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微不足道的代价
第420章 微不足道的代价
“咔嚓~”
牢房的铁门被人打开,一群军人走了进来,带走了贞德。
通过这条熟悉的,阴暗且潮湿的长廊,贞德又一次的来到了那个大厅。
马尔福已经坐在那张桌子后等着她了,阴桀的眼中闪过刹那的讥讽。
在他的面前放置着一份文件。
那军人压着贞德让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看看吧。”马尔福说。
贞德也没有顾虑,而是抬起手翻看起了面前的文件,那是西法兰与普鲁士签订的停战条约。
条约很详细,而贞德也看的很详细。最后,她在最后看见了总统卡地亚跟马尔福的名字。
马尔福死死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半点恐惧,但事实却是,他完全看不出来。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动容。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停滞了,因为她看见贞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默默的将面前的文件合上。
贞德所率领的凡尔登防线,就如同一堵抵天之墙般阻挡着他们的进攻。
一侧跟着马尔福进来的军人颔首道。
他们并未将贞德带到之前她住过的最底层的监狱中,而是开始往上走,这里是狱卒居住的地方,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是员工宿舍。
蒙锥克堡原本是作为战争堡垒使用的,所以窗户都很小,但是这里却有着一扇很大的窗户,可以眺望远方的大海。
“贞德,你后悔吗,后悔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有结果的。”
他们都不算是什么出名的英雄,认识他们的人,也仅限于他们的亲朋好友。
但此刻,贞德的存在却无情的击碎了他所有的认知。
“但如果,你的国家抛弃了伱呢?”马尔福的嘴角挂着充满讥讽的笑容,“你为西法兰尽心尽力,甚至冒险只身进入柏林与我父亲谈判,将生命抛在身后,但是你的国家又是怎么回报你的?”
在十六岁的时候,她跟弟弟有了一个梦想,就是长大了,有钱了,就去海边看看,看看大海的蔚蓝与浩瀚。
“停战协议签订后,他们直接就将你抛弃了,将你遗弃在这座被所有人都称之为炼狱的地方。
但是没有看到关于她的名字。
但他们都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这也是他愤怒的来源。
马尔福一直都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阴险、狡诈、贪婪、自私,充满怀疑与不信任。
在这片战场上,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也正是因为在这片战场的失利,才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麻烦的事情。
贞德听他提起过那个女人,她很可怜,结完婚没多久,丈夫就在上山打猎的途中死去了,带着一个还没三岁的女儿,靠着亲戚的帮衬才开了那家花店。
她看了看四周,往前走了几步,脚上束缚她逃跑的脚链随着她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死别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而这短短几年,她已经经历了许多死别了。
不过贞德也没有心思跟他解释什么。
“我为什么要愤怒?”贞德反问道,“我所拯救的,是西法兰的人民,而不是西法兰的政客,政客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
有时候,贞德时常会幻想,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这些人会是什么样的。
但一切,却都与他所想的接壤相反。
“你不恐惧吗?”马尔福声音低沉的说,“你觉得特斯拉留给你的这份衣服,能保护你不死吗?”
贞德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远方的风暴,贞德的家乡在默兹河附近,算是很内陆的地方,而她的家庭并不算是富裕,十几岁的之前,她的活动范围基本上都离开不了那个小镇。
“啪嗒”
而在这场战争中,在这个世界上逝去的人,或许将以百万甚至是千万为计数。
她的存在,就好像一面镜子,完美的照出了他的反面,他的丑态。
在军队里,她认识了许多有趣的、可爱的人,他们的名字至今都留在贞德的脑海中。
对面的马尔福终于绷不住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快意。
“在一切卑劣的情感之中,恐惧是最要不得的。”贞德回道。
<div class="contentadv"> “你可能会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处死。”马尔福继续道,“你不惧怕死亡吗?”
如同一个被彻底利用完后的垃圾。”
大门随之关闭,贞德能明显的听到大门上锁的声音。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澄澈的眼神,即使她已经在这样阴暗的牢狱中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卢可会继续读自己的艺术学校,那是西法兰最好的艺术院校之一,毕业出来,他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会有更多人知道他。
马尔福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直立起了身体,眼神中不再有愤怒,但也不是欣赏,像是对一个玩具彻底失去了兴趣。
但他们也正如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人一样,是一个个有着自己的家人,有着爱自己的人,有着自己的生活,有血有肉的,曾在这世界上活过的人。
“是。”
马尔福的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了。
但是,现实却无情的给了他一棒。
不过她居住的地方在最上层,那应该是典狱长住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很精致,有地毯,有床铺,甚至还有古朴的木质衣柜。
这或许是马尔福给贞德的临终关怀,也或许是他想要让贞德感受了生活的美好后,怀揣着对生的渴望绝望的死去。
不过这扇窗户被很多铁条做成的格栅束缚住了,不过就算没有这些格栅,也没办法通过这扇传窗户逃离,因为这里太高了,是在高塔之上。
贞德看过很多战报,或者说,在凡尔登战场的那些天,她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无比庞大的数字。
现在,她到了可以随时看大海的时候,但当初约定着陪她一起看大海的人却已经不在人世。
相比于他自己的利益来说,就算是囚禁自己的父亲,就算是再付出几十万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贞德的眼神很坦然,“我几年前就明白要的东西是不可能全部得到手的,若要想得到什么,就同时非得放开什么不可。”
“惧怕。”贞德不可否认的点头道,“但我问心无愧,死也自然死的坦然。”
而对于发动这场战争的那些野心家而言,他们或许只是战报上一个个苍白的数字,根本微不足道。
她来到了窗户边,透过铁格栅之间的玻璃眺望这片汪洋大海。
贞德的平静就如同一个巴掌在他的脸上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成为凡尔登战场的总指挥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是皇子。
他给自己画了一幅自画像,他确实很有天赋。
所以在成功的签订停战协定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将文件带到了蒙锥克。
而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呢.
贞德根本不敢细想那究竟是何等庞大的的哀伤。
四周原本站的笔直的狱卒们似乎也被这话所打动。
血与泪,不足以描绘出这场战争万分之一的残酷。
“将她带到上面的房间,给她准备一顿晚餐。”马尔福说。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老布朗可以抱抱自己的小孙女。他在战场上经常把孙女的照片拿出来看,看他喜爱的模样,以后说不定会因为他的孙女把烟给戒掉。
马尔福在几年前曾经指挥过几场战役,几乎都是以完美的胜利为结局。
那军人明白了马尔福的意思,点了点头,接着就示意着其余的狱卒带着她离开了这个房间。
刚刚考上巴黎艺术学院的十八岁少年卢可、一杆旱烟枪不离手,女儿刚刚给他生了一个孙女的老布朗、还有幽默风趣,总是想要娶自家门口的花店的寡妇老板的格斯。
他无比渴望着那个光辉闪耀的贞德也能露出丑态,渴望着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使堕入凡尘。
“然后呢?你不绝望吗?你愤怒吗?”马尔福起身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压抑着怒火道,“别在我面前强装镇定,贞德!你骗不过我。”
他开口道,“将大法官叫过来,还有,将她带下去。”
“贞德啊贞德,前些天你跟我说,你除了叛国之外,无所畏惧。”
“噗哈哈哈哈哈!!!!”
他们只是这片战场上一名名不起眼的小兵。
她的光辉,她的优秀,让原本自以为优秀的马尔福显的那么的无能。
在马尔福看来,保护贞德的这身带有特殊功能的军装,应该是特斯拉制作的。
他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即使是那些表面看上去再怎么友好的人,背地里可能存着无比肮脏的想法。
还有那个想要娶寡妇的格斯。
乌云在天空密布,云雾拉扯着风浪向着海岸靠近,暴雨倾盆,雷声轰鸣,海燕迎着风浪在空中翱翔。
“大概在晚上七点之后,您的晚餐会给您送过来。”那穿着军人的军人对着贞德行了一礼,接着缓缓的退离了这里。
停战协议签订,西法兰的人民将不再受到战争的影响,将不再担忧某一天会有一颗炮弹丢在自己的脸上,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刚刚成为凡尔登战场的总指挥的时候,他志得意满,觉得自己也必然带领普鲁士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今后也将成功的接过自己父亲的皇位。
孤儿寡母过的很清苦,还经常受人欺负。格斯跟她互有好感。
那女人本可以结束那受人欺负的生活,重新过上一个好日子
包括贞德自己,或许也可以跟她的家人,一同在这海滩边漫步
不过好在,所有的痛苦、悲伤,都将在今天终结。
所有人都将过上一个好的生活,走向一个新的方向。
只需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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