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开学
在那道平静注视过来的目光中,江书节的脚扎住了根,傻愣愣的不知该做如何反应,直到人来到跟前他才慌乱的去想借口,可对上张淮的视线时他抿抿嘴,不愿对这个人撒谎。
“走吧。”张淮说,他觉得两人站在冷风中说话有点傻。
江书节抬腿跟在张淮身后,安静沉默的缀在人身后像个小尾巴,他也不问去哪也不想解释自己这几天来在别人眼里怪异的行为。
思及这人接连蹲守的行为,张淮率先打开话题,“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江书节反应慢上一拍,眼睫缓缓颤动,“……阿姨对我很好。”
“嗯。”
两人默默无言,江书节摁了摁指节,问:“奶奶她不在家吗?”
肩上的背包有些重,张淮抬手稍稍调节,他们穿过马路往人行道方向走去,“奶奶前几天做了手术,现在在医院住院。”
“那……”江书节偶尔反应迟钝,但他不傻,很快就想到奶奶跟他说的话,先是担忧奶奶的身体,连忙问着,语气都比平日快上几分,“奶奶生了什么病?严重吗?做手术的钱够吗?”
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让张淮不由侧目,少年眼里是不假的关切与着急,带着寡淡的面容都生动不少,多了些生气,张淮慢慢说:“奶奶得了胃癌,医生说是中期,发现得及时,这次手术做的很成功,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段时间。”
张淮停顿下,“奶奶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我跟她说是胃里长了个小结子,所以你不要跟她说胃癌,她年纪大了,可能会承受不了。”
“做手术的钱还是够的,这个不用担心。”
张淮与医生都瞒着奶奶,直到现在奶奶都还以为只是做了简单的切除手术。
听见胃癌两个字后江书节脸色都煞白了,虽然后面张淮说已经手术切除了,可在他们长久以来的观念里得了癌症基本上就只能等死,花光家里的钱治病也只能延缓时间。
“真的吗?”江书节不确定的问,嘴唇颤抖着,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淮反问,接着他回想自己有没有骗过江书节,记忆中是没有的。
江书节不说话了,他皮肤是真的很白,所以就显得眼周红红的,看着模样怪可怜的,张淮动了动手指,将人往里面带了带。
迎面擦身飞过辆自行车,与此同时骑车那人连声喊着抱歉抱歉。
张淮松开手,“我带你去医院看奶奶。”
许是做过肠胃部手术的原因,这几天奶奶的食欲都不好,往往是这家吃了一次就吃不下第二次,每天最多就是喝喝粥,或是吃点苹果。每天的苹果洗得很干净,是由张淮提前削好块的,因着怕氧化又担心吃得不及时就没有去皮。
他们进病房时奶奶正用牙签一块一块扎着苹果吃,另一头坐着同病房的女人,女人刚做完检查出来,现在正在跟奶奶唠家常。
在看见张淮进来后奶奶还很寻常的跟他说着今天中午那家盒饭好吃让他下午继续买这家的,待瞧见后面跟着走进来的江书节时奶奶的神情都不一样了,更加慈祥和蔼,挥手招着江书节坐下吃苹果。
即使江书节情绪再内敛他也依旧只是个半大少年,他顺从地坐在奶奶身边,黑眸望着奶奶直直说:“奶奶生病了。”
语气里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奶奶一拍手反应过来了,乐呵呵想岔开这个话题,“就是做了个小手术,不碍事的,不信你问小淮。对了书节,你家阿姨对你还好吗?之前的矛盾解决了吗?”
江书节点头,“解决了的,阿姨现在对我挺好的……我以后还可以过来看您吗?”
“当然可以啊,奶奶随时欢迎的,书节可以随时过来看奶奶或者找小淮玩,不过奶奶还得在医院住半个月,书节还是少来医院为好。”
奶奶很会说话,即便江书节是个木头,奶奶很快就能将人哄好。
晚上,张淮独自一人在家,没有陪在奶奶身边他还是不放心,连带着手上的工作都做得心不在焉的,可上一个电话刚打出去没多久,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九点了。
这个时候奶奶已经睡下了。
张淮摒弃杂念快速洗漱完上床,他的房间还是保留着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张淮翻了个身,想着明天有时间得把另一个枕头收回去。
次日,初三下学期开学。
张淮照旧两个馒头一杯豆浆拿在手上边走边吃,明华中学现在管得严,学生一律不能带早餐进学校。
等进校检查时张淮的早餐已经吃得差不多,他外面穿的是校服外套,蓝白条纹的,里面塞的棉花。
照其他学生的话说穿这校服差不多跟把一棉被披身上一样,臃肿还不好看,唯一的优点就是保暖。
可即使这样,张淮在蓝白海洋中依旧是一眼就能看见的那一个。
这个寒假过去他又长高了不少,身形修长而挺拔,面容依旧白皙俊秀,没有普遍男生面临的爆痘以及变音期,独属于少年的青涩正在慢慢褪去,他像一颗不断攀岩着高峰的悬边松,迎着阳光,奋力生长。
新的一学期里班级的位置没有太大变动,许是老师觉得张淮对周边同学有带动作用,张淮的同桌依旧还是江书节。
而孙思语的同桌就不是小谷了,她们一个在第一大组一个在第三大组,中间隔着两条过道与两排学生。
看见这份座位表后孙思语的情绪明显失落起来,她拉着小谷想要游说她一起去找老师。
在排座位这个事上林老师的态度很宽和,同学有什么想法的只要是不影响学习她都会尽量满足。
本来以为小谷与她是同一条心的,却不想小谷面露犹豫,说要不算了吧。
隔着一个寒假没见,每回孙思语找小谷都被她妈妈告知家中有事走不开,次数多了孙思语也就生气了,于是后面就赌气不去找她。
谁知开学来了后小谷与她更加生分,都不想跟她做同桌了。
“小谷,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寒假里我找你这么多次,即使你再忙你也出来见我一回吧,次次都见不到人,手机也联系不上,这下是连朋友都不当了!”
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好朋友的训斥,迫切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是的,我是……”
孙思语哼了声,她是家中独生女,性格开朗的同时有着浓浓傲气,在做朋友的这段关系里,一直都是小谷跟她说话跟她玩的。
现在见小谷解释不出的模样她更加生气了,心里翻着旧账,想到之前竞赛的事直接气得爆炸。
“行,不做就不做!我才不要跟你玩了!”最后一句孙思语说得很大声,附近的同学都听见了,都在茫然学委怎么又生气了。
而孙思语挺着身板快速回到座位,一坐下就埋在胳膊里哭了起来。
她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小谷的模样,若是她再细心点就会发现小谷头发短了很多,面色疲倦不堪,眼底有着挥不去的害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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