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我...我是谢书君,还是钱莱?"

他心头涌起一股惊疑,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现实。

“不不不,”他摇头,“这不可能,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些可是大贤的故事,我算个什么东西啊,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然而,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声音却让他无法反驳。

“可是...可是你昨天还吃下了那些人肉...”

这个声音让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但昨日夜里就吃了两块肉,今日一早什么都没吃就跑了这么久,腹中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只能吐出一些酸水来。

谢书君一下更恶心了,他无法承受这种情绪的冲击,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如同洪水猛兽般涌上心头。

他想大哭,想父亲、母亲、姐姐,想家了。

想着想着,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他脸上的泪水,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伤痛……周围的树林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助与脆弱,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诉说着他的孤单与绝望。

此刻的谢书君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既孤独又无助。

哭泣过后,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管自己到底是谢书君还是钱家村的钱莱,他也一定要先出了这个什么雁不回,他要亲眼看看外面到底是何种天地。

谢书君整理好心情,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馍馍,啃了起来。

边啃边擦眼泪。

啃完后便坚强地站了起来,随便挑一条路,一直朝一个方向继续走了下去。

可这一走,又是两个时辰,他还是没能走出这片树林。

他不由得在心中又相信了一点张老三的话,这个树林难不成真的是钱家村的先祖用了什么奇门遁甲?

就在他张望着这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树林,忧虑重重的时候,前方突然来了两个人,两个瘦骨嶙峋的青年男子。

他们破衣烂衫,步伐缓慢,犹如从画中走出的难民一般,但其中一人却还拿着一把刀,看样子好似还有几分身手。

谢书君见状,下意识地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窥探着来人。

来人两名青年男子,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身上的衣物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样式。

补丁摞补丁,脏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们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相互依偎着向前走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其中一人咳了两声后,道:“大哥,我饿了,走不动了。”

那被称为大哥的人大概也累了,二人便就地坐了下来。

谢书君所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大哥的侧面。

二人坐下后,那“大哥”说了句:“虎子,今日若是再找不到吃得,怕是我们都得饿死在这雁不回了吧。”

谢书君所在的角度看不见那叫虎子的人的表情,只听他有气无力地回道:“是啊!早知道就不来找那没什么钱家村了!”

谢书君看着他们,心中刚升起一丝怜悯之情。

他想到自己的包袱还有九个馍馍,如果分给他们一人一个,或许他们就有救了,明日就能找到食物了。

而且他也看了,这两个人都饿成这样了,即便他们图谋不轨,想抢他的东西,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他正欲出去的时候,那“大哥”突然问道:“虎子,咱们万家总要有一个人活下来,留个后吧!”

谢书君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谨慎地留在了原地。

那虎子显然没能会意他大哥的言下之意,道:“什么?”

那“大哥”却没再言语,只是目光阴郁地扫向了他。

忽然间,谢书君惊愕地捂住了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前方。

“啊!”

其中一人竟然抽出腰间的砍刀,劈向旁边的人肩膀处。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只手臂已被他砍下,鲜血喷溅而出。

那人捧着手臂,凄惨大叫,而砍人的青年男子却冷漠地地说道:“这不就有吃的了吗?”

谢书君呆愣在原地,心惊肉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眼前的景象让他仿佛置身梦魇之中,无法醒来。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现在不是他出生的那个宣治朝。

而是天下动荡不安,百姓居无定所,易子而食的六王之乱时的乱世。

谢书君眼神涣散地看着那虎子痛得咬牙切齿,泪眼婆娑,血色惨白的脸扭曲着,大声地指责着他的大哥。

可那“大哥”只是语气平淡,面无表情地低声道:“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活下去。”

他一手熟练地帮他包扎止血,另一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决然和无奈。

虎子听了这话,瞪大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力量,慢慢地低下了头。

看着这一切的谢书君,心如刀绞,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二人,看着他们起身,一起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要去寻找水源,准备生火将那只已被砍下的胳膊烤熟了吃。

这两人走了很久,遇到了昨日谢书记见到的刀疤脸——鲁刀疤。

鲁刀疤见到二人颇有些嫌弃地道:“虎子,你刚刚的那惨叫是不是也太假太空了点啊!”

虎子梗着脖子道:“怎么会,我当年在战场上回来后就是这么叫的!”

鲁刀疤看了他空空如也的左臂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转头那看向那“大哥”,“豹子,刚刚才‘砍’了你弟弟的手,是不是表现得太淡定了一点?”

名叫豹子的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了两声:“这样不才能吓到那个小纨绔吗?”

鲁刀疤道:“就怕被你们吓傻了,后面老夫人还安排其他了的...一会那小子若是走不到那地方,咱们还得想办法带路呢!”

鲁刀疤当然是多虑了,谢书君没有被吓傻,但是也差不多了。

等那两兄弟走了良久,他才敢走出来,看着那流了一地血,面如死灰,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

江安成回京后,不知怎么说服了秦氏,第三日便入了宫。

宣治帝见他一脸坚毅的样子,心下十分满意,屏退左右后,沉声问道:“听闻去年你祖母生辰的时候,险些招了贼?”

江安成回道:“回圣上,是蒋影的女儿蒋莹,但祖母和微臣都还不知他们所要找的到底是何物。”

宣治帝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他顺手打开了他早就准备放在那里的一个小匣子,取出一物,淡淡道:“朕想,应该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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