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闹事偶遇
第二日,天朗气清,瑶儿一觉醒来,便看见陆观棋已然早早起身帮助锦娘做好了早饭,她忙挂着甜笑跑去梳洗,早膳是鱼粥配小笼包,又有四碟小菜,瑶儿匆匆吃完,便与陆观棋一并出发到码头与大虎、妞妞兄妹汇合。
今日二人并未骑乘木轮车,只是并肩同行,陆观棋生得身长玉立,瑶儿只过了他肩头一点儿,所以他便会故意放慢步子,永远可以合上瑶儿行路的节奏。
他们相依相伴这许多年,瑶儿从未有过丝毫不适,并非陆观棋天生便与她可丁可卯无需磨合,而是因为他极尽细心的迁就着她。
可被偏爱的小娇娇永远有恃无恐,如今只扯着哥哥的袖口商量道:“哥,下个月我就及笄了,你有没有想好送我何物啊?”
陆观棋歪着头看瑶儿,狡黠一笑,手语道:哦!我家的小霸王也要长成大姑娘了,那就给我妹妹买荷叶鸡吃。
瑶儿嘟起了娇唇冷哼一声,便不再理陆观棋,只径直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陆观棋露出个淡笑追上去,拍了拍瑶儿的肩头,手语:我开玩笑的,生气啦?
“是啊!好气。”瑶儿绷着小脸儿嗔怪道。
陆观棋一双眼眸凝着盈泽的光辉,神色温柔的哄道:别气了,妹妹想要何样的礼物?”
瑶儿看着他的眼眸,心气早就顺了,便再开口道:“哥,我帮妞妞选钗环的时候,看中了一副耳坠子,我中意那个。一会儿我们要去镇上,正好带你去瞧瞧啊。”
陆观棋手语道:今日这般讨好你哥,耳坠子想必很贵。
瑶儿略略有些羞涩:“是有一点点。但你妹妹的及笄之礼一生只有一次嘛,你素日做那么多工,一定存了很多银子。哥啊,你只有我这一个妹妹,千万不要小气。送给我吧。”
陆观棋当然会送给她,他靠着一双巧手,收入不菲,瑶儿的吃穿用度素来与镇上的小姐无异。
瑶儿还要再说,却听见妞妞唤她:“瑶儿,在这儿!”
她便笑盈盈的朝妞妞奔了过去,陆观棋也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伸手便能护住她的距离。
一行四人先后上了船,乌篷船轻灵灵的荡开碧水,荡进了莲花坞深处,满船莲香似清梦,瑶儿对着美景托着腮,又转脸去唤陆观棋:“哥,吹个曲子吧,不可辜负了良辰美景。”
陆观棋便取下了腰间的竹笛,天籁般的曲调便荡开在莲花坞里,世界,好似跌入了一个甜蜜而带着微凉的梦中。
一首小曲吹奏完,大虎也撑着乌篷船到了镇上,码头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瑶儿便又从仙宫美梦之中,回到了滚滚红尘。
上岸之后,大虎先带着他们到上工的赌坊转了一圈,妞妞和瑶儿对赌钱之事全无半分兴趣,只随意的转了一圈,便要去昨日看钗环的首饰铺子。
陆观棋想要看清楚这家赌坊到底有没有问题,才好和锦娘交代,便打算多留一会儿。
瑶儿和妞妞便告诉了他首饰铺子的地址,先一步去逛了。
陆观棋陪在大虎身侧,大虎是这赌坊的小头目,来往的伙计都称呼他一声“虎哥”,很是威风。赌坊也确实有官府发下来的牌照。
陆观棋看了一会儿,放下心来,手语道:我要去找瑶儿和妞妞,晌午回来,你请吃酒楼。
说完便去寻妹妹了。
另一边,瑶儿和妞妞正挽着手逛首饰铺子,妞妞道:“这对耳坠子还有这项链发簪都好配你啊!带上去简直好像仙子下凡一样。”
瑶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套首饰:“老板娘,单买这耳坠是卖的吧?”
“卖是卖,但是姑娘带着项链多美啊,发簪子也衬得姑娘冰肌雪肤,买全套带着才好看嘛。”
瑶儿摇摇头:“我就只要这耳坠子。麻烦老板娘帮我留一副。”
妞妞轻声问:“怎的不要项链和发簪?”
“我很喜欢这个耳坠子,所以只希望送我的人是我哥,可我哥平时做工也辛苦呀,我怎么可能狮子大开口呢,只买这个耳坠子的银子他应该一早知晓我及笄快到了,存足了的,我想着反正他都会送我礼物,还不如自己挑个喜欢的要他买呢。”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掌柜却来到了面前:“二位姑娘,一早定的珠钗正好还有最后一只,小店留了,这就给姑娘取过来。”
二人相视甜笑,又齐齐朗声道:“谢谢掌柜。”
瑶儿便伸手去取那支珠钗,带在了妞妞头上,掌柜拿出一面铜镜,镜中的妞妞眉目温柔,乖巧秀丽,任谁见了都要打心里生出怜爱的少女。
可就在此时,有只手粗暴的从这温柔美人儿的发髻上硬生生的抢下了那支发簪,一道又冷又轻慢十足的声音传来:“掌柜,这发簪我要了。”
这突然的变故瑶儿和妞妞还没反应过来,只顺着掌柜的目光一起回头去找那道冷傲声音的主人,竟是位穿金带银的小姐,而一把抢下妞妞珠钗的是她的贴身丫鬟。
掌柜见了陪着笑脸开口道:“呦,是刘家小姐,真是不巧,这发簪子这位小姐早前就定了的,定银也交了,要么刘小姐再看看别的,小店还有不少新货。”
那小姐生得姿色平平,却十足的不好惹架势,她一脸不耐烦道:“我相不中别的,只要这个,既然她交了定银退给她便是。”
她又傲慢十足的把瑶儿和妞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并不是镇上有门第家的小姐,更傲慢道:“若是不行,便多给个三五吊铜钱,我来出。”
妞妞从小就老实,听了这话气的脸面通红,眼里泛起了泪花,一跺脚拉住瑶儿要往外走。
瑶儿却不依她,面上露出个淡笑,脆这嗓子道:“既然自视甚高,想必应该是读书识字的,难道姑娘的爹娘从未和你讲过何谓先来后到?还是刘小姐家的家风便是如此,专喜欢抢别人的,不然自己便没有眼睛,辨不出美丑啊!”
那刘小姐听了,面色一沉,气道:“你!你怎敢对我如此讲话?”
瑶儿双手环在胸前,满脸轻慢的看着她:“不然对不知礼仪廉耻之人该如何讲话呢?”
那刘小姐身边的丫鬟大声唤来了守在外面的两名高壮仆妇,大有要以武力解决的架势。
妞妞赶紧去扯瑶儿的衣袖,轻声耳语:“瑶儿啊,我看算了吧。”
瑶儿一蹙眉,柔声对妞妞道:“你的及笄生辰礼物啊,你盼着那么久,说好了我买给你的嘛,怎么能让你失望呢。”她说着又轻轻拍了拍瑶儿手背。
冲着那些仆妇丫鬟道:“想动手,我可不怕你们!”
那仆妇看她不过是个白白嫩嫩,身材娇小的姑娘家,自然没放在眼里,冷哼一声便冲扑过来。
可陆瑶儿自幼是甜水村的小霸王,动作灵活的紧,那仆妇虽然人高马大但身子笨拙,她才过来,陆瑶儿一猫腰儿便如个轻盈的雀儿躲了过去,又照着那仆妇的腋窝下最怕疼的肉狠狠掐了一把,那仆妇立刻捂着腋窝疼的“哎呦呦”直叫唤。
旁的人甚至没看清陆瑶儿是如何动手的,只有妞妞自幼与她相识,此时不禁抿唇浅笑。
本来就是熙熙攘攘的繁华街市,如此便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一顶宝蓝色的轿子刚巧从陆瑶儿身边经过,轿子中的人伸出了盈盈玉指,把轿帘掀开了了一角,正巧看见陆瑶儿偷袭仆妇腋下的举动,那人不禁蹙了蹙眉。
他不过才十八岁,还未至弱冠之年,身穿一袭月华金缕衣,头束浅金色暗水波纹发冠,生得仙姿玉容,矜贵不凡。
身边跟着的下人,察觉了玄北墨掀开了轿帘,便凑上去轻声道:“少主,可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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