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调查
从打铁铺出来，宁晋川掐着点去了二中。
宁晋川过去的时候，替洛韵秋爬墙出来的学生已经拿着饭菜，在围墙下等着，这次一共三个人。
宁晋川反正无事，凑了上去：“几位同学，你们天天给洛韵秋拿饭菜呀？”
三人打量宁晋川两眼，语气带着几分社会气：“你认识秋姐？”
“啊？认识，很好的朋友。”宁晋川说着拿出烟，问道：“抽吗？”
三人都是学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看到宁晋川手里的烟，脸色立刻变得殷勤：“哥，我们都抽！都抽！”
宁晋川给三人都派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然后随口问道：“你们学校有人谈恋爱没？”
这个问题有点“忌讳”，这年头是抓“流氓罪”的，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当成“耍流氓”给抓紧去。
一些返城知青和学生，还就喜欢追“潮流”，谈起了恋爱。
三个学生叼着烟，故意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嘴角朝上，长长吐出一口烟，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社会气。
三人听到这问题，都来了兴趣：“谈呀！我们三个都有女朋友呢。”
三人都颇有些得意。
“都有？”宁晋川有些意外，就算他们三个不想读书，不怕这些，其他读书的女生，多少还是有些顾忌，不敢乱来的。
三人一同点头：“嘿嘿……都有！兄弟，看你年纪跟我们差不多，有没有搞对象？”
宁晋川比洛韵秋大两岁，洛韵秋今年十七，宁晋川十九。
现在大部分人都是六到八岁读小学一年级，读书都是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一共十年，如果读书早的，十六岁就要开始读大学。
“对象呀？有中意的，在追呢。”宁晋川随口说道。
三人开始七嘴八舌给宁晋川出主意：“兄弟，我告诉你，追女孩你得写情诗，比如《再别康桥》，挑几句好，写过去，显得有水平，女孩看了肯定感动。”
“不对！要学乐器，口琴就挺好，也不贵，吹一曲《噶秋莎》，那才叫……嗯……浪漫，对……就是这个词。”
宁晋川也有些无语，《再别康桥》虽然是一首情诗，似乎并不太适合表白；至于《噶秋莎》倒是可以用来表白，但宁晋川并不打算那样做。
而且现在国家和老大哥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乱吹曲子，也有可能被人挑毛病的。
宁晋川笑了笑，说道：“我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这事慢不得，正所谓下手要趁早呀！”三人对于这些问题非常的热衷，聊得非常起劲。
宁晋川不想再说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们学校有人追洛韵秋吗？”
“秋姐？”三人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有啦，不过秋姐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枣，秋姐是要上大学的人。”
“秋姐？你们都这么叫她？”宁晋川有些好奇，以前洛韵秋并没有说太多她高中读书的事，倒也提过，宁晋川大概知道一些事，知道的不全。
其中个子最矮，估摸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学生说道：“是啊！秋姐厉害，学校里谁不给她面子？上到老师，下到学校那些混子，见了秋姐都得笑着说话，不过秋姐人很好，你有事找她，只要她能帮的，都会帮你。”
宁晋川来了兴趣，他对洛韵秋的学生生涯知晓并不算多，上一世他认识洛韵秋时，洛韵秋已经很成熟稳重，像个淑女，跟“秋姐”这样的称呼，完全不搭边。
“学校的混混也怕她？为什么怕她？”宁晋川问道。
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说道：“秋姐读书厉害，学校老师都护着她，她要是去告状，一告一个准。不过秋姐一般也不告状，因为秋姐经常帮大家忙，谁要敢欺负秋姐，立刻就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帮忙，反正我算一个。”
宁晋川看着那瘦高个，问道：“她帮你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秋姐帮我写的情书！”瘦高个“嘿嘿”笑着说道。
宁晋川也忍不住笑了，心里又更好奇：“怎么写的？”
瘦高个说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现在写古诗表白的人不多，大多都是现代诗。
而且现在也没有网络，你搜不出这些古诗，往后很多人受电视剧和网络的影响，知道诸如“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诗句，却不知道前一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甚至不知道这是李商隐的诗。
现在大多数人都没有电视看，电视内容也少，更没有网络，要想知道这些诗词，几乎都是依靠多看多读多背积累下来的。
宁晋川点点头：“这诗倒是合适，挺有意思的。”
“兄弟，你不会想追秋姐吧？”瘦高个狐疑的看着宁晋川。
宁晋川轻轻一笑：“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三人看宁晋川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兄弟，我觉得你还是别追秋姐了，小心挨打。”
“怎么了？”宁晋川疑惑的问道。
矮个子说道：“我们有一学长，现在已经毕业了，也在追秋姐。人家家里有钱着呢，自行车好几辆，学长还读书的时候，都是骑自行车来的，后来没考上大学，家里托关系，进供销社上班去了呢。”
“就这条件，我们学校随便拉一个女生都愿意跟他谈朋友，秋姐硬是没有正眼瞧那学长一眼。”
宁晋川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会回事：“那学长叫什么名字？”
“于明国！”矮个子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人说，他老爹是供销社的主任，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去供销社上班呀！那是多肥的工作呀？人家有关系呢！”
宁晋川又掏出烟，给三人都发了两根：“咱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瘦高个赶紧介绍：“我叫卢学军！”
卢学军指了指矮个子：“他叫李长杰。”
又指了指另外一个：“他叫廖福林。”
宁晋川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宁晋川，咱们商量个事，你们把洛韵秋的事跟我讲讲，以后她有什么事，你们都第一时间来告诉我，我一个月给你们五块钱，怎么样？”
五块钱！对于宁晋川来说，不算什么钱。
但对于三个没有收入来源，从穿着来看，家庭条件也不如何好的学生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李长杰立刻说道：“没问题呀！川哥，以后有什么事，你说一声，我立马赶到。”
卢学军和廖福林也说道：“我们也没有意见。”
“那行，钱先给你们，事要给我做好。”宁晋川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搭钱，大概有一百多块。
三人看着宁晋川手里的钱，直咽口水，他们这才意识到，宁晋川是一个“土豪”。
宁晋川抽出三张五块，递给三人每人一张：“你们要找我，去你们拿饭菜的饭店就行，那是我开的。”
“啊……”三人大吃了一惊，顿时变得拘谨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宁晋川居然是饭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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