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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花魁娘子的警告


花魁娘子的房间。

        不愿起床的小侯爷还是被赶下了床。

        司音披上丝绸睡衣跟着下了床,伺候着小侯爷穿衣梳妆……

        季怀安展开双臂,让司音方便将复杂的南楚锦服套在他的身上。

        “你为何不穿新季坊的衣服?”花魁娘子问。

        “穿啊,有点穿够了,南楚的衣服更气派一些。”季怀安笑了笑,想到什么,问:“桑妈妈也是我们的人?还有香兰?”

        司音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

        “除了金凤楼,我们还有多少人?”季怀安又问。

        “你不需要知道。”司音又补了句:“不该打听的莫要打听。”

        下了床就不认人了……小侯爷有点郁闷,不过他看过不少谍战剧,知道在敌人内部,特务之间最好保持着单线联络,否则一个出事,容易被连根拔起。

        金凤楼应该是北凉特务的联络站,所以这次动手是极其冒险的,北凉方面应该是非常看重牢中的那个人,这让他更加好奇了,可惜花魁娘子不肯告诉他那人的身份。

        他正胡思乱想着,司音已经帮他穿好了衣服,顺手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坐下,然后帮他梳理着头发。

        “这几天秦洌一定还会再来,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你做好准备。”

        “好。”季怀安点了点头。

        “你打算如何将人送出城?”司音问。

        “从东门出城,新季坊的马车每天往返泗县运送服装,早已办了免检文书。”季怀安答道。

        司音点了点头,他出动小侯爷这张牌,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虽然不会仔细检查,但保不齐出意外啊,季怀安心里一阵烦闷。第一个任务就如此惊心动魄,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若真会作诗,可以借此入仕,若是能进入南楚权力中心,以后办起事来也方便。”司音继续说道。

        “等这件事顺利结束再说吧。”季怀安苦笑。

        “你最近跟七公主、玉郡主走得很近,这两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司音说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严肃地提醒他:“利用可以,玩玩也可以,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她们动情。一名细作对敌人动情,就离死不远了。”

        季怀安:“……”

        司音帮他梳理好头发后,季怀安起身准备离开。

        “司音姑娘,那我先告辞了。”

        司音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回去时,你绕道去菜市口去看看。”

        “去看什么?”季怀安疑惑地问。

        “你去了自然知道。”花魁娘子没再多说。

        季怀安心事重重地出了金凤楼,大脑有些混乱。

        早晨,仙子湖边的清风凉爽宜人,他沿着湖边走了一阵,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

        司音的计划并不复杂,首先拿到秦洌身上的令牌,从监天司的大牢将人救出,交给他送出城。然后再杀了秦洌灭口。

        计划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困难重重,稍有不慎,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先帮司音完成这次任务。

        回府途中,他一路都在想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想着想着走到了一条岔路口,想起花魁娘子叮嘱,他选择绕道朝菜市口……

        城南菜市口,是金陵城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人流密集。

        菜市口外有一处刑场,这里凶名赫赫,因为很多死刑犯都是在这里被砍头示众的。

        一大早,刑场四周便围了不少人。

        季怀安疑惑地挤进人群,一眼便看到两具尸体被挂在高高的十字架上,炎热的天气下,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几只乌鸦蹲在木架上啃食着。

        “这两人犯了什么罪啊?死了还要示众?”

        “那里不是写着么?这两人是北凉细作。”

        “北凉细作?那应该千刀万剐,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这不在曝尸么……”

        几个南楚百姓捡起地上的石子,一脸仇恨地砸向尸体,还有的直接拿着鸡蛋砸了上去,鸡蛋黄顺着尸体流下,让本就腐烂的尸体变得更加恶心了……

        季怀安感觉到一阵反胃,立刻转身捂住了嘴巴。

        南楚与北凉打仗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的男丁死在了战场上,两国的仇恨,早已深入到了每一个普通人的骨血之中。

        司音让他走这里,就是让他看看南楚人是如何对待北凉细作的,这也是在变相地警告他,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女人,心思倒是不少。

        季怀安看了一眼便不再停留,监天司将这两具尸体挂在这里,除了示众外,更多的是诱饵,四周很可能埋伏着监天司的暗卫。

        ……

        宽敞朴素的房间中,秦洌躺在一张大床上呼呼大睡。

        一道阳光穿过窗户,斜照在他面瘫的脸孔上,阳光刺激着眼帘,浓眉一颤,秦洌惊醒惊坐起来,一看是自家的房间,他放松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昨夜他提了一坛酒出了金凤楼,一边喝一边往回走,后面的事他竟想不起来了。

        因为公务缠身,他极少喝酒,酒量比较差,加上心情更差,结果喝断片了。

        “老爷,你醒了。”婆娘听见声响推门走了进来。

        “我昨晚,怎么了?”秦洌问。

        “老爷,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大院门口睡着了,是我们将老爷你抬进房间的。”婆娘答道。

        秦洌揉了下太阳穴,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巳时?秦洌立刻下了床,拿起官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跑。

        “老爷,您洗把脸……”

        婆娘追出去时,秦洌已经出了院门。

        来到监天司时,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自从到监天司任职,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不过身为监天司副首,这根本不算事儿。

        刚一进监天司大门,一名监天司的官差快步迎了上来,这是他的得力手下梁谷。

        梁谷跟他一样,出生寒门,工作能力也相当出色。之前审讯北凉四名战俘便是由梁谷负责。

        “大人,有事禀报。”梁谷显然是在等他。

        “何事?”秦洌问。

        “兵部带回来的四名北凉战俘,其中有一个叫王大锤,他说了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王大锤说他在被押入金陵城时,见到了一个骑马的北凉人……”

        北凉人?细作?秦洌一惊:“走,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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