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怀疑被掉包了

李长湖只认一个理，谁也不许欺负他外甥女，不答应那咱们就别谈了，反正她外甥女有本事，不怕找不到愿意合作的对象。
  他抱着胳膊瞪眼看着胖老板和陈掌柜，“府城的黄家可是非常想跟我们合作的，那黄公子为了这事儿磨了三天，我家连漪因着跟你们俩个更熟，都没答应他。”
  李长湖不知道连漪要谈的是什么买卖，却知道一个道理，有人抢的才是好的，不要以为离了你们我们就办不成事儿了！
  还别说，李长湖的话让两个中年男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互相看看，然后又很快别开头！
  连漪挑眉看看自家小舅舅，没想到她这个小舅舅居然这么会谈判！
  胖老板和陈掌柜都被李长湖给说出了危机感，谈条件的时候就没敢狮子大开口。
  连漪用每年六道菜得到了福来酒楼的一成股份，顺便签了白玉脂的供应协议，从每天两板到每天三板。
  本来胖老板想要五六板的，现在只给我三板，胖老板十分不开心！
  三板只够他卖半天，胖老板裤着脸摸着下巴估算，一天一百盘不够卖的！
  连漪看着胖老板郁闷的脸开导他，“您这儿是酒楼，不是下面那些小饭铺子，您这儿要的是高雅，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白玉脂您这儿是独一份，若是要多少都有，您这菜可就不新鲜了！”
  胖老板闻听此言茅塞顿开，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对呀！这几天我这酒楼都被人吹的天上有地上无了！”
  胖老板心花怒放的走了！
  陈掌柜看看关上的门，然后抬手倒了两杯热茶，推到连漪和李长湖面前，“喝喝看，这是我自己窨的茉莉花茶。”
  连漪顺从的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嗅一下，小小的抿了一口，“这茶不错，陈叔还有吗？给我拿一些吧，我娘爱喝这种茶。”
  陈掌柜微笑着挑了一下眉，刚要点头，眼角瞄见牛饮的李长湖，陈掌柜僵了一下，嫌弃的挪开眼睛！
  转过头朝连漪点头，“还有一些，一会儿给你包一些。”
  连漪放下茶杯，严肃的直视着陈掌柜，“我要做的这个买卖是提炼素油，比菜籽油产量更高，味道更好，而且……价格低！”
  陈掌柜越听眼神越亮，虽然大多数百姓都吃猪油，可是猪油价格也很高，而且还不是随时都有的，毕竟一头猪就那么点儿猪油！
  再有就是，富贵些的人家还是吃素油多一些，毕竟素油不会凉一点就凝固了！
  可惜素油很贵，就是他家也不是能常常吃到素油的。
  陈掌柜脑子里思绪乱转，脸上却笑的温和，“丫头啊，这事儿是真的？”
  连漪平静的点头，她也不想这会儿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原本她想等自己做大了之后再找个靠山，再把这大豆油做起来，毕竟油盐酱醋这类关乎民生的东西很引人瞩目！
  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引人瞩目！
  虽然她不赞成外祖父那样趴着苟着，可也不想太过冒进。
  所以，连漪抬起头，“我只提供制作方法，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我要一成半的利润。”
  陈掌柜一直关注着对面的小姑娘，听她说完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的抬头，“丫头，这不像你，按说你不缺钱了，能告诉我你因何做这个决定的吗？”
  连漪没否定陈掌柜的话，若不是旱灾，她还真就不会做这么仓促的决定，她会一步一步的慢慢来，最起码现在最紧要的是让两个弟弟上学念书。
  连漪深吸一口气，“陈叔应该从甲一那听说了，我买了二十万斤粮食存在了府城了吧！”
  陈掌柜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点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买这么多粮食可不是小事儿，而且这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那可不是一百二百两银子，至少也要二千多两银子！
  这丫头一开始来他那儿卖药材的时候，穿的衣服可是打着补丁的，这丫头身上的这身衣服也才买没多久，所以不可能之前就有钱。
  连漪没跟陈掌柜解释，只是跟自家小舅舅说了一句，“小舅舅，一会儿你赶一辆车先回河湾村，小心着些，让外祖父把粮食藏好了。”
  陈掌柜脑子里就顺势有了解释，啊，原来是外祖父家有钱啊！
  李长湖没点头，他不想自己回去，他怕自家老爹又抽风，再把他硬留在家里他就惨了！
  连漪转头朝着陈掌柜露出一抹苦笑，“我们村的老人都说今年可能有旱灾，而且明年旱灾会更大，我还问了别处的老人，都说这种可能性很大，若是一个乡镇闹旱灾还无所谓，实在不行就投亲靠友，可是若是一个县，一个府都闹旱灾呢！”
  连漪正色看着陈掌柜，“若是这么大面积的旱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说您也知道，我买这二十万斤粮食也只是九牛一毛吧！”
  陈掌柜没想到会听见这么让人震惊的话，虽然甲一说可能有旱灾，却没说这么确切，这么大的面积！
  想着想着，陈掌柜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要知道，旱灾一直以来都是最为致命的灾难之一，如果真如那些老人所言，一个府都遭受旱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陈掌柜闭了一下眼睛，猛然想起前两日那位给他运送药材的车夫所说过的话：“这一路上酷热难耐，路两旁的庄稼长势不佳！”
  此时此刻，陈掌柜的心瞬间沉入黑洞洞的无底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那车夫走的道路并非平阳府，而是位于平阳府南侧的豫州府。更糟糕的是，那里有一条巨大的河流贯穿全境，可以说是整个豫州府的生命之源！
  这样庄稼都长势不好，那远离河流的地方又会如何？
  此刻，陈掌柜的思绪一片混乱，他急忙转身寻找甲一问道：“你家主子是否已经回复？钦天监对此又有何说法？”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甲一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也尚未收到自家主子传来的任何消息。
  眼见如此情形，陈掌柜心中的希望逐渐破灭。他缓缓站起身来，开始在雅间内焦急地踱起步子，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经过一番漫长而艰难的思考后，他终于稍稍恢复了平静。
  转身看着连漪，“丫头，你说吧，你有什么计划，能配合的我都配合。”
  连漪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里的焦躁，“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河边建水车，第二件事儿就是挖塘存水，还有就是各村最好都打几口深水井，最起码要保证饮用水，最后就是鼓励百姓种抗旱的作物。”
  陈掌柜想到先前提的素油，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炼素油那作物耐旱！”
  连漪见陈掌柜终于想到这儿了，微微一笑，“陈叔，菽这个作物相对来说耐旱，只要结荚期保证浇灌到位就不会影响产量。”
  陈掌柜眨眨眼，微弯腰，“丫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作物？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不光是陈掌柜听的懵了，在场的李长湖和甲一也懵的很，甲一还好，他还吃过几回连漪做的白玉脂，李长湖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儿的！
  他记忆里的菽还是那个人人嫌弃，连牲口都不敢给多吃的多余作物！
  连漪没理小舅舅的惊讶，见陈掌柜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心情变好了一些，朝着他点头，“陈叔，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菽，这种作物是上天给百姓最好的馈赠，它能做出很多种吃食，能提炼素油，只要处理得好，解决饥荒都不是问题。”
  陈掌柜突然不说话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连漪，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被人这么全方位的连漪打量，盯着，连漪一点儿都不慌，她淡定的朝着陈掌柜一笑，“您不用这么看着我，也许是老天不想让百姓遭罪，才没收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您就当是苍天有眼吧！”
  连漪这淡定的态度，把陈掌柜搞懵了，他低头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多疑了呢？
  甲一在一边急的错脚挠心，他看着师叔和连姑娘一来一往的过着招，他想大声喊停，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旱灾吗？
  最后陈掌柜也没再问什么，连漪也没再提素油的事儿，两人仿佛有默契的把这事儿搁下了！
  连漪带着一车粮食回家了，李长湖不甘不愿的也赶着一辆车回家了。
  河湾村依然平静，大家都该干啥干啥，二遍地也锄完了，李恒这老爷子这会儿正琢磨着在哪儿挖一个池塘。
  他相信他外孙女，所以这个池塘他一定要挖，就是这个地方要选在什么地方他很纠结。
  他家有两块儿地在河边不远，一块儿是好地，离河边最近，另一块儿是下等地，离河边远，直线距离都有五六十米！
  看见小儿子回来只敲了敲旱烟袋，“你娘住你大姐家了，她说不回来了！”
  李长湖不管老两口的事儿，他只关心他爹会不会把他扣留，所以他干脆也不提这事儿，只把粮食都卸到仓房里！
  卸完才想到外甥女的话，“爹，连漪说要把粮食藏起来。”
  李恒一口烟喷了出来，没好气瞥了小儿子一眼，“你还没你外甥女儿心计多呢，行了这事儿不用你管了，你去把你娘换回来，你大嫂做的饭不合我胃口。”
  李长湖撇了一下嘴，他才不信他老爹的话呢！以前他大嫂也常做饭，他爹一次也没嫌弃过！
  不过他爹没趁机把他留家里就是好事儿！
  所以李长湖连饭都没吃就跑了，那车赶的贼快，一股烟尘直扑李恒面门。
  李恒捂着鼻子眼等那烟尘过去，也错失了骂儿子的机会，气的老爷子胡子翘了又翘！
  要不是小儿子跑远了他非好好给他两巴掌，李恒背着手冷着脸回了家。
  柳树沟村这几天热闹的很，村里好几家都忙的热火朝天，林柱子家就是其中最忙的！
  也不对，最忙的是连家。
  不说连青林一天天的往镇上跑，就连他媳妇都忙的一天脚不着地似的！
  连老太太现在一天天的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她大孙女好，夸的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她大孙女能干！

  可把宋灵儿气的差点儿头顶冒烟，本来听说连漪那个闷气玩意出门了，她就想去她家串门，也顺便气气连李氏！
  宋灵儿眼里冒绿光，要是能把连李氏气死就好了，看连漪回来还怎么高兴！
  没想到，宋灵儿刚到连家门口，就听见牛车的骨碌碌声，回头一看，宋灵儿赶紧往墙角里藏！
  李姚氏那个泼辣老婆子怎么来了！
  宋灵儿她外祖家跟李家同在河湾村，李姚氏这女人在河湾村就没人敢惹，这老女人脾气火爆，不管什么人她是一点儿都不带怯的，谁要是惹着她准保连说带骂的把你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
  别人都说李姚氏讲理，宋灵儿只承认她泼辣，毕竟她娘跟这李家十分不对付，连带着宋灵儿也对李家意见挺大。
  可惜，宋灵儿不敢跟李姚氏对上，而且她自己没安好心，生怕让李姚氏发现，再一巴掌扇过来！
  李姚氏一进院子，宋灵儿就赶紧提着裙角跑了！
  李姚氏看着闺女家的院子还算整齐，心里的难受少了一些，看这样闺女的日子过得还行！
  李家大儿媳妇二儿媳妇一边一个想要扶着自家婆婆，李姚氏没空摆婆婆谱，直接摆手，“扶什么扶，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李姚氏这一嗓子就把屋里的连大郎给喊了出来，他快步跑了出来，看见是姥姥来了把连大郎高兴的眼睛都笑眯了！
  两步就蹿进老太太怀里，“姥姥，您可来了，外孙可想您了。”
  要是连漪在家一定会怀疑这个大弟弟被人掉包了，一点儿都没有在她跟前的小大人样，在她们姥姥面前完全是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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