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总之顾远铮回的这趟家算是十二分的舒心，袁婧婧的各方面状态都比以前好太多了。顾崇山和顾远铮都是不大爱说话的人，把袁婧婧闷的天天和狗絮絮叨叨。
也导致顾远铮每次回家都压力山大，后来索性不回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挺感谢沈末迟的。
“你和我妈怎么有共同话题的？每次听她讲话连珠炮似的，我都头大。”
晚上顾远铮和沈末迟一同打车回校，顾远铮问。
“不用找话题，阿姨会说很多话题。”
“她每次说得都没什么意义，实在让人没办法搭腔。”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答道：“可能是你听到的次数太多了。”
内容挺正常的一句话，但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顾远铮忍不住朝旁边看去，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期末考试临近，校园里孔子像前的物品越摆越杂，每天都有人郑重其事地拜上两拜，图书馆的预约系统日日奔溃，教学楼也四处散落着背书的声音。
“啊。累死老子了，老师这重点不如不画，这把上课没讲过的章节也全划进去了。这么多章我都没开始看，凉凉了我要。”
宿舍里，黄禹志合上书，长叹一口气。
隔壁桌的祝朱从浩瀚书堆里抬起头：“人家第一节课就说了自学章节也要考，你是不是没听。”
“这也太多了，比他讲的章节多两倍，我怎么都看不完了。”
说罢按了按脑袋：“唉，祝朱，这偌大的寝室，只有我们两个单身狗了。连阮子奇那厮都背叛了革命。”
“我爱学习，学习爱我。”祝朱把头埋进书里狂背。
百无聊赖的黄禹志又去招惹顾远铮。
“铮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去和嫂子约会吗？”
“没。”
撩拨了几句也没得到响应，黄禹志又踱步到了阮子奇那里。
“奇奇，不会你也不理我吧。”
“啊？我这视频呢，啊对，这是我室友。”
黄禹志抬头，和阮子奇手机里的漂亮女孩面面相觑，然后松开了自己搭在阮子奇肩膀上的手。
最终黄禹志出了宿舍，寒风潇潇，一如他现在冰冷的心。
“艹，分手就分手！什么？打nm的分手费，我们才在一起三天。”
一阵怒吼打破了黄禹志对人生的深刻感叹，他不禁侧目。
一个穿皮衣，梳背头的男人正对着电话暴跳如雷，身上隐隐有几处金光在夜色里闪烁。
黄禹志默默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看着那位不怕冷的兄弟把手机放入皮衣口袋，然后从身上摸出盒烟来。
那人转过头，注意到了黄禹志的目光，叼着烟一愣：“来一根”
黄禹志上一次抽烟还是高二的时候，被他妈追着打了三层楼，这次悲伤的心情又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他接过来，这两人瞬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等黄禹志也把烟放进嘴里，那皮衣哥们上上下下摸了半天，面露尴尬：“兄弟，有火没？我火机落车上了。”
黄禹志摇摇头，在黑夜中两人叼着没点的烟沉默对视了很久。
“艹。”那人先骂了一声，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失恋了？”黄禹志问他。
“是啊一共恋了三天，昨天朝我要了一块表和一部新手机，今天就都出现在一个小白脸身上了。这一年已经被甩了n次了，处的时间最长的是一个诈骗犯。感情上的事真没人比我更倒霉。”
“不会。也有人从来没开始过感情上的事。”黄禹志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两人都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宿舍门口处你侬我侬的小情侣。
“你穿这不冷吗？”静默许久，黄禹志终究还是没忍住。
那人把皮衣的衣角翻过来，露出里面厚厚的细绒：“这加绒的，极品白鹅绒，这种天气2b才会穿不加绒的皮衣。”
黄禹志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还差点误会你。”
“没事儿，回去了，再见兄弟。”
“再见。”
黄禹志目送那位为情所苦的兄弟走远，脑中不禁冒出钱老先生那句“墙外的人想进去，墙里的人想出来。”
婚姻爱情种种，大抵都是这样。
黄大师感到自己彻底悟了。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月缺月圆，云卷云舒，君子独善其身。
“你好，你是黄禹志学长吗？可以加个微信吗？
一个女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身材高挑，样貌出众。
黄大师沉默了几秒，把盖在脑门上的羽绒服帽子扯下来，潇洒地掏出手机，绽放笑容：“当然可以了。”
那女生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扫码：“你是在414宿舍吧。”
打听得这么清楚。
黄禹志迅速通过了好友申请，看到对方备注叫林舒瑶。
真好听。
“314，414宿舍都很有名，宋珂文沈末迟都在314，顾远铮学长在414。”那女生又朝黄禹志笑笑，“还有黄禹志学长，也在414。”
黄禹志被她笑得找不着北。
“我哪能和铮哥放在一起。”
“黄学长人好呀。”那女生笑得越来越甜。
“能把顾远铮学长的微信也推给我吗？”
沉浸其中的黄禹志一愣：“啊？”
“就是我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得加顾远铮学长的微信。但是他看起来好凶，还是黄学长看起来友好一点。”
一阵冷风吹得黄禹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他不会通过你的。”
“而且他有对象了。”临进宿舍楼的时候，他补充道。
“你怎么出去一趟，看起来心情更不好了？”顾远铮坐在床上看书，正好见到黄禹志进来时的满脸悲愤。
“没事。”
顾远铮从床上下来：“就你说出没事这两个字，就不能没事。好像还和我有点关系，怎么了？”
祝朱闻声而来，看到黄禹志一脸幽怨地看着顾远铮，瞬间福至心灵。
“顾哥，你不觉得这场面很熟悉吗？我斗胆揣测又有人接近志哥，但是目的却是铮哥。”
阮子奇听到后立刻也围过来：“又这样了？”
其实黄禹志离爱情最近的一次，是在大二上学期。
那时候春光明媚，万物复苏。
一个女生坚持不懈地接近黄禹志，还给他送奶茶。
在黄禹志日日狂喜，打算表白的前夕，那女生朝他要顾远铮的课表。
就为这事，黄禹志日渐消瘦，精神不振，连带不理顾远铮。当年414差点分崩离析。
后来那个女生在宿舍楼下表白，顾远铮以前面对这种情况总是扭头就走，这次冷声质问那个女生为什么欺骗黄禹志的感情，他瞧不上这些手段。
那个女生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还是黄禹志下楼制止顾远铮，最终女生道了歉，彼此相忘于江湖。
就为这事，顾远铮还被那女生的朋友挂在表白墙上骂了，好在底下有路人澄清真相。
那次以后414中除顾远铮外，其他三个人都对感情缺乏安全感。连阮子奇现在都时不时问问他的对象到底认不认识顾远铮。
“唉，志哥，我懂你的感受。”祝朱也回忆起了那些错付的情与爱，“还好现在铮哥有女朋友了。”
顾远铮从手里的书里抽出两张纸递给黄禹志：“自学章节的重点，我刚整理的。”
黄禹志一脸难以置信，灰扑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
“顾哥，你真好。”
“我自己复习的时候顺手整理一下。不用谢我。”
同寝三年，彼此的学习习惯都摸透了，谁不知道顾远铮从来不习惯整理笔记。
看着手里条理清晰的笔记，黄禹志几乎要眼泛泪花。
祝朱和阮子奇都酸溜溜的，强行copy了一份才算完。
“喂，妈。没考完呢，明天最后一门。”
顾远铮从教学楼走出来，有点吃惊。他从高中在学习上就一直处于被放养状态，这可能是几年来袁婧婧头一回主动提成绩。
“那小迟考完没有啊。”
顾远铮反应了几秒：“沈末迟啊，我怎么知道。也差不多这两天吧。”
“我听小迟说他寒假不回家的，还得在外面租房子呢。”
“啊，可能吧。我们学校放假禁止留校。”
“妈妈想让他住到家里来，他怎么死活不同意的。”
“住家里？”顾远铮倒没什么意见，家里客房好几间，以前顾崇山生意上的朋友还经常来住。
况且沈末迟能多陪他妈说话，否则每个假期母子关系岌岌可危，到后期他只能把作息和袁婧婧反过来。
“人家可能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放假之前你去帮我劝劝他。”
顾远铮还没来得及接话，那边就挂断了，等把联系人划拉了几遍，才想起来根本没加过沈末迟。
他点开数学分析的课程群，找到了沈末迟。
微信名字就是缩写smc，顾远铮点了添加。
直到晚上才显示通过了。
在微信表情里翻了一圈，最后顾远铮去把黄禹志的表情包盗了。
【远山淡影】：hellojpg
【smc】：学长好。
【远山淡影】：你寒假不回家？
【smc】：不了，在h市兼职。
【远山淡影】：我妈想让你住我家，她和你说了吗？
【smc】：说了。不用麻烦了。
【远山淡影】：不麻烦，就当帮帮我吧。你来了之后，我妈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smc】：真的吗？那我得交住宿费。
【远山淡影】：这个和我妈商量吧。我先把这个喜讯告诉她。
【小宝】：妈，你的小迟同意了。
袁婧婧看到这条消息狂甩了数十个表示开心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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