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抽黄鹤楼的少年
晚上，雨越来越大，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和地上，发出滴滴答答清脆的声音。
曲贝特别喜欢听雨，温柔平和又宁静，她觉得是浪漫的。
因为雨越下越大，学校不上晚自习了，住校的学生都回宿舍，跑校的也都回家。
曲贝眼看也不能骑自行车了，干脆她和江立跑着回去。
两人拿着两把伞，在教学楼门口，曲贝看见了盛沐程。
男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烟，曲贝在超市货架上见过那种烟。
叫黄鹤楼。
她看着男生高高瘦瘦的背影，心跳加速。
江立发现了她看着那个背影的眼神，羞涩的，紧张的，充满喜欢的。
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
曲贝喜欢盛沐程。
可能已经很久了。
他垂下眼，没什么起伏的说：“走吧。”
曲贝点了点头，走向教学楼门口，走向那个少年。
经过他身边时，曲贝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要是说两人认识的话，也没见过几次面。
说不认识的话，他也帮了自己很多次，自己还给了他糕点吃。
矛盾啊。
在她犹豫的时候，盛沐程已经注意到她了。
女孩肩上披着大一号的校服外套，显然是她那个小竹马的，松松垮垮的，她本身就小，披着大一号的衣服看起来更小了。
让人不自觉产生保护欲。
看女孩是不想和他打招呼，他挑了挑眉，刚想打招呼，两人已经走进雨里了。
他还没来得及伸出去的手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果然，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烟，火星明灭，在他眼中形成倒影，吹去了一起无法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垂着眼，眼前出现了一双沾了雨水的小白鞋，再往上是白皙细瘦的脚踝。
盛沐程一愣，抬眼看眼前的人。
少女在雨中撑着伞，眼神明亮，肩上的外套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件白色衬衫，额头有几缕碎发，自然又乖巧。
他们两个，一个在雨中撑着伞，乖巧安静，一个在二层楼梯上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
这个情形，江立以后回忆起来，都觉得浪漫。
一眼万年。
半晌，曲贝攥紧伞把，嘴唇有些白，声音软软的：“你是在等人吗？”
盛沐程没说话，眼中是含着笑的。
不一样，她和别人还真不一样。
曲贝看他不说话，顿了顿又说：“我看你没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
“不介意。”男生打断她，伸手把嘴里的烟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然后走进她的伞里面。
女孩愣住了，看着他没动作。
两人离得很近，男生弯着腰，身上干净的气味被曲贝嗅到，和她身上的是相似的。
只不过，他身上还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干净又好闻，直沁鼻腔。
她心脏砰砰跳，那种开心快要压制不住。
女孩实在算不上高，她举着伞愣在那里，盛沐程一米八七的身高迁就着她的高度，弓着腰，都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真她妈乖。
两人对视了不超过三秒，曲贝呼吸顿住，男生瞳孔很深，像汪潭，眼型是桃花眼但眼尾是微微上挑，比桃花眼多一分冷漠淡然，睫毛不长但胜在密，眉毛也带着英气。
曲贝真的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不到三秒的功夫，她竟然能看的这么仔细。
男生笑了声，伸手抓住伞把，和她的手微微碰到，带来触电感。
“我打吧。”他说。
曲贝松开手，那被他碰到的手微微动了动，耳朵变红。
盛沐程勾了勾唇，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两人胳膊碰到，不知是有意无意。
曲贝虽然开心，但自己还是存在理智的，她指了指前面撑着伞看着两人的江立，温声说：“这把伞你就先打着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没等男生说话，她跑进雨里，然后钻进那个男生的伞中。
男生重新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女孩披在肩上，两人往前走。
盛沐程就这么撑着伞呆在原地，手里的被雨水熄灭，还有淡淡火光明灭。
女孩突然回头看他，侧脸宁静美好，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距离有些远，盛沐程看不到她特别明晰的样子，只有模糊的轮廓还有那个甜甜的笑。
对，女孩朝他笑。
这一刻，盛沐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等两人走远了，盛沐程低笑一声，眼眸垂下，低着头。
“盛爷，怎么在这呢？”孙之胜从雨中跑过来躲在他伞下。
男生扫了他一眼，抬腿往前走。
孙之胜赶紧跟上，“去哪啊，你不是让我给你找个妹子吗？我给你找到了。”
男生没出声，半晌，他问：”哪呢？”
孙之胜就知道这人不可能真的喜欢那么乖的，他笑嘻嘻的指了指后面：“那儿。”
盛沐程回过头，一个浓眉女生穿着被改短的裙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正冲着他笑。
盛沐程没什么表情。
“漂不漂亮？”孙之胜压低声音：“你看看这身材，大胸美女，兄弟靠谱不？”
盛沐程看着女生那腿，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孩细直白皙的腿。
那才是双真的美腿。
男生轻笑一声，然后勾了勾唇走向那个笑得妩媚的女生。
范丘晴看着那个长的完全可以称作完美的男生朝自己走过来，心中暗暗兴奋。
宣中的人都知道，盛沐程这个人花心，换女朋友如衣服，可他的皮囊太过于好看，而且还那么张扬不羁。
青春期的女孩子，大多数都对这种男生没有抵抗力。
范丘晴自然也不例外，自己也谈了不少男朋友，可这么帅的，也当然会让她心动。
她自认为长的是非常不错的，大胸长腿，脸化上妆也是数一数二，她也自信。
她看着男生走到她身边，收起伞，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就把她搂进怀里，凑到她耳边说话：“想和老子谈？”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本来谈恋爱就是自己无聊时的消遣，大大方方最好。
范丘晴刚刚还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很满意。
没人不喜欢直接主动又好看带着野的男生。
她嗲着声音：“是啊，盛爷。”
男生看着她那张画着浓妆的脸，眼前突然浮现那个女孩没化妆依旧白到发光的皮肤，还有那精致的五官，长的是真纯。
这是在教学楼门口，但现在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几个人。
盛沐程推着女孩把她抵在墙上，语气好像是有点不爽：“那就谈。”
他就是这样，谈恋爱就和喝口水一样简单，连别人名字都不知道，就能谈恋爱。
他也不在意自己那数不过来的前女友叫什么名字，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
记不记住名字都一样，反正又长久不了。
范丘晴愣了一瞬，知道面前这位爷性子直，没想到连她名字也不问就直接答应。
她勾了勾唇，抬脚就要吻上他的薄唇，男生突然退后一步。
他点了一根烟，朝着范丘晴吐出烟圈，女生被呛得直咳嗽，他也不在意，语气冷淡：“孙之胜没告诉你？老子谈恋爱从不亲嘴。”
范丘晴愣住，之前好像是听孙之胜提起过，不过她没当回事，就以为他是假正经，可现在看来是真的不接吻。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嘴唇。
她也不在意，笑着勾上他脖子，“好哦，男朋友。”
男生没什么表情，也没看她，拿起地上的雨伞也没撑伞，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明天老子去找你，今天就算了。”
他跑进雨里，浑身湿透也不在意。
窗外，电闪雷鸣，曲贝趴在窗前听雨，滴滴答答，像首无声的音乐。
解压好听。
桌子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是搜索的界面，上面几个大字：黄鹤楼烟
下面还有一句类似诗句的句子：
浪子都抽黄鹤楼，风华正茂任你留
窗外雨声很大，盖住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歌声，是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
女孩双手撑着下巴，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次，应该不会淋雨了吧。
翌日，雨还没停，只不过是蒙蒙小雨，经过一晚上雨水的洗涤，空气都变清新。
今年五月份的天有些燥，天气阴晴不定。
曲贝吃了早饭，问李怡华：“奶奶，现在白桃还没有吗？我想吃荷花酥了。”
老人嗔了她一眼，眼神宠溺：“五月份哪有白桃，除了专门种植的温室地方，还买不到呢，等过段时间给你做。”
女孩点点头，背起书包：“嗯，那我先走了，爷爷奶奶。”
“对了，昨天的糕点都吃了吗？”
曲贝想起昨天把糕点都给了盛沐程，不知道他喜欢吃吗？
“都吃了。”
曲华很高兴，他笑着：“那再带上一点，下课饿了就吃一块。”
李怡华也附和着，起身去冰箱拿糕点了。
曲贝没拒绝，她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盒子，“奶奶，一份就好。”
“另一份给小立的。”李怡华说：“他喜欢吃。”
“嗯。”曲贝看了眼手表，也快到时间了，“走了爷爷奶奶。”
“慢点！”李怡华看着自家孙女，脸上藏不住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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