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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半


柳知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谢谢。”

        “谢我?”沉时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你谢我做什么,我倒希望她不管你们。不过她算的出的卦象我自然也算的出,虽然结果略有不同,但是我已经为我当时的犹豫付出了代价。”

        是了,沉时本身可以让姜水青伤亡更小的通过新纪元通道,可惜他在杀意中摇摆不定,因此没有拦下姜水青。明明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却让人困顿,沉时做不到真的抛弃她。

        他不知道姜水青是否真的能脱身,他不敢赌。所以沉时最后还是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他狠不下来看姜水青因自己的私心送死。

        “谢谢你救了我师姐。”柳知重突然顿住,声音是刚哭之后的喑哑,“我们欠你一条命。”

        沉时对这种自动把姜水青划分到柳知重自己阵营的行为有些不满,“你师姐?”他说的很轻,像是在仔细品味着这三个字的含义。

        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映照在他眼底,抬眸,随即笑道“怪不得看你这么想让姜水青记起来,看着故事倒不少。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句话,这里是新纪元,新纪元潜规则第一条:放弃你那没用的地球感情。不然你想活下去都很难。”

        柳知重心里知道是事实,不过不愿面对。或者只是不想承认姜水青不记得他,所以更不愿看见沉时。总之仅仅“嗯”了一声之后别扭的别过头去。

        同时,躺在床上的姜水青闷哼了一声,沉时精神力扫过,原来是右腿的伤处还没愈合,深紫色的黑雾环环绕绕在创口周围。因为她蜷着身子,就一直被压住没有发现,现在正往外渗出着点点淤血。沉时轻手轻脚地把她翻过身来,轻抚过伤口,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闪过,伤口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师姐!”柳知重眼看着就要靠近姜水青,却被沉时逼停。“别看了,是我上赶着干白工。再凑近就让你来,你若是治得了她,我和时竹生到省事。”

        沉时平时说话中自带一种少年的温和,“她既然煞费苦心把你捞了出来,我自然不好再在无端情况下对你做什么。外面是你老师,你个当弟子的,看护理所应当。”

        柳知重没再多说,听出来沉时的话语中隐含的驱逐意味。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目光在姜水青身上停留了几秒,最后还是转身——在这里得罪沉时的确没好处。姜水青既然暂时没事,柳知重也不是天大的傻瓜。

        沉时看了看沙发上的姜水青依旧昏迷,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里嘲笑了几句自己多管闲事。

        ——先是杀心不绝放任人送死,再是回头救她后才发现她明知道自己根本死不成,这种情况也狠不下心来痛下杀手或者不管不顾。

        他轻轻的把姜水青搀起,细心的让她踩在金色遁光上,将人搁置在卧室的床上。

        刚把姜水青安置好,似是有什么感应,沉时猛然站起,但又僵在原地,跟着是一阵嘶啦啦的急促呼吸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衣上血色殷然。

        心念一动,沉时不顾重伤瞬移回自己屋中,后像消耗了最后一丝气力一样,无力跌坐在床沿,面色苍白如纸,瞳中甚至在某一瞬间失去了聚焦。

        这是姜水青的伤口反噬,这次是关于新纪元的惩击,姜水青没死成,新纪元自然不会少了他一份。

        银白色的月芒笼罩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美感,沉时兀自使用了不少道具,就伏着床沿憩着。

        这是新纪元对他的眷顾,同时也是对他的残忍。

        “真的不记得了吗?”这话声音不大,柳知重怕打扰了姜水青养伤。不过也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姜水青现在还是昏迷,哪怕是大喊大叫估计也听不真切。

        他终究是没放弃,又不顾陈三湖阻拦,擅作主张跑了回来,看着床上无声无息的姜水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终未落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此刻没了刚进新纪元的激动,柳知重冷静下来,才真切的体会到了新纪元的残酷。

        “对不起啊,”柳知重跪坐在她床头,看着夜色下少女的面容,心中的愈发坚定,“不会有下次了,无论怎么说,还是为了救我。”

        不说他也知道,为什么放手就会失去,只有死亡这一种可能,不过是他们过新手主线定然出事这一种可能罢了。话说着,还是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眼泪无声又挫败的挂在面上。

        谁想得到这不大的声音能真的将人惊动。

        “收收你的情绪,波动扰的人头疼。”姜水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草,还哭?怎么这么脆弱。”

        正是这股情绪将姜水青强行唤醒。沉时和姜水青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双双对情绪波动敏感无比,固然是一个拿捏人心的利器,不过今天这情况到有些脱离掌控。

        为什么现在柳知重的影响对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之前在任务空间内,这人的情绪波动可也不小,但是自己没有受影响。对于这一点,姜水青暗暗心惊,秉持双面思考态度。

        “师姐,你醒了!”柳知重看见姜水青抬眸,第一反应便是想去拽她的手,却被姜水青避开。“我不喜欢被人乱碰,你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像是为了应景一样,姜水青即使是虚弱状态,也动作利落的翻身坐起,小臂抵在床上。下一秒,一枚闪着寒光的刀片便干脆的出现在面前人的动脉处。

        “师姐,我……。”柳知重感受着脖颈处传来丝丝的凉意,身形僵了僵,被突如其来的对立打的措手不及,“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来?我也能帮你们很多忙。”这话说的无厘头,语气也有些低落。

        姜水青意外的挑了挑眉,感受得到那一瞬间的条件反射和期盼。刀架在脖子上,这小家伙脑子里想的是自己会不会赶他走?自己原来的身份在这人眼里可能很重要,这条信息值得利用。

        “帮很多?小家伙口气不小,”在柳知重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扣了两声,没等应答,沉时便开门进来,倚在门框上,脸上表情笼在阴影中,令人看不出喜怒,也不知在外听了几句。

        “你这话说的未免早了些,看来是我不够残忍,”还是没吓唬着这人,沉时心中叹气,不过又玩味的看了柳知重一眼。

        “因为那个白银手铐,你老师和你的主线一人通关全员通关。他因为自不量力伤的有些重,所以我们可以容许他在这里再待一阵子,直到你完成主线开辟你们的空间。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你似乎开局就要面对第一主线哦。如果你能安全过完主线,再来和我讨论不迟。嗯?不用那么看我,想要命的话你过几天就必须去通关。”沉时还故作心疼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柳知重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回头看向门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只知道哭,想当废物?”看着柳知重的倔强表情,沉时心下其实有些不忍,在新纪元中多少年没见过一个这性子的人了,不过依旧出言嘲讽。

        恰此刻云散月明,他推了推眼镜“姜水青恢复的不好,是你强行吵醒她。如果再用你那乱窜的情绪惊动她,我就把你丢出去,那样你可会连主线都进不去。你也看得出来,她拦不住我,所以也别妄图用什么要挟打动她从而控制我。”

        话音落,柳知重低垂着头,起身,步态踉跄。走了几步后,他回头,看向姜水青。却见姜水青看着沉时,脸色虽然苍白,但却一副调笑的面孔对着沉时。

        “沉沉啊,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不胜荣幸。”她的表情很夸张,弦外之音更是一听就出。

        沉时摇摇头没承认,“自作多情。我们联系密切,这小家伙真的很吵,看着不顺眼罢了。”姜水青倒也不纠结的挑挑眉,只不过半点没有遂了柳知重的意拦下他的意思。

        沉时看着柳知重回头时眸中流转的不舍甚要溢出,又不禁开口嘲讽道,“看什么,别一副哭坟的样子,你这么希望她死?姜水青的态度还不明确?”

        柳知重走到门口,不顾压力一把拽住沉时,喉中低吟似是幼兽的声嘶力竭,“你和我一起走,你不也打扰了她。”

        被人拽住的感觉真实的反馈在沉时的身上,沉时一怔,这在他眼里无疑是一种幼稚至极的方法。不过不知为何没有反抗,在为姜水青带上门之后跟着柳知重走了出来。

        柳知重凭着一股莽撞拽出了沉时,现在却一时茫然不知道做什么。他没有立场,也看得出姜水青对自己的态度,她真的变了很多。柳知重最后还是走到沙发旁径直坐下,一时静默。

        “小家伙,有多少人想和我说话请教都没机会,你在这白搭时间。”沉时的声音缓缓,只是自顾自的把刚刚被抓出褶皱的衣料捋顺。

        “有什么想问的要快些问,过了这会儿我可能再也没有这个耐心,这是新纪元。”他见柳知重没有开口,想着这性子之后定要吃亏,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过得好吗?她之前就很厉害,天赋一定很强大。”沉时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柳知重这第一个问题看起来如此的无关紧要又感情用事。

        不过他摇了摇头,“你倒是真会发现问题,她除了算那一卦,你还看见过什么天赋?那么危险的情况,她连遁光都召唤不出。这三年下来,无天赋者不是进化就是消失。姜水青算是一个异类,过的多好算不上。不过她脑子够用,况且有我在,也没有多糟糕。”

        “怎么可能?”柳知重几乎下意识的说到,“她的各类指标甚至比我优秀,任务能力更是出色。连我都有伴生天赋,新纪元只看中实力。”

        “对,”沉时大方承认,目光中却隐隐淌着些晦暗,“她的确有天赋,并且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你猜猜为什么?不过我想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猜中。如果你真的运气那么好,就代表你离被抹除了也不远了。”沉时本就有近乎一米九的身高,轻描淡写甚至略带善意的说出这些也让人感到压迫。他近乎是在俯视着柳知重,“你不应该在这些事情上面较真。”

        “关于师姐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无需计较的。”柳知重少有的坚定,声音铿锵清脆,“我在这一点绝对自信,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人都要了解她。”

        沉时垂下眼帘,连有些对峙的气氛归在他身上,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松散感觉,他把食指搭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现在的你还差得远。况且当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统统被抹去,姜水青的本性你应该了解一些,抹去了记忆,哪怕再次恢复。若不是那一卦,真出了事,她会首先选择我。”

        “但她的刀从来不会冲着自己人。”柳知重毫不畏惧的直面沉时,心中暗暗的和他较劲,防止自己落了下风。“真的不会吗?”想到刚刚那幕,沉时笑了一声,落在柳知重那自然是格外刺耳。

        那也是姜水青唯一一次对柳知重刀剑相向,所以当时他甚至想不到躲开——柳知重从没有在姜水青旁边依旧保持戒备的习惯。

        “姜水青早就不是你的师姐,更不是你们可靠又锋利的姜少将。”沉时笑着,但话里话外却是故意给柳知重泼冷水,“我没说错,小少爷。你们本就是一个机关的人,虽然都是同级别军官,但你比起她差的远,更多的靠了祖辈功勋。外头那中年人好像是更高层的长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柳知重之前确实从属于一个自封正义的地球保护机构分支特种部门。

        他听了这话霍然起身,手刚要拎住沉时的衣领,就被沉时轻易拍开,“你打不过我,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说完淡然的观察着柳知重强烈的情绪波动。

        “你都知道,你到底是谁?”

        沉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有些自顾自的说,“小家伙,你出任务的时候也这么任性还爱哭吗?还是说你们部门只靠姜水青,你只用跟在她身边打下手?那确实惨了些,你必须快些成长起来。”

        柳知重少年心性,自认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又有祖荫庇护,混几个功勋,就可以视作不辱门楣了,练得一腔正气心灵脆弱,无可厚非。

        “你到底要做什么?”柳知重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头,沉时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矛盾,仿佛故意支撑着什么,这让他更加无从下手。

        直觉告诉柳知重,沉时应该是一个平和而强大的人,顶多有些傲气,不愿屈居人下或是受制于人。而今天这些话看似犀利,但是能在如此环境下对陌生人做成这样也已经很了不起。其中包含的巨大信息一定隐藏着什么目的,这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告诉自己这么多影响重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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