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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Indulge·12


满身狼狈,身体与精神都达到了极限。

        “啧。”这个时间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你匆忙的找出家里的急救用品手忙脚乱的用在自己身上。

        肩膀缺了一大块,从鲜红的血肉中延伸出来的丝线正在修复。

        就连赫子也变得残缺,导致整个后背都坑坑洼洼的。

        小丑面具集团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你很重视呗的力量,甚至当他表明要一战时,你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战斗而是逃逸。

        但还是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这么看来,如果再次进入半赫者状态的话反倒能死的好看一点。

        你咬紧牙关,把整瓶酒精倒在身上消毒,灼烧样的疼痛让你更加理智的思考今后的打算。

        如果这次恢复能将体内的rc细胞全部用上的话,你还可以重新回归人类状态的生活。

        回到20区,正常的与喰种见面,正常的准备自己学业的晋升。

        如果你身上的喰种的气味太过于明显,你就只能暂时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等待冷却期过去。

        这个过程是有些危险的,毕竟你所接触的那些喰种都不是没有脑袋的家伙。

        到时候随便一查,随便一想就能想到你身上违和的部分。

        顺藤摸瓜找到你,也不是难事。

        最重要的是……

        你忽然呜咽了一声,将手中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双手抱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好难过啊……】”

        “现在不是出现这些想法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对,不可避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必须做些什么挽回才行。”

        “【干脆把那些碍事的家伙全都吃掉,把阻挠的人全部都咬死】”

        “保持清醒,今天再进入半赫者状态的话,绝对会暴露的。”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要你受伤,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

        你趴倒在地上,残缺的赫子从身后生长出来,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房间。

        当上杉无回来,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已经成型的花朵,锋利又美丽的花朵静静的在客厅中央盛开,花朵中央还在缓慢的搅拌着。

        上杉无靠近看了一眼,里面是半具尸体,看起来是人类。

        他从带回家的手提包中掏出两个赫包,随手扔进花朵中,随后顺着生长出花朵的藤蔓,一路走到你的房间。

        “对不起……对不起……”

        上杉无听着你喃喃自语一直重复的道歉的话语,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你的脑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i-1-1——我们的【主理人】,又或者,你称之为的【父亲】,他一定也会为你所做的事情感到骄傲。”

        “不管是我——o-3-107,还是她——s-7-51,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上杉无把你扶起来。

        你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发出一些嘈嘈切切的抽泣与呢喃。

        他拥抱着你,轻轻拍打你的后背。

        在你年幼时,他们曾这样哄你入睡。

        在曙光未熄灭之前,你听着同样轻柔的歌谣,感受同样的爱意入睡。

        那是最明亮的时刻,是黑暗来临之前最后的光。

        “我不想,这样挣扎了。”

        情绪渐渐平复,赫子重新退回你的身躯,消耗与摄入达到了完美的平衡,你正如最开始那样。

        身上全无喰种的气味。

        “就让我,选择成为,喰种吧。”

        “你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吗。”上杉无掏出手帕,擦掉你脸上的血渍。

        “是我的失责,才会让一切都变成这副模样。”

        因为贪恋身为人类时,金木研带给你的那些温暖,所以迟迟不肯摄取足以支撑你成长的养料。

        “是我的弱小,让大家这样辛苦。”

        因为没有成长到最完美、最强大的状态,所有你期望出现的画面都变成了泡影。

        贪恋的温暖变成荆棘的巢穴,是你亲自把他推了下去。

        “是我的犹豫不决,才让所有的悲剧发生在眼前。”

        过去、现在、未来,你的犹豫不决造就了残缺。

        “就让我,成为真正的喰种吧。”以人类的状态,呈现出最纯真的赫眼,“我就是【曙光】。”

        上杉无跪坐在你面前,他看着你站起身来,尽管你说话时语气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

        但他看到你脸上那种快要哭出来的笑脸。

        原来所有的【主理人】都会露出这个表情啊,他想。

        “需要一段准备时间。”上杉无轻声说,“我们会为你准备最丰富的盛宴,庆贺你的加冕。”

        “在此之前,请去和你的过去,道别吧。”

        20区。

        【古董】

        你搅拌着掺了牛奶的咖啡,有些心不在焉。说是和过去道别,但其实在过去的生活中,你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

        只有在这里,唯有这里,可能会在某月某天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名叫“雪弥”的人类幼崽与他们一同生活过,参与过战斗。

        因此,哪怕只是象征意义,你觉得,你也要好好的和这里萍水相逢的好人们道别才行。

        你侧头,托腮刚好看到看向你的店长。

        “怎么了,有什么烦恼想和我这个老头子说说吗?”店长走过来,坐在你的对面,他脸上和蔼的笑容,总是会让你想起曾经那个把你抱在怀里的【父亲】。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咖啡,“我……做了一个决定,但又很担心,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你玩弄着勺子,你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店长。

        ——他是能被信任的,因为是他一直在拯救着金木研。

        ——【他不能被信任,因为他的孩子是青铜树的首领。】

        ——店长和青铜树的首领不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身为人类的你。

        ——【哦?那不妨从另外一个方面想想,他曾经可是敌人哦,就连上杉先生都对他抱有警戒,不要被这人温和的外表所欺骗了】

        “那雪弥觉得,这个决定会不会让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呢?”店长轻声说。

        “店长,您的咖啡~”身形娇小的女孩子端着一杯咖啡从吧台那边走过来,“这就是金木君的妹妹吗?我、唔——”

        “好了好了,搭讪也要看氛围的哦。”入间萱和古间圆儿把她拖了回去。

        “……”你看着被拖走而倍感沮丧的家伙,心生警惕,小丑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抬头看着店长仍旧如沐春风的笑容,顿了顿,没有去追问她的事情。

        “做了这个决定,我就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成为完全的喰种,就会获得最强大的力量,武力才是解决一切的最有效的方式】

        ——拥有改变悲剧的力量,坦白所有,接受事与愿违

        “每个人都会失去,人只有在失去后,才会成长。”店长看向窗外,“没有人能够同时走上两条不通的道路,不管选择什么,都会失去另一方,或许只有失去另一方,才会让你的选择更有意义。”

        “抱歉,自顾自的说了些让你难以理解的话。”店长把目光放到正在思考的你的身上,目光温柔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我明白了,其实我——”

        【叮铃】——

        开门铃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店长。”

        你的座位背对着门口,你没有看到是谁推门而入,但你听到了声音。

        “啊,是金木啊。”店长起身,朝你略带歉意的笑笑。

        你脸上的笑容凝固,不光是笑容,你甚至觉得你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你维持着僵硬的表情转身。

        ——【你们之前见过的啊,熟练地打招呼吧?】

        ——他总是在刻意回避着与人类的你相见,表现的激动些也无所谓吧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你脑袋里来回吵闹,人类与喰种,冷静与疯狂,理性与冲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无法统一自我了?

        金木研看向你,他在楼梯旁停下脚步,没有朝这边走来。

        店长带着金木研走上二楼。

        ——想要说什么,想要对他表明身份,想要让他加入【太阳门】,想要让他明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那边。

        ——【想要做什么,想要啃食他或者被他啃食,两者的力量就此融合,成就自己或者成就他】

        你将咖啡一饮而尽,压下异样。

        忍耐与节制是你引以为傲的美德,自我节律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不管内在陷入任何无法调节的争执,外在的统一是你一定会呈现出来的样貌。

        你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枯燥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你耳边,你也随着这个简单无聊的动作恢复内心的平静。

        金木研和店长在楼上谈论了很长的时间。

        你百无聊赖的扭头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分门别类的计数。

        人类客人和喰种客人几乎相差无几呢。

        “没问题吗?”停下手头的动作,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活物可以掠夺后,奈樱子说出了自己仅能说出的几句话之一。

        “我相信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上杉无将赫子从刚刚死去的尸体上剥离,周围放置的数个打开的行李箱中数不清的赫子随意叠放在一起,“这是我们一起选择的结果。”

        这还远远不够。

        奈樱子收拾好行李箱,他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狩猎,为了你能迎来最理想的【孵化】。

        “我们也,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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