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 梁舒脑子里混乱的不行。
她烦的时候,就会看电影转移注意力。
她打开电视,随便点了一部电影看。她闭着眼睛, 听着电视里嘈杂的声音, 她感觉心绪平复了些。
可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台词怎么那么熟呢。
她睁开眼睛一看, 才发现自己看的是韩洲臣演的电影。
她忙去拿遥控器, 手忙脚乱地要去关, 哪知道这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画面十分诡异, 她举着遥控器, 韩洲臣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只听了几句台词, 他就意识到她在看他的电影,目光投向了电视的方向。
这下子, 说这是意外, 她都觉得自己绿茶。
见韩洲臣看向她,梁舒笑得眉眼弯了弯,说道:“我在学习,想看看怎么演戏的。”
他似是相信了她的话, 点了点头, 还没等梁舒松口气,他又问了一句:“那你学会了什么?”
他语气平直, 一副等着学生汇报的老教授姿态。
梁舒心飞速地跳了起来, 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回道:“暂时还没有, 这电影比较有深度,我还在学习。”
她说得诚恳,本以为这样能打发他进去了,哪知道他径直走到床边的圆桌前,将椅子往外面一拉,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下了。
“你是……要一起学习吗?”梁舒小心翼翼地问。
得来的回复,只有一个单音节词。
梁舒……
她见他专心地看着电视,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能靠在床头,跟他一起看了起来。
片子里,韩洲臣演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律师,他戴着细框眼镜,穿着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电梯里,妥妥一个斯文败类的形象。
明明他在屏幕里,可是却给她不寒而栗的感觉。
梁舒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怔怔地想:演技怎么能这么好?
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声了:“你怎么演技那么好的,请老师教了吗?”
“没有。”他语气没什么起伏,随意又淡然。梁舒看着这片子,恍然想起他好像凭着这部电影,拿了个含金量很高的奖项。
慢慢的剧情到了高潮,韩洲臣饰演的角色,被人发现了秘密。前一刻他还是个谦谦君子,后一秒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先变的是眼睛,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敛去。这时候外面的天空似乎飘过了一大片云,房间里越来越暗了。他的脸打上了阴影,嘴角的边的笑容仍然在。
真的是恐怖到极致。
拍《阴谋》的时候,他是一个冷漠但是有一腔热血的破案天才。
两个角色,是两种极致。
她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韩洲臣察觉到了,侧过头看她,他目光平静如水,完全看不出剧里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
梁舒犹豫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会做演员的,你以前不是……”
想当地质学家的吗?
以前,她觉得韩洲臣的理想特别的浪漫。他要征战的地方,是祖国的万里河山。可能会去戈壁,可能会去高原,去探索这个世界的起源,研究未来的的世界版图。
所以,当她在电视里,看到韩洲臣身影时,她整个人都错乱了。
他怎么会……选这一条路呢。
她正疑惑着,韩洲臣回答了。
“觉得合适,就入这行了,没有什么为什么。”
他回答得太轻描淡写了。
梁舒是见过他的执着的。他总是安静地坐在图书馆里看书,任凭外界如何喧嚣,他都不受干扰地有条理地做自己的事。
她曾经坚信,韩洲臣一定会成为一名学术性人才的,只是现在,这差距未免太大了。
他选择了现在的这个职业,意味着他把他曾经的努力,全数都否定了。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似乎并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梁舒也不是不识相的,就没有再问。她看着电影,只觉得这人控制面部表情的能力,怎么那么好的。不会用力过猛,也不会像个木头人似的。
一切都很恰当好处。
这时候剧情已经进行到最后了,剧情里被包围的律师高举着双手,一步步向后退。即使被警察包围了,即使已经到了绝境了,他身上那股矜贵、目中无人的气质,也没有消减分毫。
梁舒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演这个的时候,是去律师事务所实习了吗?怎么……那么贴角色的。”
“没有。”
他望向她,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的眼底好像燃起了别样的光彩,仿佛点点星火,似乎能勾人魂,要人命。
只是,那样的状态只是持续短短几秒。很快,他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接到剧本觉得合适,就去拍了。”
凡尔赛,这是凡尔赛对不对?梁舒平复了下呼吸,然后就听他继续道:“拍之前,想想这个身份的人,会做什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行为,就可以把角色的特质演出来。”
梁舒对上他的眼。
嗯,他应该算是很真诚地和她分享经验。
可偏偏说话的姿态,欠揍得要命。所以学霸都是这样的吧?问他为什么考试考得好,他们的经验就是考试的时候,回忆下老师讲的就行。
电影结束了,梁舒抱着抱枕,胸口似是坠着一块石头。
“还要学习吗?”韩洲臣出声打破了沉默。
这哪是学习,根本是来找打击的。
“不用了,我消化消化。”
“嗯,睡吧。”他起身往里间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梁舒才把那口气叹了出来。
真的好优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他面前,她都自惭形秽。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是出去了?
她一到餐厅,就看到餐桌上摆了个瓷白的碗,上面盖着一个小盖子。梁舒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碗壁是热的。她揭开盖子,就闻到了海鲜的鲜香味。
煮得软糯晶莹的米粒上,躺着贝柱、虾仁、鱼片,旁边还有点点葱花,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是给她准备的?梁舒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动筷子。
哪知道手机在这时候响起了。
她拿出手机解了锁,就看到韩洲臣发来的那几个字。
“桌上的早饭是你的。”
她不由自主地环顾了下四周,不禁腹诽:这人是在家里装了监控吗?
此时,韩洲臣刚上车。李霜妍坐在车后座,看着驾驶位上的儿子,心里暖洋洋的。
她的儿子,自小性格孤僻。读书那会儿,她去参加学校里的活动,每每就见他孤身坐在角落看书。当初她怕啊,怕他有自闭症,带他去了不少医院,但医生说他一切正常,测了智商,也说他的智商比一般孩子要高很多。
学习的事,韩洲臣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
但是情感生活……
李霜妍是真的怕。韩洲臣的爸爸,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鼓捣各种发明,终于有一天,在韩洲臣九岁的时候,一场爆炸将他们平静的生活彻底摧毁。
她的儿子,从此没有了父亲。
好在,韩洲臣和他父亲比起来,要更接地气一些。考上研究生后,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但这并没有让他自暴自弃,而是走了演员这条路。开始时,李霜妍很担心,自己这话少的儿子,能不能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立足。幸好,他足够优秀,拍的第一部 电影就拿了大奖,从此一帆风顺。
李霜妍很为他骄傲,只是看着话越来越少的儿子,她不禁焦虑起来。
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担心将来她走了,韩洲臣会越活越像块石头。
好在,现在有梁舒了。
她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长得好看又温柔,只可惜自家儿子这冷得像冰似的性格,实在是不懂疼老婆。
这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她意识到他动情了。
那天,她例行给他打了电话,交代了些琐事后,韩洲臣沉默了会,跟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过段时间带回来给你看。”
为此,李霜妍高兴了好几天,
可她最终没有看她。
李霜妍唏嘘不已,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韩洲臣已经结婚有了家庭,他们小夫妻今后的生活一定会顺顺当当的。
带着这样的期许,李霜妍的神情明媚了许多。
车子驶入了天禾雅苑,这地方她之前来过很多次。韩洲臣之前一直想把她接到这边生活,但是李霜妍拒绝了。
她不喜欢市中心的繁华与嘈杂。这次,如果不是刘阿姨老家突然有事,她也不好意思来叨扰小夫妻。
出了停车场上了电梯,电梯迅速往上,停下后两个人一道出了门,韩洲臣按了指纹,门立刻就开了。
梁舒在里面已经听到了动静,一路小跑着出来。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为难地看了一眼还开着的门。韩洲臣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动作利落地把门关上了。
她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做心理建设了,所以这一声妈,喊得格外顺口。
“妈,你快进来,我刚切了水果。”
“辛苦你了梁舒,真不好意思啊,还来打扰你们。”
“才没那回事呢,您能来,我们可高兴了。”
她欢欢喜喜地说着。父母健在的时候,她是贴心的小棉袄,最会哄长辈们高兴了。梁舒回忆了下之前是怎么哄自己妈妈的,所以面对李霜妍时,那些讨喜的话就信手拈来了。
李霜妍换了衣服洗了手,走出来时,就看到客厅桌上摆着鲜花,淡雅的颜色,和周遭的环境很配。
“这肯定是你准备的,他这榆木脑袋肯定想不到这些。”
梁舒端了水果过来,笑意盈盈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嘛,韩洲臣比我会做饭,没有他我就饿死了。”
“就该让他做,他除了会做饭,也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了。”
李霜妍毫不掩饰地数落着自家儿子。她似乎是挺怕她和韩洲臣的婚姻出现问题,所以处处护着她。
梁舒想到了一个问题。
韩洲臣妈妈压力这么大,到时候他们还能和平地结束这段婚姻吗?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下下功夫了,想办法让他妈妈接受别的女人。如果以后他和别人再闹出绯闻了,她有必要在她妈妈那里宣扬真爱第一的理念。
可是……这是不是太没有三观了。
梁舒正天人交战呢,一抬头就对上韩洲臣审视的目光。她吓得激灵了一下,忙去和李霜妍说话,让她多吃点水果。
只是,再怎么保持平常心,还是会让他妈妈看出异样。
譬如下午大家一块看电视的时候,韩洲臣和她一个坐南边,一个坐北边,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张茶几,坐在一边的李霜妍见了,立刻就面露担心。然后就数落起韩洲臣来,让他对她好点。
对此,梁舒也十分无奈。没有谁规定新婚夫妻必须要坐在一起的吧,她这名义上的婆婆,真有点担心过头了。
梁舒想让她安心些,晚上的时候自告奋勇地做饭。
走到韩洲臣身边的时候,就听到他低声问了一句:“行不行?”
这是实打实地不相信她的能力了,她心里虽然郁闷,面上却没有泄露分毫,梁舒摆出一副温婉的笑容来:“当然没问题,妈妈吃了绝对不会闹肚子的。”
虽然她表现得淡定,但是正式出手了,还是手忙脚乱了一阵。
菜入锅的时候,她就被溅出来的油吓了一跳。然后就听韩洲臣妈妈喊了一句:“梁舒,你没系围裙啊,这油大,衣服要弄脏的。”
梁舒哎了一声,然后就惊慌失措地要去找围裙,就听自家婆婆又开口了。
“韩洲臣,你老婆做饭呢,你怎么不知道去打个下手的?快点拿个围裙给她系上,做人老公哪能这样的?”
在这絮絮叨叨声中,梁舒听到了韩洲臣走来的脚步声。
梁舒用余光扫了一眼,就看到他将挂在旁边架子上的围裙拿了下来。
他十指修长,围裙带子挂在他手指上的时候,黑与白的冲击力特别大,禁欲感里透着一抹色气。
梁舒立刻收回了视线,手伸着不去看他,说了一句:“给我吧。”
她手悬着,却没接到那条围裙。接着,她感觉腰间多了一抹别样的触感,她低下头,就看到那条黑色的围裙,到了她的腰上。
他又往前走了些,手放到她腰侧,不急不缓地将围裙理了理,然后她感觉尾椎那里被束得紧了些。
梁舒身体都僵硬了,完全忘了自己要干嘛。
“可以翻面了,不然菜要糊了。”
他的手仍然搭在她腰上,那如呢喃般的提醒,也像是蛊惑人的咒语。
怎么办,她腰上好麻。这酸麻的感觉,正在不断泛滥,游走全身。
梁舒强撑着动了一下锅铲,悲哀地意识到,她的菜——粘锅了。
作者有话说:
梁舒:他色/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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