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二选一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人活得久了，它能从里到外的改变一个人。

        人的许多观念，在时间面前都会发生变形扭曲，有的坚持会益发坚固，直到坚不可摧；有的忽略会日趋淡化，真至烟消云散。

        比如黎寒秋的思念、恒娥的爱情，当她们日复一日的坚持，成千上万年下来，已经没有人能改变她们牢固的信仰——只要能和情郎永生永世在一起，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又比如江慧霞和郭丽静，当她们踏上修真之路，凝结金丹，长生可期，她们便对世俗束缚女人的一些观念日渐淡漠，数百年下来，婚姻、贞操对从没经历过男人的她们来说，在意识中已经自动忽略不计。

        她们关心的焦点，在这个阶段，仍然停留在关于修炼的方方面面，道基、神通、法宝、丹药、功-法等等一切促进境界进化的东西，在她们的意识中，远远比一层肉-膜的贞操重要得多。

        而能提供给江慧霞和郭丽静这一切的宗门前辈，自然是她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的对象，加上仅存于意识中那种唯一的纯朴感情——师徒感情、师门感情加成，她们能挺身而出，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就是她们能毫不犹豫献身的最底层的驱动意识！

        当颜墨看到黎寒秋三女再次站到自己面前，说明来意，他强大的元神转啊转，在宛如几个世纪般漫长运算的几秒钟之间，他就弄清了江、郭二女这个看来有点荒唐的决定背后的逻辑。

        是的，人的进退趋避，背后都有立足于自身价值观的利益驱动逻辑，通俗来说，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哪怕一个荒唐的精神病人都会自有一个合乎他意识的严密逻辑。

        颜墨看透她们想法背后的本质后，呵呵一笑，道：“秋娘，霞儿，静儿，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刚才修炼了一段时间，灵体已经大有起色了！”

        黎寒秋这一去一回，折腾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现在已过凌晨一点半了。

        巧的是，颜墨今晚也是心灵受到触动，没有再去其他女人房中休息，而是想着试试天罡、地煞齐修的《罗天修灵法》。

        结果他就留在自己房间内修炼，肉身和灵体一起练，半个钟头下来，他肉身中的117个内天体雏形气旋大穴吸收了许多能量，成长明显。

        可是鹤灵的灵体吸收、炼化罡气的效率并不高，因为他的灵体被电蛇震得裂纹片片，修炼起来并不顺畅。半个钟头修炼结束，修复效果微乎其微。

        他元神感应着这一切，刚刚还感叹修炼艰难呢，黎寒秋就带着两女过来了。等他收功，三女才和他搭话。

        不过，他下决心收心养性，控制欲望，自然不想再占两女便宜，所以就想将她们劝走。

        黎寒秋带两女挪移过来，正好碰上颜墨闭目修炼，在天眼之下，她们看到他修炼时，充斥天宇的罡气，化成百余道微光投入他的体内，那种百余道光柱注身的辉煌景象，确实很令人激动。

        听到颜墨说灵体大有起色，三女都感到非常高兴，郭丽静激动地问道：“师叔祖，我从没看过修灵一脉的灵体，您能让我看看您的灵体吗？”

        颜墨一听，大感为难，这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他急忙找理由推却道：“我的灵体还是没全好，出灵不太方便，要不，等明天我大好了，再给你看可好？”

        他不推拒还好，这一推拒就引起了黎寒秋的疑惑和警觉，她收敛起灿烂地笑容，直接道：“颜郎，我要看你的灵体！马上！”

        颜墨一听就知道坏菜了，可是不出灵又不行，他既不想和她吵，也不想骗她，只得勉强一笑，遁出鹤灵。

        鹤灵一出来，江慧霞和郭丽静都吓了一跳，那细密的碎片纹，从头脸脖子到双手，祼-露在外的皮肤无处不有，让人感觉只要稍微一碰，他就“哗啦”一声散掉。

        黎寒秋再次看到这幅景象，双眼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嗔道：“颜郎，你嘴上尽说好听的话，可是你的灵体根本没有什么起色！我现在看到样子，和晚上最后一次看到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鹤灵笑笑，那些裂纹显得极为碜人，道：“别担心，其实我体内已经好很多了，就是外表还没好完。你放心，明天再修炼一次就可以复原了！”

        他这番说词，黎寒秋根本不相信。

        她修炼到元婴后期，不说其他神通，过目不忘已经是基本能力了。

        脑中一回想上次看到的灵体，每一条纹路都是历历在目，她一比对当前的样子，那细腻绵密的碎片纹理，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瞬间她就判断出颜墨灵体的恢复程度有限。

        不过，黎寒秋也看出了，颜墨是极不愿意借弟子清白之躯蕴含的阴气修炼，如果再逼迫他，只怕会再次形成僵局。

        所以，她强咽泪水，没有再责备颜墨，而是借一扭头之际，以目示意江慧霞，希望她能找到方法说服颜墨。

        江慧霞看到师父的眼色，心中了然，暗中微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鹤灵没有久留在外，趁三女静默之时，纵身一晃，穿回了颜墨的识界空间。

        黎寒秋看到灵体遁回肉身，便对颜墨道：“好了，夜已深了，咱们也不多说废话浪费时间了，以免影响休息。

        “今晚我和你约好，让弟子替我前来侍奉你，这两位弟子，你挑一个留在身边随侍吧，当然，两个一起留下也行！”

        经过结丹一关，两女肉身上的所有瑕疵，不论大小，早就在晋级时全部被修复和美化了，所以站在颜墨面前的两女，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顶美人。

        颜墨看着这千娇百媚的两女，心中暗暗苦笑，对黎寒秋似嗔似怨地道：“你呀你，霞儿和静儿如此美丽，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唉，我现在才17岁啊！”

        黎寒秋瞟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考验你，你别一脸受折磨的样子。行了，既然你不选，那就两个一起留下，我走了！”

        “哎哎哎，别急——”颜墨急忙拉住她，无奈道：“既然你不放心，一定要弟子陪我，那就让霞儿留下吧！”

        江慧霞的面相除了美丽，还天生具有让人感觉亲切大方的亲和力，比起一看就有些腼腆和害羞的郭丽静，更容易给人产生好相处的感觉。

        加上刚才郭丽静一句话就让颜墨苦心编织的好话被戳穿，颜墨也疑心她是不是天生和自己犯冲，所以就选了江慧霞。

        听到他挑选了江慧霞，黎寒秋莫名心中一喜，笑道：“行了，那我带静儿回去了！”

        郭丽静有些怅然，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滋味，低下头，默不做声。

        江慧霞大大方方地笑道：“静儿，你随师祖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让你来替师父尽尽心意！”

        郭丽静听了，心中不知为何，顿时开心起来，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是，师父，您什么时候想休息了，就换静儿来！”

        颜墨听她们这么安排，不由得想起了神雷仙宗的靖虚和波静，会心一笑，道：“好了，秋娘，静儿，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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