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险信号
周时染的脚踝纤细，而且形状优美。
顾月丞轻轻固定住他的脚踝，用镊子又快又准地取出了那块陶瓷碎片，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碎片很尖上面还染着暗红的血迹。周时染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痛吗？”，顾月丞突然抬头看他，他已经尽量轻了。
“不，不痛！”，周时染赶紧摇头，感觉皮肤被捏住的那一块都快烧起来了。
顾月丞用碘伏和药水给他消了消毒。
从周时染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顶。
连头发丝都是温柔的。
上辈子他对顾月丞有误解。
这么一看，顾月丞人真的挺好的。又细致又温柔，还有礼貌，周时染更加望尘莫及。
他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一瓶陈醋，五味杂陈。
时间静静流淌，周时染手撑在沙发上，屏住了呼吸。
“好了”，顾月沉处理完后又给他贴了一块纱布，嘱咐他不要沾水，他站起身，问了句：
“你脸怎么这么红？”
周时染摸了摸自己的脸，尴尬道：“太热了。”
废话，任谁被这么捏着脚踝都会脸红的。
但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所以没什么好害羞的。
周时染站起身道，“谢谢你，我走了。”
顾月丞看了看天色道，“一起吃个饭吧。”
再拒绝就显得不知好歹了，周时染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倾天雨幕，他们站在公司楼下门口。
周时染没有带伞，顾月丞打开了伞。
他个子已经算高了，但顾月丞比他还要高一点，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
他将伞一起撑到周时染头上，周时染闻到了他身上淡淡香味。
“走吧。”
“好。”
这世上的命运就是如此玄妙。
就比如他重生回了十八岁这一年。
周时染上一秒还想着要远离所有人和事，下一秒就和他最不想见的人一起撑着伞漫步雨中。
周围撑着伞的人群熙熙攘攘，时不时有撞到他们的。
顾月丞征求他意见，“去哪儿吃？”
周时染也没和他客气，看了看左手边繁华的商业大厦，和右手边热闹的小吃街，他果断道，“右边吧。”
他怕他去了高档餐厅待会儿胃疼。
顾月丞笑了笑道，“好。”
周时染看了眼他的干净衣裤，倒也没下死手。没选掉价的路边摊，而是选了家看上去还干净的中餐馆。
他本以为顾月丞会不自在，但没想到他还挺自在的。
坐下来后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
周时染本来还在心猿意马，上了菜后闻到香味他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才想起他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没有管顾月丞还坐在对面，周时染狼吞虎咽地扒起了饭。
那饺子几乎是一口一个。
吃到一半，他抬头发觉顾月丞在看他。
周时染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估计是他凶猛的吃相把这位少爷给吓到了，他不自在道，“怎么了？”
顾月丞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将他嘴角的东西擦掉了。
轻声道，“沾到醋了。”
周时染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脸红得像只当红炸子鸡。
其实不光是嘴角那块皮肤，他感觉整张脸都熊熊燃烧起来了！
如果他是个女生，那估计当场就软倒了。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周时染手足无措，只好被动夹了只饺子放进他碗里，“你也多吃点，你看起来挺瘦的！”
夹完他才懊悔。
这行为有些逾矩了，顾月丞估计会不喜欢。
顾月丞笑道，“谢谢”，然后他夹起那只饺子细细地吃完了，“味道还不错。”
周时染：“”
好家伙，这本事要是用到追女生身上，那的确没人抵挡得住。
他突然想起那天跑车上的那女人，估计是顾月丞女朋友吧？
周时染的脸红在继续，蔓延到了脖子根。他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种尴尬。
最后他痛定思痛道：“其实你用不着对我那么好的，我就是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真的！”
别对我这么好，真的求求了！
不然他怕到时候结局太惨烈无法收场。
顾月丞笑了笑，“怎么这么说自己？大家都是同学，帮忙是应该的。”
周时染狐疑道，“你好像不是我同学吧？你不是对面q大的吗？”
他没记错的话，顾月丞读的好像是金融系还是什么？
顾月丞突然道，“你是我高中同学，我们高中在同一个学校。”
“啊？”，周时染顿时傻了。
看到他愣神的表情，顾月丞笑了笑，“你果然忘了。我们高中的时候还说过话，只是你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周时染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
他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和顾月丞之前有什么交集。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
“可能因为我太不起眼了吧”，顾月丞道。
“怎么可能？！”，周时染看他那张出众的脸，大哥别开玩笑了！
顾月丞回忆道，“高二那年。那天我去一个偏远的角落上厕所，正好碰上你了。然后你跟我说我们来玩儿一个游戏”
周时染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裂了，“什么游戏？”
顾月丞淡定道，“你说我们来比比看谁尿得远。”
“噗——！！！”，周时染因为太过震惊，不小心把吃的东西都给喷了出来。
顾月丞被他喷得一脸饭粒，完球了，“对不起对不起！”，周时染赶紧抽纸巾给他擦擦。
“没关系”，顾月丞慢慢地擦掉了脸上的饭粒。
周时染咳嗽得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事儿太玄幻了吧，大概也只有在梦里才会做过。
什么叫顾月丞去偏远的角落上厕所，神他妈他也在偏远的角落上厕所？！
这什么破巧合？
不过他想起自己高中时期的确不学无术。
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奇怪。
周时染果断道歉道，“不好意思，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但他却对顾月丞一点印象也没有。
算了，就当是在平行世界里发生过的事吧！
这样也好减少一分他的尴尬。
顾月丞淡定道，“没关系”，然后叫老板再上一杯果汁替他缓解咳嗽。
周时染吸着苹果胡萝卜汁，觉得今天这一顿饭真他娘是煎熬和酷刑。
他不仅装得累，他宁可去路边的大排档自己搓一顿。
而且这顿饭，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而顾月丞说的最多的就是“没关系！”
周时染估计这一顿饭顾月丞吃得肯定也很煎熬。
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和他一起来吃饭了。
不不不，没有以后了！
周时染突然反应过来。
他和顾月丞的关系不知不觉拉近了，这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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