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京都
大气的京都饭店门口停着一排崭新的小汽车，带条纹的指挥岗亭，排着长队等候公交车的市民。
彩色宣传海报，挤满人的电影院门口，一排排停放的自行车，蜘蛛网般的电线。
所有的一切，都让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显得繁华而不失韵味。
第一次真正来到京都的桔梗，坐在公交车上眼睛都不够使。
她新奇地看着闪过的街景，上同一辆公交车的女人鄙夷地看她一眼，嘴巴撇成鸭嘴，却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乡巴佬儿！没见识的乡巴佬儿！”
自认已是京都大妞的女人，很是瞧不起桔梗那没见识的样子。
当随着两人一起下车，见两人走进鼓楼街时，女人面皮猛抽。
“怎么这么倒霉，哪家的穷亲戚敢往鼓楼街来。”
女人骄傲地一仰头，抢先两步走进街口的第一家院子。
进院后的女人，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躲在墙后偷看两人进谁家。
当女人见到两人敲开很少有人出入的霍家时，脸色一垮比死了爹妈还难看。
“哼，肯定是那老头儿的穷亲戚！”
…
“白秀妮，回来不着家看什么呢！”
白秀妮被熟悉的声音吓得赶紧缩回头，陪笑道。
“妈，我这就回去，您老辛苦了！
我给你们带了冰城的特产回来，晚上给你们弄好吃的。”
“让你找亲家大哥弄的粮食呢！没直接带回来，懒死你得了。
托运不要钱啊，把托运单拿出来，让你小叔子骑板车去拉回来。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个个竟想着让老娘来贴补！”
年纪约五十五的申静云，上前一把夺过白秀妮手中的提包。
“妈，我……我没拿粮食回来！”
被瞪得心虚的白秀妮赶紧说实话，若是一会儿才说出实情，少不得又要被针对一番。
“你说你，活那么大年纪有什么用，咱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心眼子越来越毒，成天想着饿死一家老小，你就好当家做主。
没良心的东西……”
申静云骂骂咧咧地站在院中，将白秀妮骂得狗血淋头。
招架不住的女人，赶紧掏出临走前娘家给的一卷钱。
“妈，我这儿有钱，是我娘给我买粮的钱。”
白秀妮欲哭无泪，这卷钱还是她好不容易从老娘那哭来的。
本想留着买两件新衣服，谁知回来就碰上死老太婆。
这趟回娘家是白跑了，还受一肚子的气。
白秀妮看一眼杂乱的院子，五间屋子住着成家的兄弟三人和一对老东西。
人多的时候 ，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想她一个科长的女儿，为了嫁到京都来，只能嫁给一个轧钢厂的工人，不由得心生怨怼。
申静云一把夺过钱，食指在嘴里蘸一下口水，笑眯眯地数起钱来。
“三十……五十，亲家母是个疼女儿的，咱家也不会亏待了你。
等你啥时候给我周家生个大胖小子，你自己屋里挣的钱就不用全部上交。”
白秀妮眼神晦暗地看一眼空瘪的肚子，她也想生可也得有才行啊！
就她男人那短平快，能生出儿子才有鬼了。
不敢说出实情的白秀妮，讨好地哄着老东西。
“妈，前面没人住的霍家是什么来头啊！”
“哦，霍家啊！
一门三烈士，咱们附近几条街的老街坊谁不知道。
那一家人都是大英雄，捐尽家产不说，还为革命搭上三条人命。
只留下唯一的儿子，好多年都没见他回来了。
少打那房子的主意，若是让老街坊们知道了，他们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解放前，有多少人都受过霍家的接济。
咱们家也一样，若不是霍先生接济，早饿死八百回了。”
申静云叹息一声进屋，好人总是不长命。
要是霍先生还在，遇到困难找上门，少不得会帮衬他们一二。
白秀妮一听老东西的话，嘴一撇收回心思。
三门烈士，还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可不想出门被人扔石子儿。
…
回家的桔梗和霍星辰，根本不知道街口发生的事儿。
钟叔见到两人回来，高兴得进厨房下面条让他们垫垫肚子。
老头儿满脸慈祥地看着两人将面汤也喝完，笑呵呵地道。
“钟叔晚上给你们弄好吃的，我偷偷在后院水缸里养了几条鲤鱼。
一斤多一条，做糖醋鲤鱼正合适。”
“钟叔手艺真好，做什么我们都爱吃！”
桔梗将两个碗重在一起，拿上准备出去洗。
“少夫人，你快放下！
哪能让你去洗碗，你可不能跟钟叔抢活儿干。”
钟叔一张脸笑出褶子，却拦着桔梗不让她出去。
“钟叔，说好的叫我名字，怎么又给忘啦！
那就劳烦你了！”
被叫少夫人的桔梗，是真不习惯这个称呼，每次她都有种当地主老财的感觉。
“钟叔，你先忙！
我带媳妇儿去后面熟悉一下环境，晚上我陪你喝两盅。
那有带回来的虎骨酒，效果不错吧！”
霍星辰接过桔梗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只要一回家，钟叔从来不让他沾家务活儿。
总说那是他的本职工作，不然就是赶他走。
“好好，效果很好！少夫人是这个！”钟叔竖一个大拇指乐呵呵地赞道。
去年走的时候，少夫人不光给他一坛虎骨酒，还给他两支百年人参说是炖汤喝。
一把年纪的钟叔，感动得回家人参没炖汤喝，倒是不是地看两眼。
好像那样就能看到小少爷和少夫人，只要两人感情好，他就放心了。
忙着展示厨艺的钟叔，少不得抓鱼杀鸡，一顿忙活。
…
简单洗漱后的夫妻俩，闲庭信步地走向后院。
靠墙的一排木盒子种着各色时令蔬菜，一个人完全能做到自给自足。
花坛中花团锦簇，院中各处无一根杂草，窗明几净连屋顶都没有一根杂草。
“钟叔把院子打理得很好，一个人要清理这么大的院子肯定很辛苦。
再过几年，钟叔的年纪越来越大，星辰是怎么考虑的。”桔梗靠着男人问道。
“媳妇儿想怎么做，可以说出来参考参考。”
回到家的霍星辰全身放松，揽着娇妻在后院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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