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苦寒山宗主的信仰
西荒，大雪山。
延绵数千里的银白色山脉犹如一条银龙，越过那覆盖着万年冰雪的山巅，便是一个巨大的山谷。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处山谷居然温润如春，高山上融化的雪水在山谷之中汇合成一条江河。
沿着江河两旁，无数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
在那些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树之中，有着造型其他的建筑，尖尖的穹顶隐藏在树梢之中。
无数白色玉石建造的殿宇分布在茂密的树林中。
穿过这些楼宇，在雪山崖壁，有一间古老的洞府。
洞府内除了一张石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这种苦修士的修炼环境，据说是延续上古练气士们的修炼方式。
古见离弓着腰，低着头不敢看那个坐在石床上的威严老者。
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苦寒山宗主。
更是因为这个人是魔道第一人，甚至可以说是大乾国仙魔两道第一人。
梁离。
据说，早在数十年前，他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第八境。
和古见离一身的锦衣玉带不同，梁离喜欢穿麻衣。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弟子，神情古井无波。
“一个月之后，你去魔渊寻回‘云梦法杖’。”
古见离惊慌的抬起了头，“师傅，去魔渊？为什么啊。”
魔渊，提起这个地方，古见离心中一颤，这个传说中的恐怖之地，他连名字都不想提起。
数万年前，魔道修士第一次来到这个西荒之地的时候，除了发现了于梦泽这个可以居住的地府，还发现了一处深渊。
无数的怨气、以及地心岩浆从深渊喷发，那个地方天地灵气混乱无比，通过这处深渊入口，魔道修士便发现了一处恐怖的地下世界。
这里没有天地灵气，也没有浊气，只有无尽的怨气，除了数不尽的不知名魔兽以外，还生存则一个头上长有双脚，身材高大的族群。
魔道修士称他们为修罗族，这一个族群力大无穷，而且不怕修士的法术，他们喜好魔气。
当初踏入魔渊的许多魔修都被吸食成了干尸。
“你怕了？”
古见离连忙低下头，比起魔渊，他觉得自家的师傅更可怕。
从他进入苦寒山之后，已经陆陆续续的陨落了十几个师兄和师姐了。
“师傅，弟子定当全力寻回‘云梦法杖’。”
“见离，得了法杖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娶梦姬为妻了。”
听到师傅稍有的温情之语，古见离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者，他的面容消瘦，但是目光坚毅。
“为什么又让弟子去寻‘云梦法杖’呢，凭借师傅您的修为，云梦泽还有谁能够抵挡啊。”
古见离知道自己师傅的修为已经快要踏入神游境了，云梦泽除了江舟摇江长老，再也没有七境魔君了。
甚至江舟摇，他都不认为能够成为师傅的对手。
梁离走出洞府，站在千丈的高崖之上，俯视着整个山谷。
“江舟摇也已经走到那一步了…”
“什么，师傅，您是说江长老他也到了洞灵境巅峰？”
“是的。”
听到确切的回答，古见离有些沮丧，云梦泽有了江舟摇，师傅救再也没有办法入住其中了。
统一魔道的希望又渺茫了。
梁离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子，这个弟子天资出众，虽然魔修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同门之情，一切以本心，以自我为主。
但是修行毕竟不是苦修，苦寒山那位天才卓越的祖师留下的遗训，依旧深深的刻在大雪山之上。
“只要你在魔渊找到了‘云梦法杖’，我依旧可以入主云梦泽，谁也不能阻止我。”
“天地已经失衡了，灵气越来越淡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古见离从未有听过师傅的理想。
他一直以为师傅之所以想要入主云梦泽，是想要更多的权利，没想到不是，他心中想的居然是上古练气士的遗愿。
平衡天地灵气，重复上古时光…
“师傅，这些事，这些事……，我们只是大乾国的魔修而已，还有南域其他的魔道修士，还有那修士众多的中域同道，靠我们能行吗？”
古见离喃喃的说道，苦寒山只不过是整个天玄大陆最偏僻的一个小国宗门，还有无数的魔道巨擘，大能。
他们一样也是属于那批上古练气士的后代。
天地灵气的消散，同样会影响到他们。
“你是不是想说师傅心太大了，不自量力。”
“是，师傅。”
梁离没有责怪他，魔修现在已经变了，上古时期，为了这个理念他们甚至到处袭杀修士，只为了让那些修士的灵气重归于天地。
而现在呢，除了自己，那些魔修跟仙修有什么区别，只想安稳的修行，修长生。
有些地方甚至魔修和仙修已经和平共处了。
“总要有人做吧…”
古见离觉得师傅是一个疯子，明明是大乾国仙魔第一人，却还是过着苦修士的生活，每日风餐露宿，只在洞府之中盘膝打坐。
不吃魔丹，不需要灵药。
对于一切让人舒适的东西都拒绝。
“见离，仙魔争斗了数万年，从上古的练气士开始，到现在，他们争的其实不是谁是正义，谁是邪恶。”
“他们争的是这个天地。”
“仙道他们认为天地演化是自然之道，是大势，要顺从天地的意志，但是他们看不到的是天地的意志是不允许有人能够挑战它，跳出这个天地。”
“这个世界太小了…”
古见离惊呆了，他的高度不够，第一次听到有关天地的论断。
这个天地对于他来说，太大了，甚至连他都没有走出过大乾国这片国度。
但是师傅却说这片天地太小了…
“跳出这个天地…，师傅，极境之上…”
“是什么……”
他顺着师傅的目光，远处只有巍峨的雪山，这些数千丈的雪山阻挡了他的视线。
他看不太远…
梁离负手而立，刀刻般的脸上古井无波，极境之上，是什么。
他只是隐约有一丝感觉，似乎有什么枷锁套在他的身上。
需要他集聚力量去打破。
而在九天之上，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俯视着整个天地万物。
它在静静的看着天地中的…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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