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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桌子下的秘密


那位姐姐忙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有时间来看了一眼丁零,丢给她一堆资料让她自己先看看。

        虽说眼前堆了一大摞,但是已经在公司无所事事了一个星期的丁零内心还是兴奋的,终于不用在这像做贼一样,今天瞧瞧这个,明天瞅瞅那个,上班等吃饭,吃饭等下班,与周围格格不入了。

        有工作是幸福的,有事做是幸福的。每次丁零在闲了很久之后都会这么感觉。

        但是,那注定只是个错觉。

        翻开资料之后,丁零的挫败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晦涩的名词,奇怪的描述,以及丁零深恶痛绝地话术,都让她咬紧了牙关。

        她下意识去摸包里的药,药在出租屋,她没带。

        她拼命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逼自己去看材料,可是眼睛读了半天,脑子里却一点东西都没有。

        她决定换一份资料试试。

        翻开却是一份英文材料,丁零有点跃跃欲试,内心隐隐兴奋,找回了点当年做英语阅读理解的感觉。

        于是一整天,被叫看材料学习的丁零,查了一天的英语单词,翻译了一下午的材料。

        学习进程缓慢,但是今天的丁零很充实,很满足,下班的时候元气满满。

        反正她不管做得多差都不会被开除嘛!很安心。

        哪知道元气在掏出手机的下一秒就要泄干净了。

        “最近比较忙,不回别墅。”

        “哦。”

        那,回出租屋呗。

        丁零塞着耳机,一路上都在盯着窗外发呆。她现在不敢有任何思想活动,不敢启动自己的感受。她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它一不小心漏出来,炸开来。

        果然,元气的条件仍旧是那种没有办法得到的条件。

        丁零像拎着满满一塑料袋液体,尽力兜着自己的情绪,坚持到进门。然后洒落一地,瘫进了被子里。

        屋里没有暖气,她不想开空调。就穿着衣服,整个人从头到脚缩进被子里,团成一团,像西瓜虫一样。

        她很羡慕西瓜虫,遇到危险就可以团起来,能不能活下去不重要,能团起来就很幸福了。

        她闷在一片漆黑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受着被子里被自己呼出的热气弄得越来越热,越来越潮湿,越来越喘不过气。

        她把头伸出来喘了口气,塞紧了脖子处的被子。

        屋里没开灯,但外面的路灯照进来,很亮,她起身把百叶窗拉下来。

        听着《卡农》,又把头蒙进被子。睡着了。

        醒来地时候是两点多,胃疼,她晚上没吃饭。

        丁零从被窝里爬出来,打了一个寒颤。下床找到了很久之前买的泡面,烧上睡水,点了一根烟。

        她看了眼床边的抽屉,药在里面,又瞥开了。

        她现在连吃药的力气也没有了。

        吃完泡面,丁零把自己扒个精光,扯了本《金阁寺》,钻进了被窝。三岛讲的故事,真是每一个字都揪在了她的心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丁零带着心律不齐旷了今天的工。

        旷了一天工的丁零再也迈不出上班的步伐了,她不停地想着自己去公司周围同事的眼光,那个姐姐如果问了该怎么办?当然,也许同事不会注意到她,也许那个姐姐也忙得并没有时间管她是否来上班。可是她就是会不停想这些,就是会害怕别人看她。吴宗平的脸在她记忆里渐渐复苏,越来越清晰。她血管扩张,呼吸加快,又把自己紧紧缩起来,她觉得胸前有万钧,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尖叫,她叫不出来。

        她匆忙下床打开了抽屉翻出药吞了两粒。医嘱是一粒。

        丁零在药效里打游戏,刷视频,吃东西,痴痴傻傻。

        她能去上班了。

        那个姐姐似乎也没注意她这几天来没来,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乎。只是这天中午过来问了一下她看的怎么样了。

        在药效的加持下,丁零一点也不慌,实话实说:“还没看多少。”

        那人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没有情感排斥,丁零学习起来似乎也顺畅很多了。不会因为成就感想尖叫,也不会因为挫败感一蹶不振。像一个ai,进程稳定。

        不过啊,如果杀死情绪真的可以所向披靡的话,丁零从前为什么不一直吃这个药呢?她自己也疑惑了。

        直到她缩在了程潜办公桌下才想起来自己以前为什么放弃按时吃药。

        程潜晚上八点多才回到办公室。他最近是真的忙,身为老板的那种忙,身后没有人给他兜底的那种忙,不能找人分担决策权压力的那种忙。

        身心俱疲的人踢到桌子下面的人时差点跳起来,低头就看到那颗熟悉的脑袋。

        丁零迷迷糊糊的,吃了药半梦半醒,感觉到走近的脚就抱了上去。

        程潜穿着刚见人回来的西裤皮鞋,被桌子下面的人抱了小腿在那蹭。

        丁零脸贴在凉凉的皮鞋上,手伸进程潜的裤腿感受到真皮的温度,蹭了几下就不动了。

        “程总,明天的行程还要再跟您确认一下”

        助理跟着推门进来,程潜赶紧一屁股坐下,右脚踢着人进了桌子底下。表面波澜不惊,跟助理说着话。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似乎出了点问题,程潜也急着赶紧确认,不好赶助理走,两个人开始讨论起来。

        说着说着小腿就传来了柔软湿润的触感,程潜一惊迅速低了下头,就在仓促间瞄见了一节粉红色的舌头。他呼吸一滞,全身僵硬起来。

        丁零迷糊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极了从前过年时守了一夜岁以后睡得昏昏沉沉听到大年初一天不亮就来拜年的人们的说话声。她摸摸索索抱着怀里的东西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鼻子一拱就能张开了嘴。

        怀里的东西动了一下,她赶忙箍紧。裤腿扫在她眼睛上,她对着面前有温度的皮肤吸过来啃过去,脑子里是久违的熟悉感和安全感。

        丁零顺着那条腿摸摸索索还要往上,程潜一把掐住那只摸到大腿的手腕,另一只手去够那只脑袋。稍稍一碰到就感觉到手心里的脑袋自己凑上来,一下一下蹭着,还扬起脸来把鼻子在他手心蹭来蹭去。

        程潜趁助理偏头拿资料时低头看了一眼,丁零半睁着眼睛靠在他腿上,歪着头看着他,一脸迷茫。

        丁零被人按住头顶的时候抬了下头,看见被深蓝色领带掐住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冒了胡茬的下巴颌一张一合,她听清了那张嘴在说话,稍稍清醒了点,知道桌子后面有另一个人,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靠在他大腿上盯着那带胡茬的下巴。

        上面的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同桌子后面的人说话,丁零小心地叹了口气,把视线移下来,盯着眼前的褶皱。她很想凑上去,然后她真的凑上去了,整张脸贴在那里,深深吸了一口。

        正在讲话的人突然停下了,丁零能感受到到她所倚靠的下半身在一瞬间僵住了,脸贴住的地方也发生了肉脸可感的变化。

        她把身子撤回来,抬头对那看过来的人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真的是傻乎乎的,托那药的福她整个人都是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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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圈呢?”程潜从驾驶座上探过身子来掐住丁零的下巴,带着沉重的呼吸问。

        “在包里。”丁零还是有点迷糊。

        “那包呢?”程潜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还没有用搞清楚状况的人。

        “在办公室里。”灵肉分离状态的丁零丝毫感受不到旁边那人跃跃欲试的气息。

        丁零被剥光绑在木凳上的时候,身体被冷空气刺激得抖了几下,周身浮起一层明显的鸡皮疙瘩。程潜拿手抚了两把,感受了指腹下的凹凸感,抬手开了空调。

        一路上忍着抑制强烈冲动带来的生理上的不适开车把人带回来,程潜此刻看着眼前那双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眼睛,觉得有点生气。

        硬质细鞭的扁头划过身体中线,丁零战栗了一下。

        黑色的鞭头轻轻触在皮肤上,只绕着那两个点来来回回,却不肯靠近。

        丁零仰着头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人一脸严肃,带着点怒气,难耐地出声。

        下次要让他戴上一副金丝眼镜,就更完美了,丁零心里想着。

        看着她一副走神的样子,程潜的鞭子狠狠在他绕圈的中心敲了一下,丁零忍不住痛呼出声。

        “做游戏的时候要专心看主人。”程潜眼神凌厉,鞭子在丁零脸颊上点了两下。

        痛过的地方在火辣辣的感觉过去之后,开始有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在那一点上一下一下跳动着,顺着神经往下走去。丁零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贴在木凳上的皮肤被搓得生疼。

        丁零迷茫的眼睛一直盯着程潜的脸,她喜欢看star严肃又凶巴巴的样子,喜欢那眼神将她剥皮抽筋,喜欢那眼神伴着细细的鞭痕印在她身上,那是躺在地上的安全感。

        可是下一秒,眼睛就被蒙上了,黑暗里嘴里被塞进了一只球。丁零忍不住皱着眉“嗯嗯”叫出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程潜什么都没有做,就站在那里看着。

        周围很静,没有声音,没有味道,也没有光,只有冷空气铺在丁零的皮肤上。被放置在这里的无助感让她忍不住发抖,那一片杂草丛生里,干涸的小溪已经淙淙,临近的两个山洞忍不住收缩着,丁零咬着那只球不敢出声。

        丁零感觉到胸前的皮肤有凉凉的触感,有笔在上面写字。她已经无暇去注意那笔画的走向,身体的感觉唤醒记忆身处的场景和情绪,丁零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耳朵里听到男人在另一边沉重的呼吸,皮带的声音过后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过来一会儿,一股温暖的液体落到了丁零的肚皮上。摩擦的声音停下,喘息的声音在慢慢平息。

        已经上来的空气温度让丁零双颊通红,呼吸却越来越慢。经过刚才一番强烈的精神刺激,在药效的作用下,她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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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丁零醒过来的时候,房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她想起昨天晚上隐隐约约听到的程潜和助理的对话,今天程潜应该很忙。

        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决定不去上班了,反正她起得晚是因为老板,她理直气壮。

        转头看看窗外,是个大晴天,丁零披了件棉睡袍去了阳台。

        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太阳,点了根烟,开始分析心里的那点不对劲。

        昨天晚上的事,明明在车上的时候程潜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到了阁楼却像重置了一样,一点燃烧的欲望都没有露出来,除了开空调那会儿,一寸皮肤接触都没有。丁零昨天晚上那些反应,多是赖着那药,置身于自己从前有过的经历情境中。而程潜对她的反应,冷淡得出奇,除了那一点落在她肚子上的液体,平静得像是没有任何欲望。

        丁零慢慢吐出一口烟,脑子里不由地出现了钟青的身影。

        钟青一米七的高挑个子,穿着打扮,行为举止,简直就是各大社交平台里的都市丽人本丽。一举手一投足,一弯腰一回眸,丁零见了都要深深吸一口气,何况程潜一个玩字母的传统大直男。客观点说,钟青配程潜,甚至是程潜要欠一些,他虽然一米九多的大个子,体型也算匀称,但是比较致命的是微微有些驼背。大高个子天天耷拉着个脑袋,成功男青年的热烈和张扬完全没办法从他身上感受到。

        但是呢,吸引着丁零的却恰恰是这份敛在里面的阴沉,那枚低着的头颅一抬眼瞧她的时候,丁零的心脏就会被紧握一下,汗毛从脚后跟竖到天灵盖。她痴迷与这种自己被对方完全掌控锁定无法逃脱的感觉,她想做一只被死死盯上要开膛破肚的猎物。

        然而不完美的是,这只野兽似乎并不喜欢狩猎。他有能咬破喉咙的尖牙,有能剥下毛皮的利爪,可是他对追逐猎物并不感兴趣。相对于想被全力追逐的对目标迷茫的丁零,他更喜欢会主动送上门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钟青。他喜欢干脆利落,喜欢钱货两讫。

        那么那天他为什么要给她戴上项圈呢?

        为了留住她,只不过想留住的不是moon,而是另一个角色。

        丁零用拇指和食指捻灭了手中的烟头,她觉得程潜也是个很可怜的人。内心的缺失是如此清晰明了,那个洞又是那么干脆利落摆在那,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想假装没关系也做不到。

        活在这个世界上,谁还没点心理障碍呢。相互抱团取取暖也好,要什么自行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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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日子里,管丁零那个姐姐似乎是不忙了,天天跟丁零工位那耗着,催着丁零熟悉公司,熟悉工作,好像是这个岗位缺人hr招人招了几个都干了几天都不干了。

        要说这个工作,实在是够无聊,说白了就是人工比对审核机器录入的信息,对外的贸易单子还是全英文的,丁零一天盯着屏幕abcd地比对着,眼睛都要瞎了。出错的地方还要按照各种规矩模板做不对表格。做这套系统优化的人一拍脑袋一个想法,格式天天改来改去。丁零旧的没熟悉又要改新的,天天不是这出错就是那出错,那个姐姐天天在她耳朵边上骂。

        丁零从小到大学东西都又快又好,没在吸收新知识这块被人骂过,天天听着“笨笨笨”踩在耳朵眼儿里,开关一拉,进入了黑色模式。天天咬着牙才能鼓起勇气来上班。

        而程潜呢?那晚过后又忙得天天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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