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破剑只余一个剑柄，原北丢了剑，“陪了我一生，你的使命今日结束。”
“原北，你也有今天！”
“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活该被封在这里五百年不能轮回投胎，活该连剑都碎掉！”
“你的剑没了，你再也不是剑修了！”
这些声音逐渐现出了本体，大部分都是身着道袍的修者，还有几个身形单薄的老弱病残。
原北背对这批人，一步步走向祠堂正中，踢了一脚倾倒的香炉：“我都死了五百年，不在意后人供奉的香火，更不在意是否存在于世，怎么会在意一把无用之剑？倒是你们，没了我的剑，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他转过身，一步步慢慢走回来，“既然你们连魂魄都要没了，不如……”
聂千红拉上林展，迅速退后。原北移到魂魄群里，一把抓起一个男修的脖子，大口一张，这个魂魄被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整个祠堂安静如鸡，魂魄们静默过后，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
“救命、救命啊！”
“原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杀了我们一次还不够，还想生吞我们，我和你拼了！”
“快找地方藏起来！”
有一个几岁的小女孩从角落里悄悄靠近了林展，“大哥哥，我能躲在你的脊骨里吗？”
聂千红一剑击出，这个女孩魂魄被劈成了两半，惊愕的表情凝固，然后消散。
“你若同意了，身上的阳气和灵力都会被吸走，他们就跟寄生虫一般！”聂千红提醒林展，“你可别犯傻。”
小女孩最后的表情给林展留下了极深的触动，深深地看了聂千红一眼，“多谢……”
聂千红拿走了选择权，代替他拒绝。如果这个请求让他自己回答，他不确定自己会如何选择。心中的那一点点善良，和自身的安全比起来，或许就是伪善。
林展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不必如此难过，他们本就是死人，留在世间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聂千红轻轻拍了拍林展的肩膀，“你才是真正活着的、并且需要继续活着的人。”
林展抓住了的手，紧紧握住没有放开。
祠堂中的魂魄有一些已经被吞噬，还有一些四下逃窜。
只有一个带着点沧桑的中年修士不躲不逃，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原北，你我决斗我死于你的剑下，我从未怨恨过你。以前你作恶多端，我好歹承认你是一个剑修对手，现在的你太难看了！”
原北停下来，仔细打量着他，半晌才认出来：“原来是你，我剑已碎，不再是剑修了，更别提所谓的剑修风骨。我吞噬了你们，至少能得到强大的力量，才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中年修士笑了：“你再强大能大过原南？他在这里一天，你就永远被困在此。”
原北只剩下骨头的手握的嘎吱嘎吱响，“闭嘴！”
聂千红和林展趁他们谈话，已经到了祠堂门口。聂千红对着大门狠狠劈了数下，大门纹丝不动。
原北忽然想到了被忽略的这两个人，爪子一挥，一个巨大的铜像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展扣在其中。
“你是天生剑骨，那我正好可以用你的脊骨练一把剑，或许我就可以赢了。”
聂千红徒然变色，衣角飘起，阴狠戾气的灵力卷起一道风刃，冲击着铜像。每一下，都用上了十成的灵力，铜像上连半点痕迹都没有。
他红着眼，恨原北，也恨自己。
“他若有事，我定移平这原北祠，收了你的魂魄永世折磨！”
原北呵呵笑了，摊开了双手，“他这样的资质可是千年一遇，谁见了不会有想法。你没有吗？”
他对上聂千红漆黑如水的眼神，莫名一怵，这双眸子里压抑着爆发前的沉默。这个五百年后的后生，不是一般的人物。
“六爻星盘预言的灾厄就是你吧，呵呵呵……我不杀你，留着你看好戏。”
聂千红立在原地，一个傀儡悄然把出现在原北身后，一把制住了他。
他本身就剩下一个骷髅架子，聂千红手一动，傀儡不留情，直接折断了他的手骨。
原北被激怒了，起身跺脚。原北祠的大门一开，聂千红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推出了祠堂。
这里是原北的祠堂，他有着绝对的力量控制外人的进出。聂千红被他拒之门外。
铜像内，林展被无尽的黑暗淹没。不论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到尽头。
忽然，一个高大的执剑男修闪现，动作和原北铜像一模一样。此人身上散着莹莹绿光，脸色发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已死之人。
林展见了他立刻调头，他阴魂不散地闪现在林展的前方。一连几次皆是如此，林展叹气：“有话快说，这样是想把我吓死，正好捡便宜么？”
原北依旧一言不发，更有甚者还装逼地舞起了剑。
林展无奈，给他鼓起了掌：“这身法漂亮！说真的，我自己都不清楚如何拔出那把剑，你想怎么拔，杀人取骨？”
原北有了反应，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哥哥原南的剑是怎么来的吗？”
林展问：“神仙送的？”
原北道：“他的那把剑，是千年前飞升的天才修士用原南的脊骨打造。取自他自己身体的剑，自然无比契合所向披靡。”
林展等着他说下去。
原北继续道：“可是那种煅剑手法，只有那一人能做到。寻常人抽出自己的脊骨，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当场死亡。”
林展听出来味儿了，“所以你不愿使用自己的脊骨，即使你已经是一具白骨？所以你要用我的脊骨煅剑，赌一把出神器的机会？”
这跟借号抽卡一般，没有任何成本。抽到了神级装备能带走，抽不到废的也是别人的号。
无本买卖，绝。
原北的眼眸中现出狂热，一步步逼近林展，声音有几分颤抖：“这有什么不好，凡人的性命终有时，成就一把神剑才是永世的荣耀。你应当觉得荣幸才是。”
林展脱口而出：“这荣幸给你你要不要？我不同意你拿我的脊骨煅剑。”
原北脸色扭曲着，在绿光的映照下变得更加恐怖，伸出了手扑过来，“你没得选。你天赋虽好，幸好又是个不努力的货色，如果你提前抽出了脊骨剑，那就不能为我所用了。”
林展右手腕的白痕召来了一道雷，劈在了原北身上。然而……
原北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是魂体，这雷没用的。”
原北的手距离林展就剩下一寸的距离，机关猫突然蹦跶了出来，纸卷自动展开，一行字展现在林展面前：
释放魔气。
林展一直压制着灵力，避免外泄，此时不再克制，灵力混着魔气喷涌而出。原北的攻势被挡下，瞪大了眼睛，铜铃一般，比吊死鬼还像吊死鬼。
“你、居然有着最正统的魔族血统？”
林展颔首，“似乎是这样。”他小心抱起机关小猫，收在怀中，这是他和外界的唯一联系。
小猫吐出纸卷：抱歉，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救你。
林展心中一暖，小猫那头，是石木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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