贝点头，然后觉得就这样走了有点可惜，她笑了笑：“再见，盛爷。”
在场两个男生：“……”
说完，女孩就跑开了，留着盛沐程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愣。
许久，男生笑出了声。
曲贝怀着雀跃的心情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着刚刚少年牵着她胳膊的样子，那还是两人第一次靠这么近。
想到这，她胳膊上好像还留有男生手上传来的余温。
她睡不着，心里开心的不得了，爬起来坐在桌子上，打开电脑点开企鹅号，在空间里发了一条动态：“今天，和他有关的有三件事：
第一：去办公室的时候他把我手里的笔记本撞在地上了，他和我道了歉，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在学校举办的签名活动中，我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他名字的旁边了。
第三：今天晚上，我看见他打架了，他把我拉出来的，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我，也可能转脸就会忘，可没关系。
城市灯火阑珊，少女脸上带着笑，一只手握着鼠标，眼神专注的看着电脑。
她把这条动态设置成仅自己可见。
有风吹过，女孩笑着起身把窗户关上，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曲贝是被手机电话吵醒的。
她皱了皱眉，坐起来愣了几秒然后按了接听：“喂？”
林芙语气激动：“贝贝，还没醒啊，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出去玩的吗？”
曲贝嗯了一声，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八点半多了。
她赶紧起床，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不好意思啊，阿芙，我起晚了。”
对面声音听起来挺高兴的：“没事没事，我也才刚刚收拾好，那我们游乐园见吧。”
几秒后，女孩又补充，声音羞涩：”别忘了叫着江立一起哦。”
曲贝正梳着头，听见这话笑了声，然后回答：“知道了。”
对于感情方面，总有些人是勇敢的，就像是林芙。
可也有些人是怯懦的，就像曲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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