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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6章 黑手逐渐浮现(二)


“我们信,我们也感觉到了。”

        张三慎深深地看着冯琳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很感谢你能说出这一切来,让我们不至于继续蒙在鼓里被人暗算。我们更知道,这一切你说不说都行,你说出来是对我们善意的提醒。那么好吧,你继续说左秋良跟毛天禄的阴谋,以及后来他们跟马慧敏如何牵扯在一起的事情吧。”

        张三慎此刻讲“怀柔”二字做的是缠绵悱恻,最起码,在方子明眼里,张三慎的所作所为只能用这四个字才能勉强诠释了。

        冯琳仿佛觉得这种状态下她没准会说错什么,她需要时间来滤清思路,尽可能的保留与自己有关的信息,或者是泄露之后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信息,就眼珠子一转说道:“方经理,我口渴了,想喝水,让我喝杯水再说吧。”

        方子明走到门口叫了声:“雁子,送杯菊花水来。”

        稍可,那个高挑个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在冯琳坐着的床边放了一张小马扎,把杯子放上去,照例灼热的看了一眼方子明,当看到他端着杯子,有滋有味的嚼着里面泡茶的材料时,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轻盈的舞蹈般出飘去了。

        冯琳端起水,小口小口优雅的喝着,方子明跟张三慎谁都没有催促,间或交换一下眼神,耐心的等候了将近十分钟,她才将菊花茶喝完了,放下杯子主动说道:“可以继续了。”

        方子明笑了笑说道:“冯琳,如果你前几天就这么配合我的话,岂不是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张总经理过来才肯讲呢?”

        冯琳并没有因这句话而显得狼狈,淡淡的说道:“说话也要看心情,看场合,看情形,方经理问的时候我不想讲,也想不起来这些情况,自然无从谈起。张总经理问了,我恰好想起来了就说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倒是奇怪方经理不关注我即将交待的内容,却去追究这种毫无意义的细枝末节,恐怕把关注点放错位置了吧。”

        方子明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他那么方正刚直的领导,怎么会跟女犯人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呢?听到冯琳不卑不亢的回答,他明白他刚刚通过那番话想传达的信息冯琳已经尽数领悟了,达到目的也不纠缠,理亏般不说话了。

        冯琳的眼神却逐渐发亮起来,仿佛她意识到了某种对她极度有利的东西,就很有感情的看着张三慎低语道:“张总经理,您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了?”

        张三慎仓皇的瞟了一眼方子明,当看到对方木呆呆的脸时,仿佛更惊恐了,暗示般的扫了一眼冯琳,语速极快的说道:“冯女士,别跑题,本着案子讲就好,请继续……”

        冯琳莞尔一笑,没错,就是莞尔一笑,青蛇般的尖脸没了一开始那种凄厉,显出一种妖异的媚惑,轻柔的说道:“左秋良通过毛天禄,时时处处盯着陈总经理的一举一动,条条记录下来整理归纳,以便日后大做文章,但是除了散布谣言外,一时之间,也没有能够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机会。正在这个时候,张总经理去港城高调进行了以旅游为名的调查,导致检举信满天飞,陈总经理这个力荐你的领导当然首当其冲要受到株连,集团可以说接到的相关检举材料中,陈总经理的检举信件还要多于张三慎总经理的,连李文彬的都不在少数,当然会引起高层广泛的注意。当然,这一切也绝对不是仅凭一个左秋良就能办到的,另外有高层参与进来,无形中帮忙,把这潭水越搅越混。”

        “还有谁参与进来,目的是什么?”

        方子明问道。

        “我不知道呀,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呢?我仅仅是跟左秋良关系不错,他告诉我什么我就知道什么,不告诉我,我当然就不知道了,方经理不会等下误会了,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我,觉得是我策划的吧?像我一个小女人,哪里有这么大本领呢?也无非就是听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冯琳眉梢挑动着说道:“张总经理,你刚才不是问我有关毛天禄跟林茂玲的经济往来问题吗?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呢?”

        张三慎在听冯琳讲话的时候,手里拿着笔记本跟笔,不停地在画着什么,猛然间听到冯琳叫他,抬头就被冯琳的“飞眼”弄得脸一红,再次诚惶诚恐的瞟了一眼方经理,当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很明显的不屑时,更坐不稳的模样,在椅子上晃了晃,不自然的问道:“当然,我们不正在进行这个问题吗,你赶紧说啊吧,别那么多小动作,这样不好……”

        “唉,张总经理,你真是不体谅我……哦哦,我懂了,你怕方经理……算了,那就说吧。”

        冯琳更轻松地故意吞吞吐吐,卖够了关子才说道:“其实,那笔钱就是左秋良送给林董事的活动经费,他拜托林董事帮他谋划高层位置,听说已经有眉目了,高层有人承诺帮他运作,不过要等统一调整的时候才能实现。”

        “哦,那笔钱数目不小呀,居然是左秋良送的?这点你能证实吗?”

        张三慎紧张的问道。

        冯琳得意的说道:“我能证实,我有具体的证据,不过还是那句话,现下不能交给你们。”

        “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林董事收到这笔钱,并帮助左秋良在高层替他运作了?”

        张三慎又问道。

        “你自己想想不就明白了?林大爷原本就是上面下来的,回去运作一个副职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即便他档次不够,不还有白老板呢吗?呃……最后一句纯属猜测,不负责的。”

        冯琳故意闪烁其词道。

        “好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有的话今天就这么结束吧……”

        张三慎仿佛反过来急于结束这场谈话的样子,迫不及待的说道。

        “张总经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说了你要冒着先斩后奏的风险帮我换地方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丢下我一个人走……”

        冯琳立刻红了眼珠,开口叫道。

        张三慎为难的看了一眼方子明,把手里的笔记本猛地朝方子明跟前一推,把笔重重的顿在本子上,用手指敲着笔记本,咬咬牙说道:“方经理,这个事情我做主了,回去我跟连经理解释,就把她换个地方吧,我在这里熟悉,一定安排个妥当的地方,出了问题我负责。”

        方子明眼神里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冷着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好久才说道:“张总经理,有能耐负的起责就负,负不起责硬负可就是逞能了,你自己三思,我不干涉。”

        张三慎坚定地说道:“我负!冯琳,你跟我走,方经理,你让你的同志们跟我走吧,不远,我把她们安置好再回来跟您汇总情况,您稍候。”

        方子明朝着房顶的一个位置看了看,很快叫道:“雁子,小王,你们进来。”

        两个女同志进来了,方经理吩咐道:“你们俩跟着张总经理,把冯琳送到另外的安置点去,等候进一步指示。”

        于是,张三慎带着冯琳跟两个女同志出门下楼,上了一辆戒备森严的车,驾驶室跟后排是被整个隔开的,张三慎坐进了副驾驶室,两个女同志带着冯琳坐到了后面,后面的车窗是全封闭透明却不透外面风景的玻璃纸,她们看不到外面丝毫的情景。

        司机在张三慎的指挥下,顺着林间的道路七折八拐,颠颠簸簸的走了好久,仿佛根本没有开出这片林区,但居然开了十多分钟,让人怀疑桐县分公司这么小一个县城,河边的林子能有多大?

        终于,车停在一处院落门口,看起来这个院子非常大,院墙都蔓延了好远,周围还是茂密的洋槐树林,张三慎打了个电话,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车直接开进院子,的确院子很大,居然进院子又开了好远才停在一排平房跟前了。

        张三慎先跳下车问那两个人:“环境都清好了?养香菇的农民都清理走了吧?”

        “报告张总经理,按您的吩咐,都已经清理完毕。”

        警察说道。

        “嗯,把人带下来吧。”

        车上的三个女人都下车了,因为车的窗户都是贴着看不到外面的玻璃纸,故而一路上颠簸不已,但冯琳并不知道真正到了哪里,她双脚落地才抬头一看,只见院子里堆满了一米多长的木头,一堆堆按照一定的模式堆放着,上面好多钻好的小眼,还有一朵朵皱巴巴干花朵般的东西,看样子就是张三慎所说的养香菇用的,看起来,这里还真是一处农民的地方。

        平房里,摆设很是简陋,但冯琳却很是心满意足,毕竟,这里已经不需要经历梦魇的折磨了,她就感激的对张三慎说道:“张总经理,多谢您为我冒险,谢谢了。”

        张三慎此刻反倒没有了审问时那种“缠绵悱恻”很低沉的说道:“冯琳,你……你刚刚干嘛非要让方经理觉得我跟你有什么暧昧呢?你就不怕我因此被迫避嫌,下次不能继续询问你,当然也就无法保护你了吗?”

        冯琳鬼鬼的一笑说道:“我有吗?没有啊!怎么方经理会这么想吗?不会吧?对了张总经理,我听见你们说明天云都召开招标会,你们准备把这个项目交给姚静怡?难道你们把她放出来了?为了报答你刚刚帮我的忙,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姚静怡公然露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没准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你可要小心,更要三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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