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回县
农历三月十五，宁晋川独身一人回了南溪县，宋小罗则留在市里，带着宁晋川整顿工厂，工厂已经有些日子没用，水电、给水、排水系统都有，但年久失修，要检查的地方很多，该换的要换，该修的要修。
吴晟和张建文知道宁晋川回来，立刻就找了过来：“川哥，他们给彩票加防伪码了，现在怎么办？”
宁晋川一点也不意外：“你们能破解他们防伪码的规律吗？连中奖几毛的都有防伪码。”
吴晟苦笑着说道：“他们都是乱七八糟写的，哪有什么规律。”
宁晋川淡淡说道：“他们一天要几千张中奖刮刮乐，肯定是有一些规律的，只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
做事情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先做好安排。
吴晟说道：“他们用的办法跟我们一样，两个字母加七个数字，随便填写都不会重复啊。”
宁晋川给两人递了烟，说道：“一天要几千个防伪码，如果不用一定的规律去些，其实很累的。”
“这防伪码看似随便填，实际上你把它当个事去做，有时你就会纠结，多少也要废一点脑子，你会想这个防伪码是不是重复的数字太多了，是不是跟前几个太像了，还要备份一份，又要担心抄错。”
“哪怕你没有这些想法，你都要动一点点脑子去想一个数字。”
“如果用一个规律去填写，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比如随便先些一个开头，然后的照着这个数字往下写。”
“也可以跳过某些数字，只用其中一部分数字。”
“或者其中几个数字固定，其他位置的数字按照大小一次填写。”
“这样虽然降低了随机性，但天天想防伪码的人没那么累。”
“他们有点脑子就会想一个规律出来。”
后来防伪码可以是电脑生成，有没有中奖，他都可以弄一个防伪码上去，扫码就知道有没有中奖，而且这些防伪码随机性更强，更不容易找规律，但现在明显是没有这条件的。
吴晟说道：“川哥，你也说了，他们有这么多规律，我们怎么去找啊？”
宁晋川说道：“去找一些中奖彩票，就能找出规律。”
“那我现在去买。”吴晟是个急性子，说做恨不得马上去做。
实际上，吴晟心里也不太相信宁晋川能找出规律，在他想来，我随便填写，你能猜出来才见鬼了。
“老吴，等下！”宁晋川叫住吴晟：“你这急性子改一改，被成天冒冒失失。”
吴晟停下脚步：“川哥，我这不是着急么？”
“急也不急这一下。”宁晋川说道：“你打算怎么收？你总不能光明正大去收，对不对？”
吴晟一想，说道：“我去那里转，看到谁中奖了就收回来，他中一块，我给一块一，傻子才不卖，我回头再拿去兑奖，等于花一毛钱买个兑奖码。”
宁晋川说道：“这样也可以，但你能不能转转脑子？他们是怎么核对防伪码的？”
吴晟想了一下，说道：“兑奖的人桌子上有一个账本。”
“那就是了，你花那么多力气去买彩票做什么？想办法把他们账本拍一张照片下来。”宁晋川说道：“哪怕只是拍一页，防伪码也比你去卖更多啊，也更好看规律。”
吴晟一想，觉得好像也对：“那怎么拍，人家不可能给我拍啊！”
宁晋川说道：“偷偷拍呀！藏衣袖里，然后按快门，或者隔远一点，他们那个记防伪码的本子就在桌子上，隔远一点，弄个望远镜去偷看，想办法试试，相机和望远镜能不能结合一下，隔几百米站高一点地方能不能拍到。”
“一次不能拍十次、一百次，对不对？”
一直没开口的张建文开口说道：“这个办法应该可行，他们兑奖处就是一张桌子，我观察过，他们根本没太在乎那个防伪码，没人兑奖的时候也不合起来，就那么翻开的。”
宁晋川对这些其实没那么上心，在他看来，就是一些小手段而已：“这个事，你们两个慢慢去研究，先观察好地形，然后自己找个地方试验一下，可不可行，再去弄。”
“老张这几天怎么样了？”
张建文说道：“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昨天去看了他，还不错。”
“那就好，云尚休闲的员工呢？训练得怎么样了？”宁晋川又问。
张建文说道：“现在大家练习得也挺好，比以前进步很多了，等下一次开业，服务质量肯定会上升一大节。”
宁晋川叮嘱道：“这一批人尽量不要让他们离职，多锻炼他们，以后我可能有用。”
“还有，从里面选几个你们觉得可靠的人出来，当管理培养。”
“过些日子，老吴跟我去市里，你愿不愿意去？”
吴晟没有二话，立刻答应：“好啊！”
虽说现在不发达，但市里肯定要比县里好的，吴晟喜欢玩，还有一点点要面子，去市里转转，跟着干点大事，好让他吹牛。
宁晋川又对张建文说道：“建文，云尚休闲以后单独交给你管理，把管理层培养起来后，选一个或两个人，接替你和老吴的位置，等云尚休闲全部安顿好，你也跟我去市里。”
“还有就是，我刚说的那一批服务员，以后我有用，等开业后，再招一批培训”
“你走的时候，那一批老服务员带走。”
宁晋川对云尚休闲的要求很严格，完全没有踩线，就跟普通休闲的地方一样。
这些服务员到时对做餐饮有帮助。
餐饮的服务也是很重要的。
宁晋川估摸着自己以后不会做餐饮，但他一直没有放手餐饮，那是给宁如云做准备。
宁晋川很清楚，姐姐和宁红光不像自己，做什么都行，对未来发展自己心里很清楚，也有一定的经商经验，就算失败也不会惨败。
姐姐和宁红光最好是做他们熟悉的行业。
他们最熟悉的大概就是餐饮了，宁晋川现在有能力，就给姐姐留一批老人，免得她以后上手时能用的人都没有一个。
给宁红光的规划是做外贸、商贸，至于他做不做，就看他自己。
如果他自己有其他想法，宁晋川也会支持他，同样会给他留一些家底，不至于真的白手起家。
白手起家是很辛苦的，自己花好几年存钱或者去借钱做启动资金，失败了就一无所有，从头开始，成功了前面还有很多坎坎坷坷，随便一个坎坷都能让他倾家荡产。
一路坎坷好几年，才能有一点根基。
在宁晋川看来，锻炼他们可以，那是锻炼他们能力、心性，没必要让他们白手起家去折腾。
宁晋川接下来跟吴晟和张建文说的都是以后去市里的事。
张建文现在隐约明白，宁晋川根本就看不上县里这点家底，从某个角度来说，县里这点东西，就是给宁晋川做起跳板的。
以后县里的饭店、废品站都要给出去，云尚休闲要提几个人上来管理，基本是放养状态，只有一个五金厂宁晋川还捏在手里的，其他所有的重心都转到市里去了。
一直等宁晋川谈完，张建文忍不住问了一句：“川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县里长期做啊？”
宁晋川也没有否认：“李金山是个意外，也不算很意外，县里的发展终究是有限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
“市里也差不多。县里我们可以随便丢，但市里我们不能再退了，要发展，我们就要有一个大本营，市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等时机成熟，我们大本营会转移到其他城市。”
张建文和吴晟暗暗吃惊，宁晋川现在说的这些，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震撼了。
听宁晋川这意思，他要跨市，甚至跨省做生意。
后来的国际性企业都不奇怪。
可如今呢？去外地的人都很少，交通、通信，都是跟不上的。
国内第一条高速是1984年12月开始建，1988年10月才通车。
国内第一部大哥大是1987年推出的，还只能在当地使用，因为其他地方根本没信号。
别说跨省，跨市做生意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毫不客气说，公司出现重大危机，老板出省旅游，几分钟之内就能得到消息，马上可以处理。
现在如果出现同样的情况，老板出省旅游，没有主动联系公司，半个月内老板都不一定能知道情况，等老板知道，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当地官方已经把你公司给查封了。
当然，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但在这年代就是有可能出现。
国营企业有特殊性，私营企业现在想要跨省开分公司，基本不可能。
吴晟感叹了一句：“川哥，跟你一比，我这点志向，简直就算个屁。”
张建文沉默，他以前想着出去单干，也只是想开个云尚休闲这么大规模的店，看看自己的理想，再看看宁晋川规划，差距实在太大。
宁晋川笑了笑，说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不是我厉害，而是这个时代，会给我们机会，只要抓住了，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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