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不敢”这个说法就很……不敢什么?她不敢撒手让未婚夫跟其他男的一起吃饭?
偏偏就傅金池这么脑子都懒得动的低级演技, 每回还能戳到lisa那小姑娘的点上。
丁鸿波到底弯的直的,她可不敏感的就是这个。
当然,傅金池干的这事儿也很无聊就是了。
谁都不走, 四个人还真就一起吃了这顿饭。
席间气氛沉闷中透着尴尬,全靠严子书和丁鸿波这两个还要面子的人找点儿话题撑着。
全餐厅最佳视角的观景座,往远了看能望见海对岸的隐隐高楼。天暗下去以后,则变成巨大的摩天轮灯光, 霓虹灯光闪烁,无数彩灯犹如星辰倾泻, 给他们这一桌算是浪费。
不过傅金池那脾气,严子书如今也慢慢摸透了。他老人家不就是觉得, 自己吃饭的心情已经被打扰了, 你们说你们是纪念日是吧?干脆大家都坐下, 一起难受着。
严子书也不是不知道他爱演,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不会说破。
不然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席间开了酒, 是丁鸿波存在这儿的,经理亲自把装冰桶的小车推上来。
丁鸿波是这儿的老顾客,据说跟lisa就是在这家餐厅、这个座位第一次约会的,所以lisa今天才非要坐这不可。严子书看她的眼神有点同情,觉得她活在自己的沙堡里。
经理给丁鸿波他们两人倒了酒,只是同桌还有两个额外的客人,倒还是不倒?
丁鸿波现在看傅金池讨厌得紧,但也不能显得吝啬这点酒水,示意都给斟上。
三个人的杯子都有了酒,只有严子书遮了遮自己的杯子:“我昨天喝过了,不能喝太多。”
闻言傅金池勾了勾嘴角:“有没有冻柠茶?烦请上一杯, 少放点冰。”
这自然没有也得有,经理很快给换上了冻柠茶的玻璃杯。
然而丁鸿波看看傅金池面前那只高脚杯,只觉心里更堵了,真是宁可倒了也不想给他喝。
其实好坏也不差一杯酒了,这顿西餐,什么鹅肝鱼子酱都吃得兴味索然。
饭吃完了,lisa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赌气拉着丁鸿波坐下来,根本是个错误选择。不仅没享受得了这个观景座,反而把好好一个纪念日搅黄了,还不如去别的地方庆祝呢。
服务员过来上过漱口水,lisa老大不高兴地拿着手包,去卫生间补妆补口红。
严子书轻轻碰了碰傅金池:“你还有酒,不喝了?”
傅金池的杯子里还有小半杯,琥珀色的酒液澄澈透明。这样浪费别人的好酒,似有不大礼貌的嫌疑,他往桌上看了一眼,没说喝也没说不喝,低头问:“你想尝尝么?”
严子书暖了一晚上场子,已经有点累了,懒懒地说:“可以啊。”
谁料傅金池没把杯子给他,反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当着丁鸿波的面,捏过严子书的下巴,低头与他唇丨舌丨交丨接,爱丨昧地将酒渡入他口中。
严子书猝不及防,被捞一个怀抱里,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夺走了呼吸。
傅金池高大的身躯侧过来,一手垫在他背后,一手掌控着他,不容拒绝。严子书呜丨咽一声,本能地在傅金池胸丨口推拒了两下,剩下的挣丨扎却消弭在对方强势的钳制中。
最后还是逆来顺受地闭上了眼,沉浸在这个香槟味儿的口勿里。
丁鸿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甚至不知不觉脸色变得涨红。
他已经竭力压抑住愕然的表情,但实在还是尴尬得要命——他觉得此时不宜表现得大惊小怪,否则未免显得自己像个未经人事的小男生。事实上,丁鸿波这种生意人,当然去过各种娱乐场所,也见过各种下丨三丨滥的场景。只是,这两个人,在这种场所?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不如说是傅金池的肆意妄为震惊了他,以至于久久找不回镇定的态度。
严子书在傅金池的怀里,半推半就,一副温驯又无法抵抗的模样。他原本不情不愿地被吓一跳,渐渐地却服软下来,予丨取丨予丨求,甚至一只手渐渐环上傅金池修长的后颈。
丁鸿波脑子乱糟糟的,他向来志骄意满,眼下却如此惊慌失措,不该是他应有的反应。
事实上,他也失态了。
丁鸿波心里严厉指控傅金池乱来,毫无章法,但却又极为可丨耻地浮现比喻似的极为具象的画面,诸如一朵玫瑰被黑漆漆的荆棘缠绕,一瓣花瓣枯萎后凋零,坠落,落到他眼底心底。
一口酒咽下,lisa还没回来,这个座位附近有零星其他食客,所幸没有谁注意这边。
傅金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问:“好喝么?”
但大概丁鸿波想猜不到也很难,毕竟只有这么三个字,看口型都知道了。
严子书喟叹似的长出一口气。他在丁鸿波看不见的一侧,凑在傅金池耳边,把气息吐在他耳边,却微不可闻道:“我这么豁出去配合你,有什么奖励?”
傅金池只是哼笑了一声,带着喑哑的性感:“你要什么都行。”
严子书靠着他,眼眸低垂,丝毫不在意对面丁鸿波异样的眼光。
他平素给外界留下的印象是冷静自持,一丝不苟,以至于许多人会笃定他循规蹈矩,以强大的自制力约束自己不出任何差错。某种意义上是这样,那却只是严子书性格里的一部分。
事实上,严子书是可以冷静到把他不在意的所有人不当回事。
傅金池那种强烈到炽丨热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其实不是真正令他退缩的东西,但严子书要把缰绳牵在自己手里。等他一旦划定了自己的那条线,又几乎可以无限制地包容和容忍。
一个丁鸿波能算什么,傅金池要示威还是要宣誓主权,严子书都乐意由得他。
因为不管会惹得对方震惊、轻视还是鄙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套用傅金池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倒是傅金池抬眸,忽而冲丁鸿波笑了:“你也是,看够了么?”
丁鸿波回神,被自己口水呛咳起来:“你……咳咳咳咳咳咳!”
lisa远远地过来,看到丁鸿波咳得厉害,连忙上前几步,赶来给他拍背。傅金池才松开严子书,两人重新回到原位,仿佛刚刚什么伤风败俗的场面也没发生过。
方才丁鸿波咳得上不来气的时候,傅金池精致的眉眼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向对方道:“你要么有本事装一辈子,永远也别现原形;就算做不到,也劳驾别盯着别人的东西。”
直到lisa过来,丁鸿波还在咳。他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两对人都要乘电梯下到停车场。
临走之前,不出意料,严子书觉得丁鸿波投向自己身上的眼神变得奇奇怪怪。
这也不难想象,月把前他还靠着人家“开恩”做点零散案头工作,一副谋求生计殊为不易的样子,现在有了个靠山,光今天身上穿的戴的都说不清楚,再加傅金池那个态度,让外人看了,把他们关系往正当里想都难了。
丁鸿波此时的想法,正和严子书洞悉的差不多。
lisa说这两人是男朋友,丁鸿波觉得她是天真,身份差异和经济地位天差地别,讲爱情?
人家这么赤摞摞的糊弄,也就她那种简单的小脑瓜才会信。
何况方才丁鸿波亲眼所见,傅金池那种狎丨戏的态度,他……
他分明根本没把严子书当成平等的人对待!
说白了不就是包丨养?
所以严子书现在不缺钱了,丁鸿波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就因为攀附上旁边那个男人么。
丁鸿波觉得自己以前确实应该是见过傅金池的,大概不是这个宴会,就是那个酒会,但是这么粗暴又无礼,是什么new money?来来去去的,没有具体印象也属正常。
丁鸿波不想看到严子书像金丝雀一样捉在他手里,可他的确无权置喙。
毕竟还是要各走各路。
停车场苍白的照明灯下,司机发动了车子。丁鸿波绅士地给lisa打开车门,还用手撑了一下车顶,以免她碰到头。女士优先,优待女士,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
自然,丁鸿波并非一无是处,正是每每因为这些细节,和他身上表现出那种踏实、锐意进取的特质,对一些女孩儿来说是种莫大的魅力,可以引得她们为他着迷心动,不愿撒手。
只有丁鸿波知道自己卑劣的一面,但那是他自己也不愿面对的东西,藏起来,就当没有。
他转了一下头,傅金池他们的车在另一个区域,在这里当然完全没可能看到。
丁鸿波从另一边开门,坐进后座,lisa过了个糟糕的纪念日,委委屈屈地靠过来。
他顿了一下,胳膊已经被lisa自顾自地抱住。其实丁鸿波很少主动亲热,但他总是知道,该怎么做出“正确”的反应。以前他说服自己,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可这会儿他佯醉地闭上眼,脑海中拂过一片暗色的玫瑰花海,不太想睁开。
此时严子书也在林肯车的后座,半阖着眼靠在傅金池怀里。
傅金池就没那么老实,手从衣服里伸进去,隔着最里面一层衬衫,轻轻抚摸他的小丨腹。
但也不是要他的意思。傅金池现在时不时喜欢摩挲严子书小丨腹上那几道伤疤,摸着摸着就忽然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心里不知道想什么,眼里藏着很多话,最后却什么也不说。
严子书知道他大概还是对船上的事有阴影,这也只能听凭时间慢慢治愈。
这天到底过得精疲力尽,他头抵着傅金池的肩膀,有些昏昏欲睡。
司机自己在别处吃完了晚饭,问傅金池接下来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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