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诡异的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狄峰渐渐清醒,而当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片昏暗的空间之内。这时他本想立即起身观察,但却发现身体一动便会剧痛,因此只能不得不继续保持不动。
于是他只能微微转动自己的脑袋来打量周边,发现这片空间只有数丈方圆,而且还处在一个极为特殊的环境之中,似乎是处在一个很深的水底,只不过周边的水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了。
借助着空间内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仰望着被阻隔在外的幽深水域不知有多深,而且四周是如此的寂静,唯一能听到便是自己的呼吸声,以及从极深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异响。
虽然对自己还能活着颇感欣慰,但身处在如此诡异的空间之内,身体又多处骨折无法移动,狄峰的心想可想而知,尤其是那无边际的恐惧,压抑的他几乎不敢喘大气。
如此平躺许久,终于让激荡的心情有所平缓,狄峰这才渐渐的正视现实,并依靠着还能正常活动的双手来检查身体。好在他的医学知识还算牢靠,尤其是对人体的骨骼经脉最为熟习,因此一阵摸索下来便已大致清楚了身体的状况。令他庆幸的是身体虽有数十处骨折,但却都未伤及要害与内脏,只要将它们一一复位,然后平躺数十日即可恢复行动之力。
当他摸索到背后的一个在石块,还与自己的身体紧紧捆绑在一起,便已猜到肯定是刘盛两人‘沉尸水底’毁尸灭迹的‘杰作’。然而他如今能活过来,恐怕还要感谢这个石块,因为没有它带着自己坠入这片水底空间,那么他会因窒息而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另外,他身背重石坠落于这片空间之内,而之所以未伤及脏腑与脊骨,这还要得益于身下有一层厚厚的‘软泥’。这层‘软泥’腥臭无比,通过双手摸索出来一些尚未完全腐化的骨刺及鱼肉,狄峰才知道这些竟然是无数腐烂的鱼肉所堆积而成。
这一发现让他略感恶心的同时却又极为开心,因为他担心的饮食问题终于被顺利解决。虽然要吞食这些腥臭的腐鱼肉颇为恶心,但却是补充营养的最佳物品之一,这是他从一本医学典籍得知的内容,并且民间似乎还有一种利用腐鱼制作的美味。
在解决了饮食的问题之后,他便可开始骨头的复位。这是一项颇为痛苦的过程,因为有些断骨错位已经伤及周边的血肉,因此在复位过程中难免会二次伤害。另外,还要考虑先后顺序的问题,否则在复位后续的断骨,会让前面已经复位的骨头再次断裂的风险,因此这一过程是相当的缓慢。
由于身处在这片不见天日的空间内,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过狄峰累了就睡睡醒继续,如此反复数十次才将全身的断骨全都复位。之后他便平躺不动,饿了便抓一把腐鱼肉来吞咽,累了便闭目休息,有时运气不错之时,还会拾到从上方掉落的活鱼,感觉自然要比腐肉美味太多。
在吞食第一口腐鱼肉之时,狄峰便发现这些腐鱼肉的味道竟然还不错,不但口感甘甜嫩滑易于下咽,而且在细品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若不是在入口之时颇觉恶心,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美味。
另外,通过观察偶尔掉落的活鱼发现,这深水之中的鱼类非常怪异,它们竟然通体洁白无鳞不生双目,而且生命力特别顽强,挣扎的力量也比普通之鱼强大许多。除此之外,狄峰还有一个惊喜的发现,那就是在吞咽了这些活鱼的血液之后,竟然对于全身伤势,以及断骨的生长有奇效。如此他便开始渴望着有活鱼掉落,时间便在这种无聊的等待与守候之中缓慢度过,身体上的伤势也在日渐恢复。
这片一如既往的昏暗空间内,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少时日,狄峰终于能通过双手的支撑,让自己缓缓的坐起来。发现对面竟是一块被空间罩住光滑崖壁,而在这片崖壁中间是一个丈许之高的拱形通道,而在洞门拱顶的上方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发光石头,这便是能够照亮整个空间的光源。然而狄峰观察许久,也未发现支撑这片空间的神秘力量到底是来自于何物。
在坐起之后,狄峰便简单的活动了一下上肢,确认上半身已然能够正常活动之后,便开始对自己进行一次仔仔细细的检查。因为自他清醒之后,一直受伤势影响无法检视身体,而那粒‘毒丹’到底对他有何伤害,是他必须要尽快查探清楚之事,否则他根本无法心安。
经过一番仔仔细细的查探之后,却没发现有任何明显的伤害,不过身体上却多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变化,虽然他也说不上这些变化是好是坏,但他可以肯定这些绝对算不上是伤害。
首先,他发现自己的五感竟然增强很多,在这片独立昏暗的空间内,也许视觉与听觉上的变化感觉不太明显,然而其他三感的变化却令狄峰很是震惊。在他认真细致的感应之下,竟然能从四周的空气之中,分辨出各种气体间的细微差别,还能清楚的感知到它们不同的流动轨迹与分布状态。
根据狄峰所知的常识,这似乎连一些嗅觉发达的动物都无法做到,这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类应有的能力。如此他仅凭这敏锐的五感,恐怕就能将身周数丈范围内的情况变化了然于胸,这可是江湖高手们梦想的能力,自然没有什么害处可言。
其次,他发现自己不但精力旺盛,而且记忆力与思维能力也变得异常强大,总之一句话变得更加聪明了。自己之前所有翻阅过的一些典籍资料,此时竟能毫不费力一字不差的呈现在脑海之中,而且之前一直无法想通的一些问题,如今只要稍一思考便能融会贯通。显然这种变化恐怕任何人都会乐意接受,自然也令狄峰惊喜不已。
最后,他身体内部还有一个明显变化,一直让狄峰无法确定其是好是坏。自从他清醒之后,便发现体内多出了一道异常纤细的清凉气体,而且这道气息还会随着自己意念在体内任意流转,其在体内流转的速度之快几与意识同流,这让他甚是震惊。也曾尝试多次将其驱除体外,然而都以失败告终,并且直觉告诉他应该无害,因此也就随之暂住体内。
除了上述三种明显的变化之外,身体上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小变化。例如发现自己的食量有所增加,而狄峰认为这是自己身体成长的因素,因此也就不太关注。又例如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他感觉自己的力量也在直线增加,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另外,身体的柔韧性与协调性,以及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力等方面,竟然都有一个极大的提升,总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是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的改变。
此后狄峰的恢复便异常顺利,又经过数次的睡眠之后,他便能够勉强站立起来,然后便是勉强行进,再之后就能完成一些简单的动作,如此他可拾取较远处的活鱼。而有了更多的活鱼补充,身体的恢复则变得更加快速,如此便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之中,他几乎每经一次睡眠都会感觉身体又向好一分。
……
在经历了近百次的睡醒循环之后,狄峰终于完全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虽然体内依然留有一些内伤,但那已经不影响他的正常行动。并且这种内伤也不是短期内能够痊愈的,这需要通过长期的休养方可缓慢恢复。
此时狄峰平静的立于这片水底空间的中心处,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便缓缓出拳,竟然是那套用于晨练的基础武学《金刚拳》。
原本他以为自己多日不练恐已生疏,然而在他出拳的一刻心中便已明了,自己的武学境界恐怕已今非昔比。只见他打出的每招每式都极为精准流畅,整套动作简直如同千锤百炼一般完美到极致,而随着这一招一式不断递出,狄峰的气势也在随之不断提升,仿佛整个人气质都在为之变化,渐渐的竟然有种超越宗师级的意境在凝聚。
然而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意识之内竟然在不断的演化着当初那位教习每个动作,然后又在意识之中不断的纠正优化,同时他自己的身体也会随之完成最优的出拳姿势。
原本以他原先的身体状况,就算明白了最正确的出拳姿势,恐怕不经过无数次的练习也做不到完美。然而自从他的身体经历了一次蜕变之后,这些动作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丝毫难度,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在将这一套晨练过无数次的基础武学,以自己在意识空间内演化出来的最佳姿势打完之后,只见他已是满脸红光雾气蒸腾,这显然已经达到外家功夫的极致。
然而他此时却能明显的感应到,在自己的小腹丹田内竟然有股清凉的气体,正在缓缓流转于全身的经脉,似乎还在不断的滋养着自己的血肉肌理。
虽然他此时还不清楚这股潜藏于体内能量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对自己的身体绝对是有益无害。并且通过一番仔细的感应与体悟,他发现这股存留体内的气体,竟然与当初刘盛的那粒丹药所散发的能量极为相似,同时也与他吞噬怪鱼尸体所吸收的微弱能量也极为相同,这不禁让他顿时有所明悟。
狄峰猜测这些怪鱼绝非普通,而其体内的血液则更是特殊,在经过人体吸收提炼之后,会产生一股微弱的气体能量留存于体内,而这股能量竟然有治愈身体旺盛精力的神奇效果。
而这股能量平时一般潜藏在丹田经脉之内,只有在身体受损或是体能过度消耗之时才会显现,并且以消耗自身为代价来修复与滋养自己的血肉,同时它还具有缓慢提升与改造体质的效果。另外,这股气体似乎受限于体内的容量,一旦被储满之后便无法再吸纳更多,而鱼尸之中多余的能量便会消散。
这也是他通过一番分析与尝试之后,才对这股能量总结出来的一些大致特性。如若不是他一时兴起而练习《金刚拳》,恐怕他此时还不会清楚自己的体内,竟然还积存着这样的一股能量,更不会知道这股能量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想到此处,他决定今后在吞食鱼尸之后,便会立即利用《金刚拳》来主动吸纳,如此方能不浪费这些宝贵的能量。另外,主动吸收与被动吸纳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无论是在吸纳的速度还是在利用效率之上,这两者之间都不可同日而语。
……
再一次将多余的能量消耗完毕之后,狄峰静静的感受了一番身体上的细微变化,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之色。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他利用《金刚拳》来主动消耗气体能量了,然而近来几次的效果却已大不如前,因此不免令他有些微微失望。
然而通过这种主动吸纳消化的方式,他之前残留的内伤早已痊愈,并且身体在这股气体的不断滋养之下,竟然在不久之前完成了一次彻底蜕变,不仅让他的肉体力量突然大增,而且还令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与柔韧。
这时他又抬头看向前方的那道拱形洞门,视线直透深处幽暗的通道,仿佛深处隐藏无尽的神秘与恐怖,然而他的眼中却缓缓露出一丝坚定,终于他决定要深入那洞内一探。
此前他早有入洞一探的想法,因为他觉得此地的秘密及离开的方法,或许都能在里面找到答案。然而之前由于伤势未愈等原因未敢轻入,如今他的身体已然痊愈,而且各项状态都远超之前,因此他下定决心不再等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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